隨意出了幾招,都被對方阻開,焰珂開始認真起來了,並且意識到眼前這個灰衣男人並不若外表看來那麼平凡。
十招一過,焰珂忽然停下手。
「你究竟是誰?來雲流宮又是為了什麼?」她蹙眉。
「等你跟我走之後,你自然會知道我是誰;至于我來雲流宮的目的,現在已經不重要了。」
因為,她比雲流宮更能引起他的興趣。
「你以為你真能打贏我?」他臉上那抹從容的笑意看在焰珂眼里只覺得可憎,讓她想一拳揮掉。
「不是以為,而是一定。」
「驕兵必敗!」丟下一句,焰珂凝氣于胸,一套剛猛而帶著十足威力的掌法因應而生。
「那是因為那個人沒有驕傲的本事,所以才會失敗。」他笑應,閃退以避開她鋒利的攻擊。
自小嗜武的結果,使得焰珂的武學根底相當扎實,灰衣男子也注意到了這一點;原本他還以為她只是空有美貌,想不到她的武學造詣卻是出乎他意料的高。想來,以前他對女人的評價未必是對的。
硬攻不成,焰珂身形轉柔,趁隙近身攻擊,灰衣男子像是刻意等著她,雙掌一相對,他立刻翻轉掌勢,制住她一只手;焰珂一驚,另一只手欲救援,而他就在此時轉守為攻,以單手再制住她另一只手。
「你--」焰珂臉色一變。
「我說過,我會贏。」她的武功是不錯,可惜在他面前,大部分人的武功有等于沒有。
他臉上得意的笑容是焰珂最後的印象,接著眼前一黑,她整個身子失去知覺,軟軟的倒進他伸出的懷抱里。
四名青衣護衛一見,立刻駭然驚呼。
「放開她!」
灰衣男子抱起焰珂,然後面向他們。
「她是我的了,」揚起一抹自得的笑容,他轉身離去。
他們想救她,無奈身體被點穴根本不能動,只能眼睜睜的看著灰衣男子將焰珂帶走。
這個狂人到底是誰?
*****
天地在晃動,焰珂驀然驚醒!
一張開眼入目的,是一座方正的狹長空間,晃動的不是她,而是周圍這個箱形的木屋,她……她在哪里?
對了,有個狂人想搗亂,她昏倒,然後……焰珂猛然往前拉開竹簾--
「妳醒了?」竹簾一掀開,他悠淡的笑臉驀然出現在眼前,害焰珂連忙又後退一點點。
「你……」看到馬車不停往前跑,她望了望四周陌生的景致。「這是哪里?你要帶我去哪里?」
「你輸了,自然應該跟我走;我去哪里,你就去哪里。」
「誰要跟你走啊?!」焰珂皺起眉,直覺就想跳車。
「慢著,」他抓住她的手臂,不讓她輕舉妄動,「你想做什麼?」
「我要下車。」
「目的地還沒到。」這是拒絕。
「我不要跟你去任何地方,我要回雲流宮。」她瞪著他。
「妳想不守信用?」
「什麼信用?」她狐疑地問道。
「在你動手救人之前,我不是說過,如果你輸了,就得跟我走。」他提醒道。
焰珂想起來了。
「我……我又沒有答應你。」
「但你輸了,就得听我的。」
「我才不要!」她扳開他的手,然後就往外跳;這種速度根本難不倒她的,依她的輕功要下馬車是件再輕易不過的事。
「呀--」
她一跳,他立刻伸手一攬,在焰珂跌落地之前抱住她的腰,接著足下一點,兩人同時平安立穩在地面上;馬車也停了下來。
焰珂反射性的抓住他,眼里滿是不可置信。
「怎……怎麼會?」這怎麼可能。
為什麼她不會輕功了?!
「我忘了告訴你,在你昏迷的時候,我已經將你的武功禁止住;所以從現在開始,你只是一名弱女子。」他笑笑的。
焰珂楞了好一會兒,才消化他的話。
「你憑什麼!」她怒吼‧
「在我身邊,你有沒有武功都沒有差別。」面對她的怒火,他的表情連變也沒變。
「你……你把武功還給我!」知道他的武功在她之上,除非他肯解開,否則她要離開根本是不可能的事。
他看著她。
「為什麼?」
「我不要當一個沒有武功的弱女子。」她理直氣壯地道。
「在我面前,你也等于是個弱女子。」
他沒有在笑她,但他的語氣令焰珂不是滋味極了。
就算他武功好,也不代表他可以輕視她練了十幾年的武藝;他的語氣分明就在藐視她的能力。
「那只是你的想法!」她的手指用力戳他的肩。「你以為你贏過我就很厲害嗎?就算你贏了我,也沒有權利不讓我有武功;如果有別人要傷害我、你又來不及救我,那怎麼辦?」
「你不相信我能保護你?」他看著她即使沒了武功,仍不顯一絲嬌弱的臉龐;她總是這麼理直氣壯嗎?
「不相信。」她答的很順。
他挑了挑眉,忽然笑了出來。
「還沒有任何人敢懷疑我說的話,你是頭一個。」
「那是因為別人都被你嚇住了,才不敢說實話。」焰珂撇了撇唇,根本不以為然。「我才不怕你。」
「是嗎?」他的頭往下垂了兩吋。
「干嘛?!」她直覺後退,雙眼防備的盯著他。
「這麼被一個男人抱著,你一點都不會覺得不妥嗎?」他眼楮往下看,兩人還維持著相貼的擁抱姿勢。
焰珂直接推開他,臉不紅氣不喘。
「哼,別以為你剛才救了我就很了不起,要不是你封住我的武功,我才不必你救,別想我會感激你。」
她一點也沒有女孩兒家含羞帶怯的模樣,這讓他開始覺得有趣;她最吸引人的是那雙始終晶亮的雙眸與寫滿盎然的神采,仿佛世上沒有什麼是她畏懼的,直言不諱,一點也不擔心自己的處境。
「喂,你到底要不要把武功還給我?」她防備的反盯著他。
他干嘛一直盯著她看?有什麼企圖?
「如果我不限制住你的武功,你保證不逃走?」
「呃……好吧,」她遲疑了下,點了點頭,眼珠子閃過一絲頑皮的神采,
是「好吧,她保證不會不逃走」。
他沒有漏看她眼里的叛逆,不過,他只是笑笑的沒說話。
「在我身邊,你就得听我的,當我的隨從、服侍我,你答應嗎?」
「要我當奴僕?」她聲音高了兩度。
「不答應,你就繼續當個沒有武功的女人。」在她出聲抗議之前,他把話先說在前頭,讓她根本沒得拒絕。
「你……」可惡的臭男人!焰珂氣怒的瞪著他。
「怎麼樣?」
「好。」她咬牙道;心里發誓一定要找機會整死這個臭男人。
「很好。」他笑著走向她,然後摟過她。
「你做什麼?」她蹙起眉頭,他想趁機佔她便宜嗎?這家伙,還把手伸到她身上!她雙手握拳,就算沒有武功也準備打人--
「幫你解開穴道禁制而已。」他隨意點了她身上幾處大穴,一臉無害的回道;然後走回馬車,坐上駕車的位置。「上來吧。」
「我不要坐在馬車里。」焰珂雙臂環著胸,站定位。他真的說到做到,她可以感覺得到體內的真氣又開始暢行。
這男人還算守信用。
「那你想坐在哪里?」
「馬車外。」難得出宮,不好好看一看宮外的世界實在太可惜了。焰珂俐落的跳上馬車,坐在他旁邊,「走吧。」她看向他。
他笑了笑,雙手一動,馬匹隨著繩索的動作再度往前跑。
第二章
苞著他,什麼都不必擔心?騙鬼!
才第一天,他居然就讓她露宿郊外,連客棧都舍不得花錢去住;焰珂深切的認為自己被個瘋子抓了。
「去撿一些柴回來。」下了馬車,他將馬牽到一旁去吃草、將馬車固定位置,頭也不回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