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她窩在許承安懷里顫抖著,有種劫後余生的感覺,可是她知道,她和許承安,完了!
「是裴秀茵主動聯系歐陽紇,透露清風寨所有的秘密,包括密道,包括我的身分!」
「天啊!」許明德不敢置信,一雙眼憤恨的瞪向裴秀茵,還有他那不爭氣的兒子。「你……你們!」
而早已猜到些許的裴浩,在得知事情竟比他猜想的還要嚴重時,臉上更是毫無血色,抬手頹然的掩住臉,眼角滑下一滴淚,他慚愧,他對不起將軍,對不起夫人,將來他有何臉面到九泉之下見他們……
「寨主,此刻咱們該怎麼辦?」許明德從震驚中回過神來。
「不用擔心,我已經和歐陽紇達成了協議,因為歐陽紇本來就有與我合作的打算,所以才用了這個辦法引我下山,若非如此,他早已率著軍隊踏平清風寨了。」
「子……寨主,這個合作,于寨主可有害?」裴浩啞著聲,憂心地問。他此刻連寨主的名字都沒臉叫了。「若是有危險,還是由我出面吧!君子不立危牆之下,寨主身系昌氏一族的未來,不能冒進。」
「放心,不會比當山賊還危險。」昌子熙面色稍微緩和了一些。他知道浩叔對父親和他都忠心耿耿,他也知道此時浩叔心里比他更痛苦,雖然有時候會為了裴秀茵而有一些小打算,但是只要事關于他,浩叔總是無條件的站在他這一邊。
「明日我就出發,到瀛州拜會洛世伯,之後便會和歐陽紇一起到健康。」昌子熙望著這輩子對父親和他忠心耿耿的裴浩和許明德。「浩叔,明德叔,父親的冤屈,很快就能平反了。」
「好!好……你做的……很好……很好……」兩個年過四十的大男人,此時都紅了眼眶,哽咽得說不出完整的話,只能拚命的點頭。
將近十八年了,十八年啊!人生能有幾個十八年?人一生中最精華的十八年啊!
昌子熙眼楮也微微發熱,感覺到身後的人兒緊緊的握住他的手,給予他無聲的安慰,他心下一暖,也緊緊的回握住那軟女敕的小手。
「浩叔,明德叔,我回去準備準備,明日一早就出發,至于他們兩個……」昌子熙瞥了一眼地上狼狽的兩人。「他們就交給你們處置了,你們如何做,我不過問,只有一點,往後寨子里不管大小事務不可再讓他們參與。」這是他唯一能回報浩叔和明德叔的了。
「多謝寨主。」裴浩和許明德點頭,感激的道謝。
他們知道這代表裴秀茵和許承安已經被逐出清風寨,再也不是清風寨的人,但是他們已經很滿足了,否則依照寨規,他們的小命都得留下。
昌子熙看著裴浩和許明德,心里嘆了口氣,牽著白筱菟的手離開大廳,來到他在這里專屬的一個小院落。
第10章(2)
一路上,兩人都沒有說話,直到進了屋,昌子熙才終于面對她,這是打從他回來後看她的第一眼。
「你……還好嗎?」昌子熙啞聲問,沒等她回答便伸手挑起她的下巴,仔細的查看她縴細白女敕的脖子。
看見那白皙的肌膚上一道淺淺的紅痕,他眼瞳微微一縮,眼底閃過一抹寒光,想到方才那讓他撕心裂肺的場面,他幾乎忍不住想要去將許承安碎尸萬段!
「我很好。」白筱菟輕聲的說。
昌子熙用指月復輕輕的劃過那道紅痕,感覺到她的輕顫,放下手。
「如果我沒有及時回來,你是不是就傻傻的站在那里讓那該死一萬次的家伙弄傷你?你藏東西的神通呢?不會把他的匕首弄不見嗎?」昌子熙有些恨鐵不成鋼的說,天知道他看到她被人用匕首架著的時候,殺人的心都有了,若不是看在明德叔的分上,許承安今天就別想活著了。
「這不是發生的太突然,我一時還沒回過神嗎。」白筱菟一臉無辜的看著他。
其實她不認為許承安敢真的傷她,畢竟許承安的目的是拿她換回裴秀茵。
「你啊!這樣讓我怎麼放心把你留下呢?」昌子熙真心擔憂。
「你要自己離開?」白筱菟皺眉,她可沒打算自己留在這里,畢竟她留在這里為的是他,他不在,她可沒有留下的必要。
「小兔兒,這一路不僅路途遙遠,還危險重重,一路上風餐露宿還是小事,若遇到亂民、兵匪等等,那就危險了,帶著你,我真不放心。」昌子熙搖頭,他也想將她帶在身邊,可是……
「我不想自己留在這里……或者是清風寨。」白筱菟搖頭,態度很堅持。
昌子熙有些煩惱的看著她。「小兔兒,不是我不想帶著你,往瀛州拜會洛世伯這一路還好說,但之後要前往健康,有歐陽紇率軍同行,沒有消息泄露或許還好,若是被敵方探知蛛絲馬跡,那這一路肯定是各種艱難險阻,我自信能護住你,但事有萬一,我賭不起這個萬一。」
白筱菟蹙眉,此時她真恨自己神力全失。
「既然如此,我和你一起到瀛州吧,到時候如果還是覺得不行,我就留在瀛州,我也挺喜歡海邊的生活,等你把事情解決了,再到瀛州來接我吧。」白筱菟退了一步。「反正不管怎樣,你不在的話,我也不想留在清風寨——不管是山上還是山下。」
昌子熙聞言不由得心中一甜,考慮了一下,最終還是點了頭,應允下來。
翌日一早,在保密的前提下,僅有裴浩和許明德送兩人出門。
將清風寨的事務全權交托給兩人,昌子熙便帶著白筱菟,兩人扮成了夫妻,踏上前往瀛州之路。
看著眼前的高頭大馬,白筱菟才發現自己不會騎馬。
步行到瀛州,以她的腳程,一日行走四個時辰,至少得走上將近兩個月,若騎馬的話,以正常速度前進,一日一樣四個時辰,只需要半個月便可抵達。
于是,沒有什麼好考慮的,兩人共騎一馬。
雖然馬匹有些顛,但是習慣了之後,白筱菟也能愜意的窩在昌子熙溫熱的懷里睡得很是舒坦。
一路上遇到了幾撥攔路打劫的,都被昌子熙兩三下給收拾了干干淨淨,送到當地官府,有些還能得到一些賞銀。
白筱菟笑咪咪的收下了賞銀,轉手就收進空間里,這種意外之財她最喜歡了。
昌子熙見她開心,也笑笑的跟著開心,順便在宮府的時候還特意看了︰下通緝榜上的榜單,若順路能逮到幾個,也算為民除害。
「你看,這是不是……」白筱菟看到榜上一張泛黃的圖紙,上頭畫的是一名少年,名字身分與昌子熙一樣。
「嗯。」昌子熙低應一聲,倒是沒什麼感覺。「走吧!」拉著她的手,離開府衙。
「子熙,你洛世伯是怎樣的人啊?」出了小鎮之後便是泥道荒野,暫時不想睡,乂看厭了四周荒蕪的景色,于是無聊的白筱菟決定聊天。
「洛世伯和我爹交情很好,和洛伯母伉儷情深,他平時很疼我,但是如果我調皮或是不認真讀書,他會變得很嚴肅,嘮叨起來可以不停的訓斥一個時辰或更久,直到洛伯母要回家了,才能把我拯救出來……」昌子熙眼神放遠,一邊回憶著那短暫的快樂時光,一邊輕聲的述說。
白筱菟听著听著,腦海中漸漸的浮現出一個具體的形象來。
「洛世伯一定會喜歡你的。」昌子熙低聲的說。
「那當然,我這麼可愛。」白筱菟輕笑。她覺得,她也一定會喜歡這樣的長輩。
兩人花了十八天的時間終于來到瀛州,之後又花了兩天來到了義安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