覺瑛格格 第11頁

「看來不用洗衣服讓你多了很多時間呀?」他側身看了她一眼,這一眼竟含著些許貪婪。畢竟他亡了一整天,都沒能看到她,此刻見了面竟然就不想移開眼楮,想多看看她白皙而溫潤的臉龐。

想當初她眼底的沉靜曾讓他如此痛恨,想盡辦法都想摘去它。但是近日有她相伴,每日回府一看到她用那雙水潤而分明的眼眸堅定地回視著他,他心底就是有說不出的安和。她讓他鼓噪的情緒平和了下來,讓他的時都忍不住想親近她。

「最近是比較有空。」覺瑛應著,然後偷看了他一眼。「那個……主子,我可不可以在空閑時先看那本書呢?」

她的話引來他毫不留情地瞪視。

「再問一次,我就把那本書再燒了。」他恐嚇。

「不成。」她趕緊說。「好啦,我不會再提了。」她勉強地撇了撇嘴。這人還真是惡霸,明明送了她書讓她感動,卻又不準她先看那書,實在是讓人不知該氣他還是謝他。

「那本書到底有多好看?第一次你因為它而落淚,第二次你又因為它開心到不行。再怎麼好看,也就是一本書罷了!」他不以然地說。

「雖然只是一本書,但只要能感動人,就是一本有價值的書。或許它對別人來說沒什麼重要,但對我來說,失而復得可是很寶貝的。」覺瑛反駁道。

「既然這樣,你是不是應該對我好一點?」他瞄她一眼。

她點了點頭。「主子累了吧?我已經請人備妥熱水,隨時都可以沐浴。趁著主子沐浴的空檔,奴婢馬上去替主子張羅晚膳。」

「算你機靈,就這麼辦吧!」他踏進寢居,開始更衣。

餅沒多久,他洗去了一天的疲憊,出來時換上她備妥的干淨衣物,而她已經將晚膳擺上了。

若要說她沒當奴僕的本事,看她做事又不得不說她聰明。她做事情從不慌亂,總是有個順暢的流程安排,因為多了幾分貼心,所以總讓人覺得舒服。

「主子累了吧?今天的晚膳都是主子喜歡的菜色,還有幾道藥膳,可能會吃不大慣。但是主子近日忙碌,應該要吃點滋補身子的。」覺瑛站在一旁,低聲說明著。

齊爾勒瞄了一眼桌上的菜色,然後說︰「再去拿個碗跟筷子。」

「為……」她及時把問題吞回去。「是的,馬上辦。」她快步離開,然後很迅速地回來。

齊爾勒接過碗筷,將其擺到他座位旁,然後挾了幾樣藥膳進那碗。「坐下。」

她詫異地望著他。「主子?這不好,奴婢怎麼能跟主子同席?」

「我問你,我跟你誰是主子?」他舉著筷子,不快地抬頭看她。

「當然您是主子。」她嘟嚷地應。

「那不就結了,坐。」他已經端起碗吃了起來。

看他那不容討論的態度,她就算覺得造次,還是只得僵硬地坐下,然後緩緩地扒起飯來。

「多吃點,才有體力讓我奴役。」他舀了一堆菜放到她碗里。

她細細地嚼著,揚眸看了他一眼,似乎是看出他粗魯聲音下的關心,臉蛋微微紅了,低聲說︰「謝謝。」

接下來的時間,兩個人默默地在燭光下用著晚膳。對覺瑛來說,這是她進王府以來最溫暖的一餐。

對于這個總是用粗魯跟壞脾氣來包裹關心的主子,她的心又偏向了他一點。其實日日與他相處,她的目光已經習慣在他身上停替了。雖然干起活來她還是有些笨拙,但是她總想要再對他好一些,讓他眼底的孤單能少一點。

最近,她發現他眼眸里的神情變了,冷厲的神色平和許多,她希望他能更快樂一點。

「主子,等會兒給您沏茶,請問荼要送這兒,還是書房?」她期待地睜著眼楮瞧他,像是若無其事,但企圖早被他一眼看穿。

他拿起帕子按了按嘴,然後極為緩慢地起身。就在她以為他不會回答的時候,他終于緩緩地開口了。

「嗯,讓我想想……」他還故意停頓了下。「我有些累了。」她期待的眼神黯淡下來。

「就看會兒書吧!」他看到她那難掩失望的神情,忍不住暗暗覺得好笑。

「是的,主子,馬上辦。」笑容像朵花在開她臉上。

看她離去的腳步之輕盈,讓他有些後悔了。「唉,是不是不該送她那本書哪?現在眼底就只有那本書的存在了,真讓人傷心。」

不管怎樣,他還是起身前往書房,以免她以不可思議的速度沏好荼,在書房等不到他人。

變得這樣好心實在不像他,但他被她那失望的神情打敗了。慘了,再這樣順著她,會不會把她寵成刁奴了?

不過一個愛書成痴的刁奴?還真不多見。

第五章

書房里很安靜,除了窗外傳來的隱約蟲嗚聲,根本听不到其它聲音。已經到了夏末秋初,夜晚的空氣帶點涼意,端坐在溫暖的燭光中閱讀,應該是件。醫意的事情,但是齊爾勒卻老是無法專心。

這一切都孩怪旁邊那個丫頭,她實在太專心了。

她端坐在書房的另一角,就著角落的燭光看著她心愛的《水月集》。也不知道那本書有多好看,他每一回抬頭,就看見她螓首微垂,兩排睫毛因為視線的轉換而微微掀動,看起來像是跳躍著輕舞的蝶。

他屢屢望著她秀雅的臉龐出神,不得不承認,這丫頭雖不是美艷型,卻相當耐看。氣質高雅不說,搭上沉靜大方的舉動,活月兌月兌是個大家閨秀。只要換個裝扮,要說她是哪家的小姐,應該都不難取信于人。

在前一次災難似的婚姻之後,他都不曾想過再有婚配。即便皇祖母數次為此事叨念他,甚至督促皇上要為他安排婚事,他都非常粗言直率地拒絕了。他甚至言明在先,只要皇上敢下旨替他指婚,他馬上就會身體虛弱到無法辦皇差。這明目張膽的威脅讓皇上又氣又拿他莫可奈何,只好努力替他擋掉來自皇祖母的壓力。

但是遇見這丫頭之後,他竟然起了將她留在身邊的念頭。他知道他可以將她收房,讓她當侍寢丫鬟,但是他卻不想只是這樣。他想要娶她當自己的側福晉。礙于她的身分,側福晉已經是他所能做的極限了。

他過世的福晉雅嘉格格是個非常注重名分的人,她渴望當個王府福晉大過當他的妻子。當時他阿瑪還在,他自然尚未襲爵,她過門時他還是個貝勒。諷刺的是,她死得太早,等他真正成了郡王,她卻沒機會成為郡王府的福晉了。

「咳,」他以一個簡短的咳嗽引起她注意。看到她終于抬起頭,他刻意伸了個懶腰。「忙了一天,有點累了,是該就寢了。」

她果然眉頭一皺,放下書本站了起來。「可這跟主子平日就寢時間還差很久,主子……讓覺瑛幫幫您吧!」

他看著她起身朝他走來,一時間腦袋瀲起了許多活潑的幻想,不知道她要怎樣「提振」他的精神。

不過當她縴細的手按到他肩膀上,緩緩地施壓揉捏起來時,他差點失笑。這丫頭腦袋瓜里哪會有什麼旖旎的情思?都怪他太久不近,幻想力竟如此活躍。

「看來為了想多看一會兒書,你可真是賣力。」他硬邦邦的肌肉在她的揉捏下放松了不少,他舒服地眯起眼說。

「才不是呢,奴婢是看主子最近公務忙碌,才想幫幫主子的。覺瑛一介奴僕,怎敢以自私的心揣測主子心意?」她淺淺笑著,手里的動作卻沒停下。

「是這樣嗎?我怎麼覺得你再被我寵下去,恐怕會變成刁奴?」他取笑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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