餅了好一會兒,他擱下手上的書,探過頭去看她寫的字,這一看,俊眉馬上緊緊蹙起。
她是在畫什麼鬼畫符?
銀心在仙境哪里寫過毛筆字,仙境有各種法寶,可以把說的話轉換成文字,因此她寫出來的字歪七扭八的,像毛毛蟲。
「你不是都跟著你家小姐上書院,怎麼字還寫成這樣?」馬文才搖了搖頭,示範的寫了一個字在一旁。
「我覺得我寫得不差,呃……」銀心對照他寫的字一看,天差地別到讓她羞愧不已。
他將她抱坐到他的腿上,既然新婚假被迫要念書,他當然得自己找點甜頭。
「等、等一下……」銀心被迫坐在他的大腿上,整個人有如小鳥般依偎在他懷里,又羞又窘。
「來,我教你寫字,先教你寫兩個字。」馬文才從背後環抱住她嬌小的身子,將毛筆塞入她手里,他再捉住她的手。
她掙月兌不開,他的胸膛緊貼著她的背,從他身上傳來的熱度都快將她融化了,哪還能集中注意力學寫字,可是當她看到他寫的那兩個字,瞬間愣住了。
「夫……君?」寫這個做什麼?「這兩個字……我會寫。」
「不,你不只要會寫,也要念得好才行。」馬文才在她耳邊揶揄道。
銀心想起昨晚他要她叫他夫君,臉紅的在心里咕噥著,她怎麼有辦法念得好,肯定會結巴的。
「我再教你寫別的字。」
馬文才又捉著她的手,從左到右,在紙上寫了四個字。
「鶼鰈情深。」銀心念道,深深覺得他的字真漂亮,優雅又不失蒼勁。
「這一句話是形容夫妻感情恩愛。」他意味深長的道。
她當然知道這是什麼意思,可是不知怎地,听他用微微低沉的嗓音這麼解釋,她的心立刻漏跳了一拍。
之後,馬文才又捉著她的手在紙上寫了其它字。
你儂我儂、夫唱婦隨、魚水和諧……銀心每每念著,_心頭都一悸,怎麼都是這些詞語啊,尤其他總是挨著她寫,臉又貼著她,那吹拂在她頰上的男性氣息,總讓她覺得頭暈暈的,沒法專心練字。
「都會寫了嗎?」
「會了……」銀心真希望他趕緊松開她的手,他的大手包裹住她的小手,讓她的手心和胸口都好似發著古怪的熱。
「銀心,你會慢慢習慣的。」
轟!這句話著實讓她的臉紅得要滴血了。
他是指詞語的內容她會習慣,還是他這麼摟著她寫字,她會習慣?
馬文才沒想到她遲鈍歸遲鈍,身體的反應可是老實得很,全身都僵硬了,讓他更有了逗她的心思。「銀心,你知道嫁為人妻後,有件事是不能犯的嗎?」
「什麼事?」
「就是不能比我早睡。」他湊到她耳邊,邪氣地道︰「昨晚你喝下交杯酒後,就坐著睡著了,豈有這個道理,今晚,可不許你比我早睡,你得好好服侍為夫,讓為夫盡興快活。」
銀心傻眼的張大嘴,她壓根忘記還要與他同床共枕這回事,昨晚她是不小心睡著了,才能避過洞房花燭夜,那麼今晚……不,他不是說順其自然就好,他不會強迫她的,但是他方才那句盡興快活又是什麼意思?
馬文才看著她表情變來變去的,壞心地想,就讓她心慌慌到晚上吧。
他低下頭,親昵的嗅著她的發香,捉著她的手又再寫了四個字——
鴛鴦交頸。
他遲早會讓這個傻不隆咚的丫頭,迷他迷得無法自拔。
第6章(1)
清晨,淡淡的白光灑進廂房,在內室里的男女還在熟睡。
馬文才睡姿端正,睡在內側的銀心睡相卻很差,手腳攀在他身上,像是將他當成了抱枕。
他感覺到身子被什麼東西重重壓著很不舒服,尤其勒著他脖子的手很重,害他難以呼吸,被迫醒了過來,他看著連睡覺都不安分的妻子,輕嘆了口氣,隨即輕輕的將她的腳從他身上挪開,她把腳放在不該放的地方了。
被挪動手腳,銀心依然無所覺的熟睡著,還發出輕輕的鼾聲。
馬文才從來不是個會賴床的人,但看著她可愛的睡臉,他真舍不得起身,于是又闔上了雙眼。
不知過了多久,銀心緩緩睜開惺忪的睡眼,翻了個身想繼續睡,但一看到身旁躺著的男人時,她瞬間清醒了。
這是她的丈夫。
這些天來,馬文才一直體貼的陪著她,他們會一起念書寫字,一起吃飯散步,兩人總是形影不離,讓剛嫁來馬家還不適應的她,因為有他的陪伴,她慢慢習慣了在馬家的新生活。
他說不準她比他早睡時,一開始她還胡思亂想著他是不是想洞房,但後來也只是單純的睡覺,他並不會強迫她做任何事,他要她慢慢習慣他,她也慢慢習慣有他這個丈夫了,唯獨每晚和他同睡在一張床上,讓她始終不知所措,就是覺得別扭,心跳還會不由自主的加快。
若是銀心知道,剛剛她睡到把手腳都攀在他身上,肯定會燒紅臉吧。
既然醒了,銀心決定趁著馬文才還在熟睡時下床,但她卻忍不住多看他一眼,由上而下看著他緊閉的雙眸,那高挺的鼻、優美的唇,他的喉頭也微微滾動著,吸引住她的視線,他的存在感是那麼的強烈,誘人無比。
她發覺心有點癢癢的,很想踫觸他,這個念頭真是一天比一天多,想著,她還真的朝他伸出來手,怎料一對幽深如海的黑眸驟然睜開望向她,將她嚇了一跳。
銀心瞠大了眼,像做了虧心事般,快速抽回手。
馬文才揶揄道︰「娘子這是想偷襲為夫嗎?」
「不,不是……」她搖頭如波浪鼓。
「我不介意提早洞房。」他笑得溫柔無害。
「我想起床了。」銀心充耳不聞,越過他跳下床,朝他討好的道︰「我來幫你更衣吧。」
「該叫為夫什麼?」馬文才坐起身,好笑的瞅著她故意問道。
銀心倏地紅了臉,羞怯的道︰「夫君……」
「說得很好。」他滿意的點點頭,招了招手要她上前來,獎勵似的模模她的頭。
唉,他真覺得自己好像在養小寵物,要花時間陪她,要教她,現在她終于能對著他喊出夫君兩個字了,也被他三餐加宵夜,還不時端來糕點的喂食,長了一些肉,臉頰豐潤點,更有女人味了。
可惜,他還不能踫她,每晚和喜歡的女人睡同一張床卻不能做些什麼,讓他飽受煎熬,但他要的不只是她的身體,還有她的心,他還是想等她真正愛上他,再將她拆吃入月復。
馬文才望著她那含羞帶怯的大眼,深深吸了口氣。
他還是下床好了,省得胡思亂想。
銀心有意為他換衣服,甚至是服侍他洗臉漱口,她努力的學著為人妻子該做的事。
但他不想一早就被欲火焚身,全都拒絕了,又模模她的頭,安撫她一下,免得她的小小心靈因此而受傷,沒想到她居然半眯著眼,一副很享受的模樣,讓他真是好氣又好笑。
「好了,我叫芬芳進來服侍你。」
馬文才踏出內室,芬芳馬上端了水盆進來伺候她洗漱。
「大少女乃女乃,我方才去廚房看過了,今天的早膳很豐盛呢,大少爺真疼你,每天都幫你補身子。」芬芳一邊遞上濕帕子,一邊說起大少爺的好話。
這可是她的工作之一,不只是要服侍好大少女乃女乃,也得幫大少爺說盡好話,讓大少女乃女乃愈來愈喜歡大少爺。
「是啊,我都被他養胖了。」銀心捏了捏自個兒的腰,都長出肉了,馬文才果然沒騙她,三餐都有好吃的,可是她再這麼吃下去,總有一天會變成小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