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魂天使 第13頁

「說得好听。」

虹恩不高興地微蹙娥眉。「我說的不對嗎?」

「嘴上說自己是這里的一分子,人卻偷偷投奔到娘家去,虹恩,說謊要打草稿,不然謊話就成了笑話。」他極其溫柔地親切指

導。

「我只是回去交代一些事情罷了。」

「啊。」他恍然大悟地諒解一笑。

「不是在傳遞什麼蘭王府的機密消息。」她連忙聲明。

「我只是回去拜托家人替我處理一些……很私人的事而已。」

「私人到得在你大哥懷里磨蹭來磨蹭去?」

「我才沒有那樣。」所以她最怕踫到大哥,老是讓她沾惹一身腥。「我大哥從小就對我有點過度偏愛,好像我根本沒腦袋,又好

像我一不小心就會被踫壞。事實上沒那麼嬌貴,是他的保護欲有點泛濫,才會讓你看到剛才那樣的場面。」

「所以我根本沒有必要計較?」他溫和詢問。

「是啊。」

「所以我應該體諒你的不告而別?」

「我只是回去一下,不是……」

「所以我應該听信你這些可笑又可惡的爛借口?」「我說的全是事實……」

「所以我應該要心甘情願地像個白痴,任你耍著玩?」

「你冷靜一點……」

「所以我應該要接納你說是一套、做是一套的鄙劣把戲?」他愈吼愈恨。

「我從來沒有……」

「是哪個人在我面前吹牛皮、放狗屁,說什麼要建立一個屬于我們的家庭,要坦誠地跟我分享心事?」

「我的確一直都對你很坦誠啊。」

「坦城個屁。」他的怒喝當下震退虹恩兩步。「坦誠到瞞著我逃回娘家,去搞你那很私人的事!你哪一點坦誠?你有什麼資格跟

我談坦誠。」

「我知道我應該事先知會你一聲,但是你不準我回家,又不準我和家人聯系……」

「你既然知道這些,還敢明知故犯。」他幾乎吼破屋頂。

「可是我需要人來幫我。」她不得不跟著扯高嗓門。

「你什麼人不找,盡找我已經聲明不準接觸的對象。」

「我還能找誰?這府里有誰會听我的,有誰願意幫我,你告訴我啊。」

「所以你寧可找你娘家幫忙,也寧死不肯找我!」

「我當然也想過要找你商量,可是你今天自教堂回來後就一直關在書房里不準打擾,我要怎麼和你商量?」

「所以千錯萬錯,全都是我的錯。」

「你到底在氣什麼嘛?」她被他愈逼愈慌亂。「其實你只要再稍等一會,我就會返抵蘭王府。我們這些亂七八糟的爭執根本沒有

意義。」

「今天因為我把你逮回來了,你才有機會捏造這些動听的謊言,如果你沒有回來呢?我去向誰要一個交代?」

「薩蘭……」她被他臉對臉的低沉氣魄逼得步步退。

「來,再編個理由听听吧。你逃回娘家去是為了什麼重大的私人事情?」

「我先聲明,我所說的話沒有一句是捏造的。」背後突來的冰冷撞擊令她一陣驚愕,已經退到牆角了!「如果你……打從心底就

不相信我,那我一個字都不會跟你說的。」

「噢,我當然相信你了。」他惡狠狠地由齒間吐息。她縮著雙肩,快僵成一小團。「你如果真的相信我,就不該像現在這樣,對

我生氣。」

「你又想指揮我了,嗯?」他將手肘壓在牆上,逼困虹恩。

「我沒有這個意思,可是我希望你能……學習正常的相處之道。我既不是你豢養的牲畜,也不是牢里的犯人,你沒有必要對我的

暫時外出如此反應過度。」活像嘴里食物突然被搶走的猛獸。

「如果你只是我養的牲畜或犯人,你的腦袋現在還會連在脖子上嗎?」

假使他這句話是用吼的,她還比較放心;可是面對如此令人毛骨悚然的溫柔低語,她實在想不出他下一步又會突然變幻何種情

緒。

「薩蘭,現在……你正在氣頭上,我也被這場混亂弄得有點頭昏腦脹,我們等情緒沉澱後再冷靜地談好嗎?」

「順便多給你一點時間,好編套更妥貼的說辭?」虹恩受夠了!

「對,沒錯!我每一句都是捏造的,都是唬你的!既然這樣,你現在听和明天再听又有什麼不一樣,反正對你來說全是謊話。」

「所以我要你老老實實地招出來。」他猛然箝起他巴不得捏碎的小臉。「凡是別人知道的,我全都要知道!不管是你的狗屁私人

秘密、或是潛伏在此的鬼主意,全給我吐出來!」

「我做的每件事都是為你好,都是出于善意,可是你都不信。」不知是因為痛,還是因為恐懼,喉頭里的顫動愈來愈明顯。

「我被母親丟棄的時候她也說是為我好,好個屁!我已經不是七、八歲的傻小子,你以為這種爛詞還唬得了我嗎?」

「我不是你母親,我也沒有丟棄你。」原來他母親在他那麼小的時候就與他撇清關系。

「你的行為卻和她一樣卑鄙無恥。」

虹恩痛苦地皺起小臉。

「薩蘭,你……松一下手好嗎?」她快痛得無法講話。

「我進門看到你不見蹤影,第一個念頭是什麼,你知道嗎?」他惡意地箝她起更加貼近他的咬才切齒。「我要廢了你的手腳,讓

你一輩子不能寫信求救、不能跑,一輩子關在蘭王府里,永不跟我以外的人見面。」

「你就這麼怕我離開你嗎?」

阿爾薩蘭憤恨一瞪。

「你死到臨頭了,還不收斂你的嘴巴。」

「我能用的也只有這張嘴。」如果她有足以和他抗衡的力氣,才不數淪落到此,「薩蘭,我真的沒有離開你的意思,過幾天你就

會見到證據,可是我希望你現在就相信我。」

「你還想跟我玩信心游戲。」他將虹恩猛然一扛,摔入床榻里。

狂亂的印象霎對涌入她腦中。

「我……你……談正事就談正事,不要混淆爭執的焦點。」

「混淆的人不是我。」他悠然挑眉,剝下自個兒衣物的動作卻蠻悍得可聞撕裂聲。

「你可以……去找風花雪月伺候你。」

「謝謝你的命令。可任何命令在我身上,都不具效力。」

虹恩像嚇壞的小貓咪,弓著攻擊性的勢子死守床角。

「你又要像上次那樣對付我嗎?」

他定定瞪著她幾不可聞的戰粟耳語,輕柔回應——「不,我不會那樣對付你。」

「那你要干什麼?」他跨上床塌的剎那,她嚇得拔尖了嗓子大叫。

「過來,虹恩。」他不朝床角逼近,而是赤果地坐定,向她伸掌。

她目露「士可殺、不可辱」的凶光,眼瞳中一片水波蕩漾。

「相信我,我說不會那樣對付你就是不會。不過,你若是很期待那種方式,我也樂意奉陪。」

「住口!我最討厭听你講那種不要臉的話。」

「虹恩,是你要跟我玩信心游戲的。」他的大掌轉而伸指直比她眉心。「如果你不相信我說的話,那麼我不相信你也是理所當

然。」

「這個……跟我說的那個不一樣!」在他結實鮮猛的果裎面前,她已經頭昏得搞不清自己在講哪個跟哪個。

「你為什麼要突然這樣?剛才明明談得好好的——」

「丈夫與妻子同床共枕,還需要理由嗎?」

這一著將得她無力反擊。

「你不過來,我也不勉強你。可是從今以後你就別再跟我扯那些可笑的歪理,什麼信任不信任、坦誠不坦誠,我一個字都不會

听。」

虹恩瑟縮,他是說真的!

每次和他談話都像在打仗,而且他一定要贏。就算她于情于理都佔了上風,他也一定會變換招數,就是要贏——無論在哪一方

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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