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給何孟芸的,將是一樁愉快和諧的婚姻,他們會生三個孩子,或者五個也不錯,但不知她身體受得了嗎?不然一個也可以,健康最重要……
就在他幻想未來之際,管家阿隆索在旁提醒︰「林奇先生,您的女伴來了,您該去迎接她。」
「噢!多謝。」他傻笑一下,他怎會出神到忘了最重要的人兒?
轉過身,他看見何孟芸走下樓,霎時間他無法呼吸,她穿了一套露肩紅色禮服,貼身的剪裁、窈窕的線條,不似平常的嫻靜高雅,而是一種絕對的美艷動人。
隨著她每個腳步,他心跳得越來越快,這朵紅玫瑰可是屬于他的?若不怕被刺傷,他就能摘下她、擁有她嗎?為何他什麼都得到了,唯獨對她毫無把握?
賓客們早已耳聞狄亞戈有位貴客,听說來自台灣,大家都很好奇是怎樣的一位女性,現在看到狄亞戈一臉痴傻,他們都能了解,又有一個黃金單身漢要被套牢了。
「狄亞戈?」她已經走到他面前了,怎麼他還是呆呆地不說話?
他終于回過神,握起她的手親吻,仍然被她的美所震撼,甚至口吃起來。「我……你……我們……」
「大家都在看,你也不想把這宴會搞砸吧?」她調整一下他的領結,微笑說︰「你不請我跳支舞嗎?」
「當然!我們當然要跳舞。」他終于恢復些理智,帶她步入舞池,耳邊是西班牙情歌,眼前是他愛慕的女人,這個生日他什麼都有了。
一次又一次的回旋舞步,讓她飄飄然如在雲端,仿佛回到他們第一次約會,在飯店舞池跳探戈的時候,那時她確實是全心愛著他的,現在卻因膽怯而不敢交出真心。
他們之間不可思議的吸引力,是她從未在別人身上感受過的,若離開了阿根廷,只怕這一生都不會再如此動心了。
胡思亂想的同時,何孟芸忽然發現到,柱子旁站著—個身穿藍色西裝的男人,那是法藍,他以一種超然的態度看著眼前情景,仿佛他不屬于這里,又彷佛有點……寂寞。
不知為何,她多少了解他的心情,在他冷漠的眼底,其實藏有一種失落,那跟她其實是有點相似的。
接連跳了三支舞,狄亞戈仍興致盎然,卻也看得出女伴需要一杯飲料,因此停下舞步,帶她走出舞池,一旁的阿隆索已準備好美酒佳肴。
「林奇先生、何小姐,請用香檳。」阿隆索滿面笑容道。
「多謝你。」何孟芸接過香檳,一飲而盡,來到阿根廷後,她的酒量進步許多。
這時,江如馨和夫婿胡立歐一起走上前,向他們祝賀。「林奇先生,生日快樂!」
狄亞戈拍拍胡立歐的肩膀。「多謝你借我車,開起來很順。」
「林奇先生,那時你跟我交換車開,我每天都開心得不得了,路上的人都對我吹口哨呢!」胡立歐現在想起那輛黑色跑車,仍是興奮不已。
男人之間有男人的話題,女人也是。
「孟芸,你穿這件禮服好美!」江如馨一看就眼楮發亮。「太好了,我就知道你適合這顏色。」
「多謝你的好眼光。」何孟芸也很欣賞她的藍色洋裝,典雅秀氣。「你呢?這件禮服是在哪兒買的?」
「是我從台灣帶過來的,哈!」江如馨吐舌做個鬼臉。「不過我能穿這種禮服的時間不多了,昨天去做檢查,我懷了第三胎。」
「真的?恭喜你們!」「囚犯生活」中難得听到喜訊,何孟芸由衷為他們開心。
江如馨握住她的手,真誠道︰「希望你留下來,為林奇家族生下繼承人,到時我可以傳授你很多媽媽經。」
何孟芸低下頭。「謝謝你,但這對我來說可能有點難……」
「何難之有?」狄牙哥用中文介入她們的談話。「我從今晚就會開始努力。」
他這話讓何孟芸臉頰—紅,嚴肅道︰「拜托!我們在談女性的話題,請不要隨意加入。」
「林奇先生,我相信您很快會有成果的。」江如馨呵呵一笑,卻讓何孟芸臉更紅了。
「親愛的,我有這榮幸嗎?」這時胡立歐邀請妻子共舞,她很樂意地答應了。
看他們夫妻倆在舞池中的恩愛模樣,何孟芸忍不住羨慕。要怎樣的緣分、怎樣的情感,才能促成這樣一對佳偶?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不知牽手走完人生要修多少年?
「我們也可以的,三個小孩完全不是問題。」狄亞戈擁住她的肩,誓言道。
「傻瓜!」她瞪他一眼,卻不是很凶,某種溫柔情愫已進駐,在今晚她不想吵架。
他輕吻在她額上。「跟你在一起,我就會變傻,但我傻得很快樂。」
她眼神迷蒙,有點想笑有點想哭,心想這男人確實是愛著她的吧?
只可惜他用錯了方法,兩人的世界又相差太遠,如果她不是何孟芸,他也不是狄亞戈,兩人只是隔壁村鎮的人,或許他們會很自然地相識、相愛。
但世事哪有理所當然的?當初她不就因為他離得夠遠,才放下心防與他相戀嗎?唉,別再想了,她何苦去問一個沒有答案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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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首曲子都有休止符號,每場生日宴會也有落幕時候,送走了最後一位賓客,狄亞戈牽著何孟芸,進了房,走到陽台,欣賞這晚的月光。
夜風如流水,流過兩人的耳邊、頸項和發絲,這樣的夜晚也許不會再有,情人們心中同時涌上浪漫和感傷,明年此時,也許夜風還會如此溫柔,但身旁的人也一樣嗎?
「你在想什麼?」他真希望自己有讀心術,明白她對他的感覺。
「想我們的事。」是的,她無時無刻不在想著,是該選擇理智或情感?是該順著心情還是拉住沖動?
「你答應跟我結婚了?」他的思考跳躍太快,直接自以為是地問。
她噘起嘴,避重就輕說︰「就算我不答應,你還是會舉行婚禮的,不是嗎?」
「我希望你是心甘情願的。」在這世上,他什麼都能強求,卻求不到她的愛,
「我不過是你的囚犯,別要求太多。」
「我才是被困住的那個人,因為我愛你、愛你……」他在她耳邊落下細碎的吻,以及無數愛語。
她沒阻止他的情話綿綿,也不躲開他的擁抱和親吻,只是靜靜聆听和感受,然後模模他的臉,這動作讓他驚訝,深深望進她的眼——
「這是你第一次主動模我,不是因為冷氣太強,也不是因為搭直升機。」
「不能模嗎?」她故作天真問。
「當然可以,我希望你多這麼做。」就算快感難耐,他願享受這折磨。
于是,她的指尖沿著他的眉毛、鼻梁畫到下巴,自己也不知道這是演技或真心,而他無法動彈、無法思考,不斷問自己,莫非她已心動,甚至融化了?
「我猜,其實你是有點喜歡我的吧?」他的語氣非常沒信心,這完全不是他的調調,可面對著她,他有一百個患得患失的理由。
「我不知道……」她的回答是不知道,而非不可能。「對不起,今天你生日,我卻來不及準備禮物。」
「你明知道我想要的是什麼。」老天,她這件禮服的領口是怎麼設計的?剛好包住卻又完美呈現,一整晚,他瞪得眼珠差點掉下來。
他的嗓音低沈,像一瓶陳年葡萄酒,散發出誘人氣息,她深吸口氣,裝傻問︰「是什麼?」
「我要你,現在就要,可以嗎?」他真痛恨自己的紳士風度,為何他非要得到她的首肯,可知他心底那頭野獸都快跳出來狂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