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見愛人 第10頁

「也不是不能。」

「那……我找個時間送去給你,或者是寄到公司給你吧。」蘇曼曼低聲說著,眼前十多雙眼正看著她,她很想再退後幾步,但似乎已經有人注意到她的動作,所以最後她只能定住腳步。

「倒不如就現在吧。」

「現在?」現在什麼?她手上又沒有傘,那把傘她放在家里了。

奇怪了,他的聲音從手機里傳來,但怎麼卻又像是從她背後傳來的?是她的錯覺嗎?

「等等一起回妳家拿吧。」

「咦?」這聲音……根本就是從背後傳來的吧!

「我說,等等一起回妳家里拿。」話尾一落,紀博堯高大的身軀已經在蘇曼曼的身適站定,正側著臉朝她露出微笑。

他的出現完全在意料之外,不僅是蘇曼曼呆愣在原地,連同柯建承一行人與一旁湊熱鬧的人們也都是。

紀博堯在商業圈是個名人,現場每個人都認得他,只是他們沒一個人知道蘇曼曼認識這樣的一個大人物,而他剛才對她說的話,每個人自然也都听見了,那樣的對話像是兩人之間的關系十分熟稔,甚至是親近的。

他們是什麼關系?這個問題遂一地浮現在每個人的心底,尤其是柯建承。

「好。」看著紀博堯的笑容,蘇曼曼似乎有些明白他多少是故意的,故意在眾人面前說要一起回她家去,他不是真心要那把傘的。

他,這算是在解救她嗎?

得到她的應允,紀博堯朝她伸出了大手,將眼前一票子人全當空氣般不存在。

但他能辦得到,並不表示蘇曼曼也能。

她先是歉然地看了柯建承一眼,這才伸出手覆上那只大手。

第4章(2)

「曼曼……妳還沒給我答案。」雖說眼前的畫面讓人心碎了,可柯建承仍是想要听見她親口說出答案來。

要心死就讓它死個更徹底吧!

蘇曼曼正想張口說聲對不起,但握著她手的男人卻是早她一步發了聲。

「她的答案已經在我手里了,你看不出來嗎?」輕慢地扔出問題,不過紀博堯並不打算得到答案,一個轉身,便從眾人眼前帶走了蘇曼曼。

他帶著她上車,黑色房車就這麼緩緩地消失在眾人的視線之中。

※※※※

「不是要去我家拿雨傘?」坐在副駕駛座上,蘇曼曼先是望著車窗外飛逝的街景,但她立即發現,紀博堯走往的,並不是回她家的方向,于是又轉頭看著專注開車的男人再問︰「你忘了我住哪了?」

「我記得,但在送妳回去之前,我想我們該先填飽肚子。」

所以,不是走錯路了,而是兩人要一起晚餐。

「我沒听見有人邀我一起吃飯。」蘇曼曼抿著嘴,將忍不住想要上揚的唇角給強壓下。

她悄悄地握起手掌又松開,彷佛這麼做,還能夠感受著掌心里的溫度,剛才他所留的余溫。

好像……有那麼一點喜歡他了……

「我以為在我剛才為妳解除了尷尬的狀況之後,妳會想請我吃頓飯的。」趁著等待紅燈的時候,紀博堯挑著眉,一瞬也不瞬地看著蘇曼曼。

「所以你是想要回雨傘?還是只是想要我請你吃飯的?」蘇曼曼要自己鼓起勇氣對上他的眼,但兩人僅僅對視了三秒鐘,她便禁不住地移開眼,只因為他眼底的熱度太灼人了。

他讓她又忍不住地暗暗期待了。

「都想吧。」雖然嘴里是這麼應答著,但紀博堯充滿笑意的眸底卻是寫著另一個答案。

他最想要的,是她。

「那好吧,既然是要我請吃飯,那麼地點不該是由我挑選嗎?」現在她已能猜想兩人未來極可能走往的方向,可他那總是自信滿滿的模樣,總讓她有著自己處于下風的感覺,她得想法子讓兩人站在平衡的狀態下才是。

「當然。」說著,紀博堯緩下車速,同時變換車道,最後將車子暫停在路邊,就等著蘇曼曼開口說出用餐的地點。

蘇曼曼只花了兩分鐘時間,便決定好了地點。

他一身西裝筆挺的,這模樣看來是得上高級飯店或館子,才襯托得出他那高雅的氣息,但她偏不想這麼做。

「你繼續向前開吧,我想吃牛肉面,前面有家小店,不足是面煮得好吃,連牛肚都鹵得十分入味,沒意見吧?」蘇曼曼笑著問道,但眼底卻有挑釁的意味存在。

不滿意她的決定,可以有意見沒關系,不過換他請客就是了。

「指路吧。」男人笑著,沒意見。

二十分鐘後。

原是想讓他不自在的計劃完全失敗,即便在小店里,有人認出他就是經常出現在商業雜志上的名人紀博堯,甚至有陌生人拿著手機要求與他拍張合照,他也好脾氣地應允了,反觀始作俑者為了不想入鏡,只能尷尬地拒絕合照的提議,一個人閃到一旁去。

結果,不自在的人變成是她自己。

蘇曼曼悶悶地想著,再悶悶地與紀博堯一同走出小店,回到他的車上。

「帶妳去個地方,離這里不遠。」

※※※※

不遠?會是哪里呢?蘇曼曼完全無法猜測紀博堯要帶著她上哪去。

但十分鐘之後,她雖然是確切地明白了目的地,卻同時又是滿月復的疑惑。

他帶她來到那棵被人取名為愛情許願樹的樹下。

這是一棵樹齡很高的老樹,樹干十分粗大,目視預估約莫需要三、四個大男人牽起手,才有辦法將它環繞,從根部直達樹梢,大約四層樓高,枝葉茂密成蔭,最特別的是,粗大的樹干在兩層樓高之後便一分為二,分開的兩頭各自向外生長,卻在一定的生長程度之後,再度地向內靠攏,中問成了一個空洞,像是心型的空洞。

「為什麼帶我來這里?」蘇曼曼面對著大樹,仰起了小臉,望著樹干中間的心型空洞。

以前念書的時候,每每行經這棵大樹下,她總是會像現在這樣地仰起臉看著它,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何會這麼做,但只要來到大樹底下,仰望著它便成了自然而然的動作了。

「因為剛才想起了一件事。」紀博堯站在蘇曼曼的身旁,學著她仰起了臉看著大樹。

「嗯?」蘇曼曼收回視線,轉而對著身旁好看的側臉發出疑問。

難道他想起他曾經在這里看過她的事?還是純粹只記得他在這里揍過人?

但紀博堯卻沒有立即回應,而是反問著,「听說這棵樹有個傳說,妳听過嗎?」

他的目光仍落在大樹中央的心型空洞上,可他知道她正看著他,他能夠清楚感受到她的視線。

「當然听說過,以前學校的同學們很喜歡討論這個傳說。」女孩子們最喜歡美麗的浪漫傳說了。

「那傳說,以前書妤向我說過一回,但我現在只隱約記得部分,妳能再說一回給我听嗎?」

「嗯。」蘇曼曼再一次地將視線調回大樹上,這才緩緩地開口說出那唯美卻不完全的傳說。

「傳說很久以前,有一對十分相愛的男女,在他們好不容易結為連理之後,男人卻得上戰場,別無選擇之下,女人只好含淚與他送別。女人天天希望戰事快快結束,一心只想她的男人安全地回到她身邊,每當她收到男人報平安的書信,都會開心地直流淚。有一回,男人信里寫著戰爭就快結束了,他也即將平安回到她的身邊,但他說好很快的,這個很快,讓女人等了好幾年,她等不到他的身影,也等不到他的任何書信,等了又等,問了又問,居然沒有人能回答她的男人是生是死?

他就像是突然消失不存在一般,最後,女人身旁所有的人都自然地認定男人死了,因為男人是那麼地愛著她,如果真是活著,沒理由不回來找女人的,但女人如何都不肯相信她的男人死了,她仍是每天每天的持續等著,听說就是站在這棵大樹下,不論台風下雨,她就是堅持地等著,等到頭發都白了,仍是不肯放棄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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