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
兩人的笑鬧聲傳出窗外,隨著夜風,飄向夢境。
這日子就像棉花糖,甜甜的、軟軟的,卻很快就在舌尖融化了。章浩然黏在李春花身邊,也好,不也好,他都喜歡跟她在一起。
每次高潮之後,春花總會點上一根菸,隱遁於內心角落,忘了身旁有個男人。
章浩然只能默默望著她,不知她在想什麼?不知她快樂或難過?明明兩人就在一起,為何距離卻有如銀河?
拍拍她的肩膀,他忍不住開口︰「你可不可以……不要抽菸?」
她甚至不回頭,「你管我?」
「不是我要管你,是因為抽菸對身體不好,你爸媽也不會希望你抽菸。」
她的身體稍微一僵,「別拿他們來壓我。」
「可是……你抽菸的樣子,看起來好寂寞……」
「你想太多了。」她猛敲一下他的頭,「比我還像女人,真受不了。」
他纏上她的身子,撒嬌似的說︰「沒辦法,我被你迷住了嘛~~」事到如今,難道她還不了解他的心意?
她捻熄香菸,終於正視他的臉龐,「迷?你說的什麼傻話?」
「我、我愛你呀!」滿腔濃烈的愛,任她取之不竭、用之不盡!
寂靜片刻之後,她冷冷的問︰「你知不知道,我只有國中畢業?」
「那不重要。」學歷算啥東西?
「你知不知道,你是建築設計師,我是工地領班?」
「那無所謂。」都是同行才好。
「你知不知道,你快三十歲還是處男,我十五歲就不是處女了。」
「那又怎樣?」他可從她身上多多學習。
「你知不知道,我對你只有友情,沒有愛情?」
「那也沒關系!」當你愛上一個人,不管友情同情激情濫情,只要有個「情」字就得了。
「去你的!」她狠狠又敲他一記,「什麼都不挑,沒骨氣。」
他模模發疼的腦袋,「沒骨氣就沒骨氣,有老婆就夠了。」
「你是被阿戰和小白洗腦啦?每次見面都大談老婆經,你不煩我煩!」她知道他們那三個男人,生平無大志,擺月兌處男之後,就想娶老婆生孩子,平凡到極點。
打擊連連,他卻還不死心,「可是我每次都沒有防備,你會不會……懷孕?」
「放心,我有吃避孕藥,沒那麼容易中獎。」
「哦!」這麼一來,他只有「伴」的身分,連當「孩子的爹」都沒資格。
「你再這樣下去,我就跟你做個了斷。」其實她早看出他的心思,他對她絕對不只有,還有許多不該有的情感。只是他太可愛,她一時難以割舍。
「下要嘛~~」他心急如焚,受不得任何威脅,「以後我都會乖乖的,你別生氣。」
「我想我們暫時不要見面了。」長痛不如短痛,是該收手了。
他全身為之僵硬,臉上的笑容也凍結了,「為什麼?我收回剛剛的話,你就當沒听見,我們就當沒那回事好不好?」
「這是為你好。」她不願浪費他的時間,他們的未來不會有結果。
他卻大聲狂叫,「我不要!我才不要~~」
他的反應更增強了她的決心,只是暫時不見面就讓他如此激烈,以後不就更難分難舍、牽扯不斷?不行,她得讓他冷靜一陣子,尋找他自己的出路。
於是她站起來穿衣,故作輕松口氣,「別緊張,又不是從此不相往來,等我有需要的時候再找你。」
「你從來不找我,都是我找你的!」
「說得也是,我可能會寂寞難耐,那你就有得累了。」
「春花!你別走~~」他內心某處就快崩潰,就快撕裂。
她沒有回頭,隨手一揮,瀟灑離去。
一切就這麼結束了?他背靠在牆壁上,已經無力站好,而後緩緩滑落的,不只是虛弱的身體,還有無助的淚水。
失戀的第一天,兄弟們力挺到底,放開手邊工作和家中嬌妻,輪流守著章浩然,就是怕他想不開。
白牧南雖然號稱「史上最強白目王」,這時也懂得勸告幾句,「天涯何處無芳單,何必單戀一枝花?」
「這話不太適合安慰他。」余戰好心的提醒,「我們陪他喝喝酒就是了。」
白牧南難得答應閉嘴,「了解。」
「再來一杯……」章浩然早已沉醉,醉在自己的心碎。
「喝得還真猛。」白牧南親自為他服務,不忘多加些冰塊。
沒來由的,章浩然仰天大笑,「今朝有酒今朝醉,反正我已經做過一百多次,這輩子也不算白活了……」
「怎麼辦?他好像沒救了。」白牧南擔心的望向余戰。
身為軍師,余戰的腦袋自然靈光些,「先讓他喝個夠,明天我會找春花談談。」
「有用嗎?」白牧南懷疑的問。
余戰沉思了一下,「我們男人或許說不過女人,但女人之間自有溝通方法,派出老婆當中間人吧!」
「有道理,她們的電波比較相似。」白牧南一直覺得女人都是水星人,而男人都是火星人,自然水火不容。
章浩然沒听到好友的對話,自己在一邊又笑又叫,「春花~~我們要相愛一萬零一年!讓我先愛你一萬年,拜托你愛我一年好不好?」
余戰和白牧南相對一望,只有默默陪伴,讓這為愛失魂的男人盡情發泄吧!
盡避有余戰和白牧南從中牽線,但李春花說得出做得到,從那天起就不曾和章浩然聯絡,有空反而會找孟雨棠和溫婉玉見面,三個女人像多年失散的姊妹一樣。
余戰不時偷問老婆,「春花今天心情怎麼樣?」
「很好呀!她帶我們去玩射箭,我得第二名耶!」雨棠得意昂揚的說。
想當然耳,強悍的春花是第一名,軟綿綿的溫婉玉是第三名,余戰深知老婆沒啥運動神經,能撈到第二名算不錯了。
「好棒~~」他給老婆一個獎勵的吻,「那你們有沒有提起浩然的事?」
「沒有。」一說到這問題,雨棠自發性站到女人那一邊。
「你說謊的樣子好可愛~~」他又給老婆一個吻,懲罰的吻。
雨棠被親得暈陶陶的,終於吐實,「我跟阿玉都勸過了,可春花說不要再說了,否則她不跟我們做好朋友了……」
「是嗎?」這下余戰也沒轍了。
「你也知道,感情的事不能勉強。」
他點個頭,「說得對,幸好我們一開始就兩情相悅。」
雨棠可不以為然,「哼!還說咧~~當初人家被你威脅到無路可走……」
「記憶力何必那麼好?」他翻身壓住妻子的身體,開始無窮盡的渴求。
「少來,我要跟你把帳算清楚……」最後她的抗議化為申吟,今晚又沒辦法算帳了,真是為難之極呀~~
同樣的夜里,白牧南也正在審問老婆,「你說了沒?叫春花快回到蟑螂身邊!」
溫婉玉被老公架在懷里,百般逗弄不休,「我當然說了,可是……春花說她自己會決定……」
「什麼?」怒火夾雜欲火,讓他使力更為凶猛,「那我還得看蟑螂那小子墮落、委靡、消沉?到底有完沒完?」
快感逼得她連連喘息,「你別生氣,這也不是我們能改變的呀……」
「可惡!為什麼你們女人都這麼難搞?」他她的臉蛋,帶點埋怨。
「如果……每個男人都像你一樣,動不動就綁架女人……天下不就大亂了?」想當初她是多麼委曲求全、忍辱負重,誰能了解她的辛酸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