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燃燒,這樣的激動,會不會是一種罪惡?一種瘋狂?
紀雨湘恍惚地想著,瘋了就瘋了吧!若這就是命運、若這就是愛情,他們除了一起沉陷,還能怎麼辦呢?
「我們注定是要在一起的,什麼都不能將我們分開,對不對?妳回答我!」
「我……我不知道……」如此過火、過熱的激情,令她的腦袋早已陷入昏沉。
「說!說妳是我的女人!」他卻堅持著要得到她的承諾。
「你別這樣逼我……」身為一個沒有記憶的女人,她真的什麼都不能確定啊!
「我一定要逼妳說出來,哪怕要用一整夜的時間。」
汗水四流、高溫不退,每個眼波都變成挑逗、所有的言語都化為喘息,沒什麼可做的了,只有繼續燃燒下去。
又是一夜的柔情、一夜的蜜意,也是一個男人為了留住他的女人,所能表現出最深、最濃的愛……
清晨,陽光透過窗簾照在紀雨湘的臉上,但這並不足以讓她醒來,昨晚的一切今她累得都睜不開眼楮了。
但是,當一陣濃純的香味傳來,她不禁深吸了幾口氣,發現那是咖啡的香味,還有某種她說不上來的香甜氣息。
雖然全身疲軟不堪,她還是下床披上睡袍,沿著那香味走近,卻發現詹姆士站在廚房里,黑色睡衣外還穿著圍裙,正一邊哼歌,一邊打蛋。
他……他也會下廚?她不得不感到詫異。
而听他哼唱著意大利民謠(OSoleMio),那渾厚的嗓音也讓她為之驚嘆。
詹姆士一轉身,看見紀雨湘傻站在那兒,于是展開迷人的微笑說︰「坐下來等一會兒,早餐馬上就好了。」
「你要做早餐?」她指著他問。
「當然,我這可是結合中國和意大利的心血結晶喔!」他把打好的蛋倒入鍋中,很快的傳來香濃的氣息。
紀雨湘坐在靠近廚房的椅子上,一動也不動地看著他的舉動。
詹姆士說得沒錯,果然,過了十幾分鐘,她就看見桌上擺滿了佳肴。
兩杯Espresso咖啡,兩份蘑菇蟹肉湯,兩盤蕃茄意大利面,還有一道很有趣的中國式蛋餅,這教紀雨湘看得大開眼界。
「這是我母親教我的,不知道做得對不對?」他倒了一小盤醬油送到她面前。
「這些……都是可以吃的嗎?」她拿起刀叉,還是不太確定。
「當然!」他雙手扠腰,做出生氣狀,「妳敢懷疑我?」
「好好……」她下定決心,「我吃就是了。」
咖啡很濃、意大利面很Q、熱湯很香,而那道蛋餅……出乎意料地好吃。
她以不可思議的目光看向他,「你……可以去當廚師了。」
「或許吧!等我不當老板以後,我們就開一間餐廳。」他微笑地看她用餐,自己卻不去動用,彷佛這樣便心滿意足了。
她卻遲疑了,「我……我雖然不記得以前的事了,但我想……我應該不會做菜的。
「不要緊,我們開一家玫瑰餐廳,妳只賣玫瑰花,就會比我賺得多了,不過,我大概會受不了那些男人垂涎妳的模樣,然後一定會把妳的玫瑰花全都買下,結果還是賠錢,唉!」他無奈地聳了聳肩。
她忍不住笑了,「討厭,一大早就胡說八道的。」
陽光透過窗簾灑進,照在兩人身上暖洋洋的,她突然感到心底有一份悸動,能有這樣的早晨、能有這樣的悠閑,和這樣一個男人相對,她的生命彷佛已經不需要更多,只要如此就夠、如此就好。
「對了。」詹姆士咳嗽一聲,「那些東西送來了,等會兒妳可以在房里看看。」
「妳是說……」她以眼神問著。
「嗯!就是那些照片之類的。」他勉強自己點了點頭,「妳當然想知道妳的過去,我已經想通了,但這是我最大的讓步,你可不能和那個什麼未婚夫的見面。」
「你……你真是……」他的話讓她不知該如何反應,這麼深的感情,這麼甜的幸幅呵!
「妳說我霸道也好、不講理也好,反正我決定了就是這樣。」他故意嘴硬的說。
「討厭!我從來沒看過你這麼討厭的人。」她站了起來,背對著他,試圖壓抑自己心頭洶涌的感動。
「妳討厭我也罷、妳生我氣也罷,反正我是不會放開妳的。」他用決然的語氣說。
看她還是不轉過身來,他會錯了意,以為她是真的生氣了。
于是,他從背後擁住她,呼吸輕吐在她的發間,放柔了聲音說︰「我愛妳,或許我有不對的地方,但我只想用一切的方法讓妳記住我。」
被他的溫暖擁抱、被他的氣息環繞,她不禁悄悄地落下了一滴熱淚,「我……我懂……」
「別哭!」听出她的哽咽,他不由得低吼著,「我不要妳傷心,我要妳快樂、我要妳和我在一起。」
「我不覺得傷心,我很快樂……因為……有你愛著我……」
「雨湘……」他這才稍微放心,放開她一些,讓她轉過來面對他,「告訴我,妳會記著我的,對不對?」
「我會……」她的淚珠紛紛滑落,「因為……我也愛你。」
「哦!妳這壞東西。」他一顆懸掛已久的心,終于有個歸依之處,「我等這句話等了好久好久。」
紀雨湘只是對著他甜笑,臉上卻又掛著淚珠。
「妳別又哭又笑,又拿妳那雙大眼看著我,以為這樣我就會原諒妳嗎?」
「不然……你想怎麼樣嘛!」她一派小女孩的撒嬌神情。
「妳吃了我做的早餐,現在該是回報我的時候了。」他調皮的手探入她的睡袍內,開始又輕又重的揉捏起來。
「詹姆士,你瘋了!」她瞠大眼看著他。
「我餓了,我要拿妳當早餐。」話落,他真的就吸吮舌忝弄起她來了。
「不要啊……我的老天……」她雙腿一軟,整個人倒在他的懷里。
歡鬧聲在廚房里此起彼落,直到那聲音慢慢變成申吟、慢慢化為低喘……
當詹姆士出門後,紀雨湘在房里待了一整天,讓那些遺失的回憶將她環繞著。
全家福照片中,父親坐在沙發上,左手擁著母親,右手擁著她,大哥和二哥站在後面,一家人笑得多快樂、多幸福。
那樣的情景,如今卻只能存在照片中了。
她搖搖頭,將那些感傷先放在一旁,繼續翻閱那些相本,看起來,她似乎是個常常出國的女孩,因為有不少背景都是在機場。
還有,她的業典禮上,背後的禮堂寫著「倫敦大學」,沒想到她竟還是個留學生,也因此,她的英文才會如此流利吧!
此外,她發現自己常穿黑色或白色的衣服,原來這是她所喜歡的顏色,難怪……難怪她到現在也總直覺式地選擇黑白兩色。
訂婚典禮的錄像帶中,她看見自己身穿白色禮服,家族中的成員都到齊了,在所有人的祝福笑容中,她的表情卻是平靜漠然的,沒有一絲羞怯喜悅的微笑。
她真的愛著那個葉成輝嗎?這場婚禮究竟是為了什麼?為何她的表情那麼無所謂?為何她遇見詹姆士時,還是處女之身?
對于這些問題。紀雨湘既想不透,也無從想起,因為她根本什麼都不記得。
她只是專注的看著她的家人,伸手撫模照片上和影片中的人影,彷佛這樣就可以觸踫到一點溫暖、一點眷戀。
當晚,詹姆士走進房間時,發現里面是一片昏暗,紀雨湘雙手抱著一幀照片默默地坐在床上。
「雨湘?」他走近她,輕輕踫觸她的肩膀。
一接觸到她,他就明白她在顫抖、她在啜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