罷才在樓下她還強悍地表示不需要他的保護,這下……她必須獨自面對這份恐懼。
「沒……沒關系,以前還不是……自己一個人……」她嚇得連話都說得結結巴巴。
話是這麼說,但此刻的她卻不由得懷念起昨晚他那溫暖的胸膛和他強而有力的雙臂,那兒是一個讓她感到安全的避風港。
闢伯彥凝望著滿是烏雲的天空,看來他預估的一點都沒錯,今天將會出現一場暴風雨。
突然天邊劈下一道閃電,他的心頭不由得一驚,「水艷!」
他擔心地偏著頭望向二樓,不過花水艷的房里並沒有出現任何動靜和害怕的尖叫聲,他不禁訕笑,為什麼她的一舉一動總是牽動著他的心?每一次接近她,他便不由得激動,這股激動是一種興奮,它強烈得令人心悸、令人顫抖。
忽然又一道閃電劃過天空,震耳欲聾的雷聲伴隨而來。
此時二樓突然傳出一道淒厲的尖叫聲︰
闢伯彥知道一定是花水艷,她被這道突如其來的打雷閃電嚇壞了。
他急忙跑上二樓,沖進她的房間,「怎麼了?」話才出口他就忍不住地責罵自己,簡直是多此一問,明知道她一定是被剛才的打雷閃電嚇壞了。
只見她臉色發白、全身顫抖,兩眼無神地直視前方。
闢伯彥趕緊來到她的身旁,摟住她頻頻發抖的肩膀,「別怕,我在你身邊。」他也不知道為什麼他總是想守在她的身旁,仿佛她的害怕就是他的責任。
花水艷抬起滿是驚懼的眼望著官伯彥,此刻他的出現就像童話中守護著公主的王子,莫非他就是她的白馬王子?
她指著窗外,「外……外面……」
闢伯彥知道她想說什麼,他極盡溫柔地安撫著她︰「我知道,外面又打雷了,別怕,我在你的身邊。」
在他的臂彎里,她能感覺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安全感,她突然發覺自己這一生所追求的就是這份安全感,她急急地鑽進他的懷里,官伯彥不由得竊笑,前一個小時她那副強悍的模樣活像頭抓狂的母獅子,現在她卻像只需要萬般呵護的家貓。
「踏在角落躲避打雷閃電不是好辦法。」官伯彥溫柔地說著。
在花水艷未能弄懂他的暗示之前,他彎下腰輕松地將她抱起放在大床上,和之前一樣他用被子包住她,仿佛要給她多一層的保護,他倚靠在床邊讓她的身體靠在他的胸膛上,他的胸膛就像一片柔軟的牆,他溫柔地照顧她就像她親密愛人般地呵護著她。
他挪開她頸背上的頭發,「這樣好點了嗎?」
「嗯……」她舒服、安心地輕聲回應。她觸得到他溫暖的肌膚,感覺得到他平穩的呼吸正吹拂著她的頸背,而他的大掌正輕輕地撫著她的背脊。她覺得自己愈來愈喜歡他的撫觸,她嬌羞地在他的懷里翻了個身。
闢伯彥俯視懷中的可人兒,她有著長而卷翹的睫毛、秀氣的柳眉,她的眼楮是閉著的,她的呼吸已恢復了平穩,但是從她姣美的嬌顏上依然看得出她的害怕,突然一股強烈的情感沖擊著地。
他輕撫著花水艷的背脊,「你從小就怕打雷閃電嗎?」
就在他提出這個問題的一瞬間,她慵懶地看了他一眼隨即又合上了眼楮,「不是。」她搖著頭。
「不是?」
他頗為驚訝地看著仍閉著雙眼的花水艷。
她甩一甩頭,想離開他的懷抱,官伯彥不願也不舍就這樣讓她離開,他拉回她的身子,「不想說就不要說,我不追問。」
她很感激他的仁慈與貼心,「我是兩年前才開始害怕打雷閃電。」
兩年前?
闢伯彥微微蹙眉,但是他謹守著剛才對她的承諾,不多問也不追問。
她迅速地坐直身子,眼里滿是驚懼、傷痛,那段她刻意想去遺忘的記憶,這一刻卻令人畏懼地逐漸鮮明……
「兩年前的一個夜里,狂風暴雨帶來了一波令人遂不及防的土石流,我的爸爸、媽媽和所有的家人……」她用顫抖的聲音說著︰「全埋在土里,一個都沒存活……」
說到這里她再也捺不住心碎嚎陶大哭。
見她惶恐無助、肝腸寸斷的模樣,勾起官伯彥的惻隱之心,「噓,別想了……」他摟住渾身顫抖的花水艷。
「不!你永遠都不能體會那種心痛,要不是那一場的打雷閃電、狂風暴雨,我也不會變成一個無依無靠的孤兒……」她淒厲地叫嚷著,她的淚、她的痛都借由吼叫宣泄出來。
他輕撫著她的頭發,「那天之後,你就開始痛恨和害怕打雷閃電?」
「對!我痛恨打雷閃電!也害怕……」她的聲音瞬間轉為微弱,由此可見她內心的懼怕。
「要不要我替你去倒杯水?茶?或者任何東西?」
闢伯彥皺起眉頭端詳著她的表情。
「不」
她的牙齒喀喀作響。
「你一定要喝一點東西,瞧你現在的臉色蒼白得像鬼,而且你全身在發抖。」他溫柔地說著。
「我沒關系了,你還是去休息吧,不要理我。」花水艷突然打了一個冷顫。
闢伯彥討厭她的倔強,他的嘴唇抿成一條直線,「你的話無法說服我,我會留在你的身邊,一直到你完全鎮定為止。」
「你實在不必……」她沮喪地搖搖頭。
「我說過我會陪著你,你別忘了,我是一個信守諾言的人。」他溫柔卻堅決地打斷她的話,「你真的不需要什麼飲料嗎?」
他的固執令她束手無策,「我現在只想一個人清靜、清靜。」
闢伯彥的黑眸打量著她,「曾經有位學者說過,當一個人處在痛苦難過的時候,更需要身邊的人安慰,否則一個人更容易鑽牛角尖。」
「放心……我不會……」她的聲音依然顫抖。
他同情地露出微笑,「別再自欺欺人了。」
她突然握住他的手,「不騙你,瞧,我的手不再發抖了。」
看到她的反應,官伯彥擠出一絲苦澀的微笑,「可是你的臉色仍然蒼白得像張紙,我認為我還是應該陪在你的身邊。」
花水艷深抽口氣,「沒有這個必要吧?」
他伸出食指在水艷的面前搖擺,「不,不,你很需要,我不認為這時候你該一個人‘清靜’。」
「你……好倔強。」她嘀咕著。
「我的倔強絕對比不上你的固執。」他搖搖頭,一雙黑眸看向她虛弱的眼。
這下她愣住了,她向來拒絕展露出自己脆弱的一面,此刻她更是猜不出他眼中那種令人迷惘的眼神代表著什麼,「看來我們的意見始終相左無法一致,但是你的好意在我看來,卻是不懷好意。」
她想激怒他讓他知難而退屈為她一直認為,官伯彥不可能是金未來所指的她未來的另一半。
聞言,他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眼里激動地燃起火花,「你認為我會利用你此刻的脆弱,乘機佔你便宜嗎?這真是齷齪、卑鄙的想法,我根本不想佔你的便宜,我只是不想看到你終日全身顫抖。」
花水艷被他的話嚇了一跳,愣了片刻,她很快地將自己從迷眩中拉回神,「就算我全身發抖而死也與你無關,我的問題我自己會解決。」
她的堅決令他恨得牙癢癢,他的表情轉為嚴肅,「你的意思是即使全世界只剩下我和你,你也不會向我求救,對不對?」
「哇!你終于學聰明了,我正是此意!現在請你立刻從我的眼前消失。」她的呼吸突然變得急促,堅定的口氣仿佛毫無轉圜的余地。
她尚未激怒他,官伯彥仿佛听到天方夜譚似的笑得更加放肆,他的手指輕輕劃過她的臉龐,「我知道你是故意想激怒我,但是我不會中你的計。」他的雙臂猛然收緊,將她牢牢地鎖在懷里,不留一絲的空隙讓她有掙月兌的機會,「我決定陪在你的身邊,休想趕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