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一旁的花水艷完全呆住了,她第一次目睹官伯彥生這麼大的氣,他的語氣中充滿著冷酷、眼中正醞釀著風暴。
昂責照相的記者嚇得睜大雙眼瞅著官伯彥,被揪住衣領的記者卻是神情自若地看著他,「官先生,先別動肝火,你能不能先放手?」
「勸你最好別將我的警告當成耳邊風。」官伯彥怒不可遏地放開手。
斑個子的記者拍了拍被官伯彥抓皺的衣服,一副氣定神閑的模樣,「官先生,你的恐嚇對我來說根本沒用,你別忘了,我們有‘新聞自由’。」
闢伯彥最痛恨的就是這種不懂自律的媒體了,「哼!偷窺他人隱私也叫作新聞自由?如果你認為我在說大話,不妨等著瞧。」
那名記者邪氣的目光停留在花水艷的身上,「或許你的女伴還樂在其中呢!」
闢伯彥蹙起眉頭瞥了花水艷一眼——
「噢,不,我不要……」花水艷又驚又怕地往後退了好幾步,她根本不屑以這樣的新聞揚名立萬。
闢伯彥先不管花水艷說得是不是真心話,但是他仍理直氣壯地怒瞪著高個子,「花小姐說得很清楚了,相信方才我所警告你的話,一定會持續生效,不信咱們就走著瞧。」
那名記者陰險地笑了笑,「先別將話說得過滿,據我的經驗,許多和富商名流有過關系的女孩,只要從你的身邊離開,她們都會立刻投向我們記者這一邊,所以我會拭目以待。」隨後他轉身朝著另一名記者招手,「我們走吧。」
瞧他一副自信滿滿的樣子,官伯彥恨得牙癢癢的,他轉身瞅著一臉蒼白的花水艷,心里不免狐疑,他暗暗想著,她真的會這樣做嗎?
此刻的花水艷完全忽視了官伯彥質疑的目光,她只擔心她和官伯彥共處一室的事情萬一直的被報導出來,往後她將要如何面對所有的人?
天啊!她愈想愈害怕,這一次的震撼遠遠超過那一次殘酷的土石流。
不!不!她的心和她的人無法再承受任何打擊。
她連忙轉身沖上二樓,花水艷突如其來的舉動令官伯彥為之一震,他跟著她走上二樓,「你要做什麼?」
花水艷猛然煞住腳步,她轉身瞪著他,眸底有著明顯的痛苦,「別再跟著我!我要離開這里。」
「你現在要離開這里?」官伯彥懷疑自己听錯了。
「對!我現在就要離開。」她加重語氣重申。
闢伯彥將身體倚在牆邊,雙手環在胸前,以一種鄙視的目光打量著她,冷冷的說著︰「莫非真的讓那人說中了,你現在急著離開,是為了要向全台灣的人宣布,你這幾天是和我在一起的。」
他眼中的猜忌令花水艷隱隱作慪,「我才不屑靠這樣的新聞出名,我現在只想離你遠遠的。」
「是嗎?依我看,這條新聞足以讓你聲名大噪」
霎時花水艷憤怒地瞅著那雙充滿鄙夷的眸子,垂下的雙手緊握成拳,她費了好大的勁才抑制住想往眼前人的下頜狠狠揮去的沖動,「官伯彥!別以為天下的女人都會以這樣齷齪的新聞為榮。」她憤憤地走到他的跟前,「別忘了,我是被逼才會來到這里的。」
「逼?」官伯彥一臉陰惻地瞧著她,冷冷的笑容里有著輕蔑,「剛才在床上的那一刻,好像沒人逼你。」
那一幕瘋狂的情景鮮明地浮現眼前,但是眼前的他……她看出他眼里的冷漠疏離、頓時她羞憤地漲紅了臉,「官伯彥!」
她覺得自己全身的血液仿佛就要凍結了,美麗的眸子不由自主地滲出了淚水,蒼白的臉、顫抖的唇,大受打擊的她感覺自己正瀕臨崩潰
她悲憤的神情,觸動了他的心,他的冷酷消失殆盡,他開始為自己的魯莽感到後悔,他似乎听見自己的心裂成兩半的聲音,也感覺到那種撕裂的痛苦。
「水艷」
他滿心懊悔地走向她。
「不!不要過來。」她激動地朝他咆哮,往後退了好幾步,她想拉開彼此的距離。
「水艷」
他想為自己冷漠的態度和不當的言詞向她道歉。
「走開!離我遠一點。」
她轉身沖進房內,迅速地將房門用力一甩並且鎖上。
闢伯彥沖到門邊猛敲著門,「水艷!開門!」
花水艷不想再听見他的聲音,她不理會他的敲門聲,此刻,她的腦子里只有一個念頭
快離開這里!快離開這個無情的人。
此時,他仍拼命地敲門,著急地喚著……
當房門再度開啟,花水艷已換了衣服手上還提著行李,官伯彥早料到會出現這樣的畫面,頓時一股沒來由的怒氣涌上心頭,他企圖奪下她手中的行李,「不準走!」
花水艷控制不了激動的怒氣,「放手!」
他放開手,他真的十分痛恨自己之前對她的羞辱,他手指爬了爬頭發,「水艷,我不是有意要羞辱你的,我只是氣瘋了……」他懇切地說著。
「你沒有必要跟我道歉。」她冷淡地應道。
「有,你現在不能走。」
面對她的冷淡,他盡量壓抑惱怒,只因為他是犯錯的一方,他願意盡最大的努力挽留她,因為他不舍也不願意放她走。
她瞪著他,嘴唇抿成一條直線,隨後揚起一抹譏諷的笑,「如果你是擔心我會對外說出我們之間的事,這一點你大可放心,我會守口如瓶的,畢竟這攸關我的名節。」
「不!水艷,我不是這個意思……」
他想接近她,想握她的手,但她猛然往後退一步,避開他,「我說過,請你離我遠一點。」
見她去意堅決,頓時讓他束手無策,「你到底要我怎麼做,才願意留下?」
「不。」她搖搖頭,「我不想,也不願意留下來,你是個要人命的禍害,能離你愈遠愈好。」
「不準!」官伯彥激動地發出嘶吼,他憤憤地走到她的面前,「你哪里都不準去,你別忘了我們之間的三天之約,今天只不過是第二天!」
「三天之約……」花水艷苦笑,「算了,我認輸了,我現在只想迅速離開這個鬼地方。」
「你!」官伯彥震驚地看著自動認輸的花水艷,她認輸了!這下他豈不是再也沒有留住她的借口?
花水艷拎起行李毅然越過了他的身體走向大門——
他的手突然抓住她的手腕,「別走。」
剎那間她不听使喚地顫抖起來,但是她知道,他不是屬于她的男人,她極力壓制這股惱人的沖動,「放開我,我都已經認輸了,你還要我怎樣?」
「我只想留住你。」
她只是勉強地擠出一抹苦笑,「官先生,相信在你的生命里,我只是一個微不足道的女孩,你也沒必要為難我吧!至于我們之間的賭注……你的‘戰利品’剛才不就得到了嗎?」心意已定,她很快地轉身奔出屋外。
他呆愣地看著她狂奔而去的背影,無奈地揚一揚嘴角,他真的傷了她!
心痛讓他無法出聲,他只有苦澀地笑了笑,然而那抹既無奈又痛苦的笑,就這樣僵凝在他蒼白的臉上。
花水艷一沖出官伯彥的度假別墅,淚水便再也忍不住地奪眶而出,這樣的羞辱教她情何以堪?
偷偷的回頭望著山邊的度假別墅,她竟有著一種不舍與心痛,難道說她剛才所受到的羞辱還不夠嗎?
不是,那絕對不是憤恨而是另一種莫名的情燒!
難道她在不自覺中愛上了那棟別墅的主人?
不可能的!他絕不可能會是她今生的王子,她絕不可能有仙度瑞拉的幸運,充其量她只是一個名副其實的灰姑娘,縱然她擁有一雙和仙度瑞拉一樣的玻璃鞋,但不表示她也會擁有和仙度瑞拉一樣的幸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