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一等病人出了診間,雙急忙開口道︰「爹,听說善源堂開始有病人,我原來還不信……」
「給我閉嘴。」黎月寬眉頭一皺。「這點時間都等不了,你能成什麼氣候?」
善源堂沒戲唱了,他便是擔心生元堂成為冠醫堂的對手,這才抓緊時機向葉家提親,這與當初向馬家提親的概念是完全不同的,目的當然都是要助兒子一臂之力,讓他將來能順風順水。
馬南風的兒子馬弦修已在沙場殉職,馬彩蒙是馬南風的獨生女,只要成為馬家的乘能快婿,將來,如同半子的女婿便會接管善源堂,到時並到冠醫堂旗下,那麼在蘇月城里便無人是冠醫堂的對手了。
可惜,當時他打的如意算盤全讓馬南風出的意外給攪亂了,都怪馬南風不自量力,沒本事還要仗義執言,活該被打到昏迷,卻害他得重新布局。
善源堂搖搖欲墜,生元堂成了他的目標,尤其是葉瑾那小子資質不凡,在葉筆身邊習得了一手好醫術,為人又十分沉穩,在葉筆過世後撐起了生元堂,將來或許會成為冠醫堂最大的競爭對手。
他很了解自己兒子,能力不夠,沒有拚得過葉瑾的能耐,在他百年之後,恐怕冠醫堂會被生元堂越過去,到時他在地下也死不瞑目。
所以與馬家退親之後,幾經思量,他讓兒子制造幾次在街上與葉晶不期而遇的機會,安排人當街偷葉晶錢袋,由兒子去追回,隔幾日又安排幾個小混混非禮葉晶讓兒子去英雄救美,護送葉晶回家,如此擄獲了葉晶的芳心,再上門提親,縱然葉瑾對于與黎家結親興趣缺缺,甚至是不大樂意,但葉晶堅持,葉瑾最後也只能妥協。
如此大費周章,都是為了黎家的冠醫堂能世世代代傳承下去,並遵循他曾祖父的遺願,一直在蘇月城的醫館排名里頭位居首位。
可是,他每每看到毛毛躁躁的兒子就覺得心煩,若是日後葉瑾不顧親家之誼踩過冠醫堂,一躍而上,成為蘇月城的首位,到時該如何是好?他要怎麼面對列祖列宗?
唉,若是馬南風能醒過來就好了,那麼他即便再厚著臉皮也要重新與馬家議親,女婿與妹夫的地位可是截然不同,為了自身利益,葉瑾可能舍棄妹妹,但馬南風萬萬不可能舍棄女兒,還會愛屋及烏,將馬家醫藥秘笈傳給同樣學醫的女婿,所以,其實將善源堂納入冠醫堂旗下才是最為萬無一失的方法……
「爹,兒子知錯了,請爹息怒。」
被訓了一句,這會兒黎曜軒總算乖乖等黎月寬看完所有病患,父子倆回到主屋廳里時,這才開口。
「爹,善源堂的病患真不是蓋的,我目測也有二、三十人在候診,也不知那些看過的人口中說的神奇藥粒子是什麼,說是不必服湯藥,這有可能嗎?」
「你們在說什麼?善源堂又開始看診啦?」黎初嬌原本在嗑瓜子,听見她哥哥的話,連忙靠了過去。
黎曜軒嫌煩的撞開了她。「嗑你的瓜子吧,沒你插嘴的余地。」
「善源堂的大夫不是都到咱們這里來了嗎?怎麼?他們又招到新大夫啦?」何氏不以然的問道。
她不喜歡馬彩蒙,長得太過嬌艷,她可不喜歡有個招蜂引蝶的媳婦兒,現在換那個葉晶剛剛好,清清秀秀的,一看就好拿捏,加上葉夫人跟她有點交情,談親事的時候比較好商量。
「娘!這您就不知道了,在坐堂看診的居然是彩蒙!」黎曜軒興奮的說道。
他喜歡馬彩蒙,雖然脾氣不好,剛烈了點,可她長得漂亮,天生麗質,身材又玲瓏有
致,相較之下葉晶就太普通了,講來講去就是描花繡朵的事,沒什麼意思。
他爹要他舍馬彩蒙娶葉晶,他不敢不听,幾經掙扎,最後只能忍痛拋棄馬彩蒙了。
「什麼?馬彩蒙那丫頭會看診?」黎初嬌瞪大了眼楮。「哥哥你有沒有看錯啊?怎麼可能?你是不是還想著那丫頭,所以誰都看成了是她?」
她原來就不喜歡比她美貌的馬彩蒙,馬家落難了,她很是幸災樂禍,接著她哥哥又和馬彩蒙退親,更令她舒心不已。
「看診的當真是彩蒙那孩子?」黎月寬沉吟。
善源堂的女大夫是這半個月才火紅起來的,初時他們斥為無稽之談,不以為意,都是想著大錦朝哪來的女大夫,肯定是那大夫男生女相,長得秀氣斯文了一些,因此被以訛傳訛罷了。
後來,越來越多人在善源堂被治癒,而善源堂有個女大夫的消息也不脛而走,說她看診的速度又快,開的藥方還很簡單,只要以溫水服用即可,都不用煎藥那麼麻煩,加上成效快,簡直藥到病除,說得天花亂墜,像是仙丹似的。
原本他無動于衷,不想被那些小道消息影響了思緒,想他們冠醫堂是何等地位,怎麼會將什麼女大夫看在眼里,也不屑去打探善源堂目前的情況以及那女大夫的來歷。
可是,這幾日來冠醫堂求診的病人卻明顯少一半,訝異之余,他讓人去打听,發現其他醫館也一樣,病人都減少了,而減少的病人哪里去了?
人吃五谷雜糧,哪有不生病的?冠醫堂病患少了不是因為大家不生病了,而是病人都去了善源堂指定要找女大夫看診。
他才驚覺事情似乎與他想的有所出入,火速叫兒子出去打听,一定要模清那女大夫
的底細,卻沒想到那女大夫竟然是馬彩蒙!
「是啊!爹!雖然隔著有段距離,但我看得一清二楚,在看診的女大夫就是彩孟!」黎曜軒激動說道。
黎初嬌嗤地一聲,不屑道︰「笑死人了,那丫頭會醫術嗎?還學人家看診,笑掉人家大牙。」
何氏面露鄙色。「即便真會醫術,也不能拋頭露面啊!包遑論給人看診了,那孩子知不知羞啊!怕人家不知道她是沒娘的孩子,真是沒規矩,幸好咱們已經退親了,不然可要丟死人了。」
「你們都住嘴。」黎月寬的目光變化莫測,他沉聲道︰「軒兒,你再去一趟善源堂,不要光是遠遠的看著,要設法混進候診病人里,或者喬裝一番,索性裝成病患也行,一定要確認看診的女大夫是否為彩蒙那孩子!」
當初黎、馬兩家結為親家之後,他與馬南風的往來也算頻繁,有時還會一起喝杯茶,他不曾听馬南風說過教了馬彩蒙醫術,也不曾听聞馬彩蒙會醫術,頂多就是馬彩蒙耳濡目染懂得皮毛罷了,若善源堂的高明女大夫真是馬彩蒙,那此事便真是怪異透頂,絕不能等閑視之。
「我也要去!」黎初嬌馬上起身。「爹,哥哥眼力不好,我去幫忙看著,不一定就讓我看到了!」
對于黎初嬌吵著要隨行,黎月寬沒什麼意見,他只嚴肅地說道︰「你們只需去確認女大夫是否為彩蒙那孩子,剩下的事我自有判斷,不許給我生事,听到了沒有?」
兩兄妹同時乖順應道︰「知道了,爹!」
一個上午,馬彩蒙忙得腳不沾地,東盛給她打下手,負責簡易外傷包紮和包藥,卻也是忙得暈頭轉向,饒是他已經把馬彩蒙給他的小抄背下來,還是有出錯的時候。
為了應付日益增多的病患,馬彩蒙將求診病患的病例做了個總整理,將常用到的藥品和備品由空間拿出來,如此便可在診間治療,無須進空間了。
苞著,她建立了掛號程序,這部分由聰明伶俐、笑臉迎人的馬琉璃負責,幸而馬南風認為女子也該識字讀書,所以琉璃、麒麟自小便在同一個學堂里讀書,琉璃還寫了一手娟秀的好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