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需要考慮,謝謝你的好意,我真的不想這做。」嬌柔的夏雨荷依舊是柔柔的語氣,卻顯示出她的執拗。
夏文靖在一旁急壞了,焦灼的眼直視著神情冷漠的夏雨荷,不知道她為什要將這大好的機會硬往外推。
「沒關系,或許你靜下心思考一下,就會接受我的建議。」聶烈雲也顯示出他的堅決。
「烈雲……」
夏雨荷張口準備再次回絕,卻被聶烈雲打斷。「時候不早了,我還有其它的事,不打攪你了。我還是那句話,給自己一點時間思考一下,再見。」說完,他昂然冷傲地走出去。
夏雨荷眼睜睜看著器宇軒昂的聶烈雲穿過回廊,消失在大門外,「不管我考慮多久,答案還是不會改變。」
「姑姑——」夏文靖不能理解地叫道︰「你為什要放棄這個機會?」
夏雨荷無奈的看她,淺淺一笑,「人各有志嘛!」
「人各有志,也不該跟自己的肚皮過不去吧?」夏文靖努著嘴嘀咕。
夏雨荷抿著嘴莞爾一笑,她看得出來,聶烈雲不是一個輕言放棄的人,相信這個家從此不會再有寧靜的日子。
夏文靖無奈地看一眼夏雨荷,她深知姑姑的脾氣,雖然姑姑在每個人眼里是一個溫馴嬌柔的女人,但是她的執拗倔強也絕對不容忽視。可是不論再倔強總不能不顧及生活吧?
她不禁又想起聶烈雲,隨即忘情地傻笑。他雖然年紀與她相差無幾,但是他非凡的氣質是一向繞在她周邊的男生所沒有的,他的風采真令她心動不巳……
夏雨荷凝視著夏文靖,發現她的臉上有著一抹少女的羞怯,想起剛才不時偷瞄到文靖在看聶烈雲時的眼神,那眼神也是她曾經有過的……
看情形,文靖似乎已經偷偷喜歡上了聶烈雲。
不可否認,他確實是一個令人欣賞的男孩,他的穩健是一般時下男孩所沒有的,他全身更自然的散發出一股尊貴的氣質。
只不過……也不難看出他的狂傲與不可一世,只怕文靖與他將會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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聶烈雲走出有如夢境般的屋宇,他的腦海里凈是惹人憐愛的夏雨荷。
她的嬌柔恰如其名,他的心里止不住地默念著︰雨荷,雨荷……
他沒想到在繁囂熱鬧的台北城中,還有這一處謐靜不受污染的地方,里面住著一位仿佛不食人間煙火的美女。
她就像畫中的仙子,令他至今還有著輕飄飄的感覺,令他懷疑這一切的真實性。
聶烈雲思及此,不禁咧嘴莞爾一笑。
他決定了,今年這季的秋展要推出夏雨荷的荷花展,他一定要將她畫中所展現的含蓄美推薦給世上所有人,但絕不包括她的人!
他回到寒雲藝舍後,不自覺走到那幅荷花油畫前定神欣賞,恍惚中,他的思緒卻飄回在那幢古色古香的宅子中所看到那幅以紫色為底的荷花圖——憂傷的荷花!
對!憂傷的荷花。
她似乎將心里的憂傷全訴諸畫中,嬌柔的荷花帶著一股哀傷、沮喪,到底那時她受到什創傷,讓她如此的悲傷?他甚至能感覺到她那股撕心裂肺的痛,在她嬌美的笑容下,相信她有著不欲人知的傷痛。
當他第—眼看到那幅畫時,不禁被那憂傷的荷花深深吸引,他的心也莫名地激起一陣隱隱抽痛的感覺。
他的心里倏然撩起一股沖動,他要一探夏雨荷的內心世界,更要望進她的靈魂深處。
第三章
經過一夜的思考,聶烈雲決定要再次前往夏雨荷的住處;除了她的畫之外,對她的人——他的心里也有著一股莫名的渴望。
自從第一眼見到她,她那縴細嬌柔的身影便一直在他的腦海里盤旋,這是他從未有的經驗。以他的家世背景以及他俊俏挺拔的外表,身邊一向不乏女人,但是嬌柔的夏雨荷卻深深吸引著他,而最讓他移不開視線的是她那雙翦水秋眸,隱隱之中還流露出一抹堅毅。
這—次再造訪,為了表示自己的誠意,他特別跑到香精專賣店買了她最愛的燻衣草香精、燻衣草茶……凡是與燻衣草相關的用品,他幾乎是瘋狂的選焙。
走到深鎖的大門前,聶烈雲像個羞澀的男孩般,踮起腳尖越過大門往屋里瞧,他看見一身素雅粉色的夏雨荷站在荷花池前,手中還拿著一支彩筆。
他欣喜的按著電鈴,站在門外的他亦能清楚听到刺耳的門鈴聲。
隨後,他听到踩著碎步跑出來的夏雨荷拉開大門的聲音。
當她看到站在門口、手里拎著好幾袋紙袋的聶烈雲,她的臉上並沒有過多的訝異,只是禮貌的點頭,「是你?進來吧!」彼此之間少了昨日的生疏,無形之中亦增加了一點親切。
聶烈雲隨著她嬌小的身影走進客廳。
「你先坐一下,我去收拾一下。」夏雨荷走到畫布前,收拾著地上的畫具和顏料。
「不好意思,打攪了你作畫。」聶烈雲一臉歉意。
「其實也沒什,我只是隨便涂鴉打發時間而已。」她彎著身子仔細收拾,一會兒後她收拾妥善,隨即泡了一杯燻衣草茶出來。「我沒想到你會這快又來。」
「送你,請笑納。」聶烈雲將那些紙袋放在她面前。
夏雨荷露出編貝般美齒淺笑道︰「以後千萬別再帶禮物來,這樣子我會覺得很見外。」
「好吧!」
聶烈雲突地起身倚在低欄前,凝望著眼前的荷花池,情不自禁贊嘆︰「真的好美……」
「我也覺得好美,這是家父留給我的。」夏雨荷走至他的身邊,凝視著眼前的美景。「令人永遠都看不膩。」
她的身上散發出淡淡的燻衣草香,令聶烈雲不禁飄飄然,「在這喧囂的城市里,沒想到還有這一片凈土。」
「這你就說對了,待在公園里還會不時听到四周傳來的叫囂聲,但在這里完全沒有這類的困擾。」夏雨荷臉上掛著恬靜。
聶烈雲旋身面對她,「關于我昨天的提議,你考慮得怎樣?」
「我……」她的眼楮依然專注地望著眼前的荷花,輕輕吐出話︰「我說過了,我並不打算展覽我的作品。」
「為什?」聶烈雲實在不解。
夏雨荷掠一掠被頑皮的風吹亂的發絲,微微偏過頭看他,「我不喜歡、也不想成名。」
「這又是為什?每一位畫者—生就是希望遇上能賞識自己的有緣人,你又何苦拒絕呢?」
她淺淺一笑,「你知道嗎?名與利會蒙蔽一個人的心,所以我寧願安靜地過自在的日子。」
聞言,聶烈雲真不知該如何勸她,只能無奈的搖頭嘆息,「在現今的社會,像你這樣的人早已絕跡。」
「是嗎?你是在暗喻我是絕種動物?」夏雨荷回眸一笑。
水是眼波橫,山是眉峰聚,天啊!好個魅惑人心的美麗容顏。
她的回眸一瞥深深扣住聶烈雲的心,他適時地收回迷眩的目光,「怎能這說?應該說是清高絕俗。」
夏雨荷抿著嘴輕輕逸出如銀鈴般的嬌笑聲,「難怪你年紀輕輕便能在藝壇上佔有一席崇高的地位。」
「你真是說笑,我只是承襲了父親的事業,比別人幸運了點而已。」聶烈雲謙卑說道。
「你父親真好,有人可以繼承衣缽。我也是繼承父親的產業,不過卻是這一座他花了畢生精力打造的房子,但我已經相當滿足。」夏雨荷的嬌顏閃過一絲憂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