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急,你爸爸帶那些人到這里做什?」夏雨荷還是無法會意,一臉茫然地問。
聶烈雲走到夏雨荷身邊,雙唇緊抿冷冷地笑了笑,「你剛才沒听文靖說,他們是討債的嗎?」
「討債?我又沒欠任何人債務。」夏雨荷理直氣壯的說。
「你是沒有,但是文靖的父親未必沒有。」聶烈雲森冷地擰著雙眉。
「文靖……」夏雨荷質詢的眼神望向夏文靖。
夏文靖愁眉苦臉的點頭。
「可惡!」夏雨荷低聲怒罵,「走!我們進去。」
「姑姑……」夏文靖驚惶失措地拉住地,猛搖著頭,
「走吧,我們一起進去。」聶烈雲卻給了夏雨荷絕對的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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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聶烈雲摟著夏雨荷,夏雨荷牽著夏文靖,神情傲然地走進屋里。只見夏文靖的父親夏振陽神情頹喪地坐在椅子上,屋里還站著三個一臉凶惡的男人。
夏振陽抬頭瞥見夏雨荷,仿佛見到救星似的,露出驚喜的笑容,「雨荷,你可終于回來了!」
夏雨荷的臉上卻不見—絲笑容,冷冷地說︰「你來這里做什?」
「雨荷,我……」夏振陽頓時一臉難色,無法啟齒。
「你是夏雨荷小姐?」其中一人趨近夏雨荷,神情狂傲地問。
「沒錯,我就是夏雨荷。」夏雨荷毫不畏縮地回答,
只見那人手中拿著一張紙在夏雨荷面前揮著,「這是你哥哥夏振陽在外面欠的帳單。」
夏雨荷看著他手中的帳單,她的心里除了痛,還有氣憤。「既然是他欠的帳,為什要算到我的頭上?」
「因為他說只有你能幫他,而且這屋子听他說他也有一半的所有權……」那人終于說出重點。
「什?他有一半的所有權!?」夏雨荷此時再也吞不下這口氣,她忿然地走到夏振陽面前。「這屋子哪還有你的一半?」
「我……」夏振陽心虛的低下頭,但是為了自保,他又理所當然地迎視夏雨荷。「這里本來就有一半是屬于我的。」
「你……可惡!」夏雨荷氣急敗壞地跺了跺腳。
「爸爸,這房子本來就是姑姑的!」夏文靖氣憤不已,忍不住站出來替姑姑說話。
「你……」夏振陽怒氣沖沖地瞪著夏文靖,「你這個吃里扒外的家伙!你要記住,我是你爸爸哪!」
「那又怎樣?你自己上梁不正,難道說做你女兒的也要跟你一樣嗎?」夏文靖完全不將夏振陽放在眼里,義無反顧地頂撞夏振陽。
夏振陽氣得滿臉通紅,音量也提高了八度︰「今天不管怎說,這屋子我有一半的使用權!」
「一半的使用權?虧你說得出來,爸爸留給我的東西全被你拿走了,連這屋子都被你拿到銀行去抵押。要不是你,我會賣畫去還銀行利息嗎?」夏雨荷怒不可遏地瞪著夏振陽,一吐心中所有的不滿。
夏振陽頓時啞口無言,神情沮喪得像只斗敗的公雞。「雨荷,再怎說,我是你哥哥,你總不能眼睜睜見死不救吧?」
「救你?我還能怎救你?叫我將這間屋子雙手送給你嗎?不可能的!」夏雨荷態度強硬,斬釘截鐵地說。
夏振陽突地臉色驟變,「事到如今,不行也得行!你還記得當年王俊辰是怎死的嗎?難道說你要眼睜睜看著我和他落得一樣的下場你才甘願?」
王俊辰!
夏雨荷覺得全身的血液在剎那間盡失,她不禁倒抽了口氣。
「要不是你執意躲在家里不肯幫他還債,他會被債主逼得想不開去自殺嗎?而我又會被他殘忍的手段嚇得搬出去住嗎?這全是你的錯!都是你造成的.你是劊子手!」夏振陽口不擇言地指責夏雨荷。
聶烈雲終于明白其中的內情,原來王俊辰是被債主逼得走投無路而自盡,而雨荷則是被走投無路的王俊辰逼得躲進這屋子,不敢踏出大門一步。
聶烈雲不可置信地直搖頭,夏振陽這個人已經瘋了,為了自己的債務竟絲毫不念手足之情而刻意傷害自己的妹妹。
原以為這是雨荷的家務事,他不願意插手,但是看著雨荷被自己的哥哥逼成如此,臉色蒼白不已,他看不下去了!
為了夏雨荷,聶烈雲毅然決然地開口︰「夏先生,你這逼雨荷,你這做哥哥的于心何忍?」
夏振陽惡眼瞪著聶烈雲,「關你什事?」
「不錯,這是你和雨荷的家務事,但是今天是你在外欠了債,雨荷有什義務要替你償還?」聶烈雲吐出冷冷的話。
「我說過,這房子有一半是我的,我本來就可以拿它來還債。」夏振陽擺出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隨後訝異地看著聶烈雲,「你又是誰?我們夏家的事哪輪得到你這外人插手?」
「我!?我只是雨荷的朋友。」聶烈雲眼底有著輕蔑,慢條斯理的響應。
「你是雨荷的朋友?什樣的朋友?雨荷是我的妹妹,我還會不清楚她的個性嗎?她像只見不得光的小貓,只能躲在家里不敢踏出大門—步,她到哪里去交朋友?」夏振陽尖銳刺耳的話語毫不留情地傷害著夏雨荷。
剎那間夏雨荷整個人幾近崩潰,眼前這男人真的是她同胞手足的哥哥嗎?他的話像把尖銳的刀,狠狠地刺進她的心里,教她好不難受。
「爸爸,你太過分了,為了錢,你竟然毫不留情地傷害姑姑。」夏文靖為姑姑打抱不平。
夏振陽哪能容忍女兒指責他的不是,他怒急攻心,氣急敗壞地奔到夏文靖面前,舉起手企圖教訓夏文靖。
夏文靖嚇得臉色發白,全身顫抖瑟縮地躲在夏雨荷的背後,聶烈雲眼明手快地扼住夏振陽的手腕。「夏先生,拿女兒出氣是明智之舉嗎?」他惡狠狠的瞪著他,用力甩開他的手。
「行了!行廠!夏振陽,我們兄弟不是來看你家的家務事,這筆帳你到底是還還是不還?」
「還……我說過,這房子有一半是我的,而且這屋子位在這個高價位的地段,你應該知道價值不菲……」夏振陽厚顏無恥地說。
夏雨荷見自己的哥哥—副狼狽低聲下氣的樣子,不禁悲嘆地直搖頭;而夏文靖更覺顏面盡失、無地自容,羞慚地躲在夏雨荷的背後頻頻拭淚。
夏雨荷心痛地走到夏振陽面前,抬起手一巴掌狠狠地甩向他,「沒想到你竟然沒骨氣到這種地步!」
夏振陽睜著滿布紅絲的眼楮,瞪著不願幫他的夏雨荷,憤而起身抓住她,「這一切都是被你逼的!有一天等我步上王俊辰的後塵時,我看你有什臉面對我的兒女!我……」
天啊!夏振陽竟然拿這大的帽子扣在她的頭上。
「不!這都是你們自作自受,不是我逼你們的,相反的,是你們一直在逼我!夏雨荷再度陷入恍惚中,她又開始喃喃自語︰「不是我逼的……是你逼我……不是我……」
聶烈雲不忍目睹夏雨荷再一次失控,他心急如焚地抱住臉色蒼白的夏雨荷,「雨荷,醒—醒……不要再這樣……」
夏文靖神色驚慌地喚著︰「姑姑,姑姑……」淚水止不住地淌下。
「她只是個禁不起打擊的瘋子、神經病,每天疑神疑鬼的,懷疑有人會害她,這一切都是她自作自受。」夏振陽冷冷地嘲諷著夏雨荷。
「夠了!」聶烈雲再也忍無可忍地咆哮出聲。
夏振陽倏地住了嘴,睜著雙眼瞪著聶烈雲,「這個家什時候輪到你這個外人來插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