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你言听計從 第19頁

「地址呢?」滿媽媽听到他只願意留手機號碼給她,直覺以為他是不喜歡他們這一家子,才會用一組數字就想打發掉他們。

賀世祺看出滿媽媽心里的擔憂,笑著安撫她︰「我最近打算搬家,等安定下來,我會打電話回來告訴妳地址的。」

「你要搬家?!」滿意驚呼,立即也發現自己的反應太大,只能閉嘴垂首,用眼角余光去打量賀世祺。

他是開玩笑還是認真的?他要搬走?

「反正原本搬去的那個地方就沒有久留的打算,是因為遇到了……某個人,我才留下來,但現在再留下來,反而對彼此都是壓力和折磨,所以就搬吧。」賀世祺是說給滿意听的。他的的確確要搬走了,而且是用最快的速度搬離開那個小社區。

或許這樣的行為叫逃避,可是他沒有把握真能如自己所說的,將她當成親妹妹一樣對待。在曾經為她心動之後,那顆心要怎麼維持在親情的水平線上?他還不能做到,至少,現在不行。

「你不管搬到哪里都要跟媽說一聲,要是找不到地方住,就回來吧?」

「嗯。」賀世祺輕笑地頷首。

「小意,妳要不要干脆搭妳哥的車一塊回台北?妳明天要不要上課?小意?又發呆了!」滿媽媽一掌拍上滿意的腦袋,她吃痛一叫,原本就凝在眼底的淚水也給滿媽媽拍出來了,雖然她的眼淚不是因為疼痛而流,現在卻慶幸滿媽媽的鐵沙掌為她做出最好的掩護。

「好痛哦……」滿意放肆地讓眼淚掉下來。

「才這麼輕輕一下就哭?少假了。」滿媽媽以為滿意在演戲。

「真的好痛嘛……」

是呀,真的好痛,那種就要被他拋下的感覺……

「我順路,載她一起回台北。」

「好呀。小意,不要給妳哥添麻煩,知道嗎?」滿媽媽替滿意答應了。

就這樣,她坐上了賀世祺的車往台北歸途回去。

真復雜的心情,來的時候明明好快樂,為什麼同樣的兩人一狗,車里的氣氛卻沉重得好似車外的陰天,都是一整片灰蒙,早上還是晴天呀……

「要不要喝點什麼?」

滿意搖頭。

「前面有便利商店,我去買飲料。」他當作沒看到她的拒絕,將車子靠邊,獨自下車進入商店。

滿意看到他走回車子前先抽了幾口煙,或許是怕她久等,那根煙沒有抽完便被他按熄在垃圾筒里。

「妳最喜歡的女乃茶。」他將冰冰涼涼的飲料放進她的手里。

「……你為什麼要搬走?」

賀世祺不驚訝听到她這麼問,「搬走對妳對我都好,讓媽知道我們住得那麼近,她不會起疑心嗎?再說,妳現在看到我不會覺得很痛苦嗎?」

「你認為看不到你就不會痛苦嗎?」

「至少,不用再看到妳,我就不會痛苦。」

他的直言,真真實實地傷害到她,她覺得眼楮好刺痛,她已經哭得好累,為什麼眼淚還沒有流干?為什麼還是輕而易舉就掉眼淚……

「……我、我讓你覺得很痛苦嗎?」

「是我讓我自己覺得很痛苦。」

因為愛著妳,卻又不能愛著妳,我輸的不是個性不合,或是有一個比我更好的男人出現,我輸在我和妳的血緣,這對我並不公平,妳明白嗎?

這些話,他不能說,現在任何一句會讓她听出他仍深深愛戀著她的話都不能說。

「妳說過的,作什麼決定,只要我心里會快樂就夠了,我可以不用在乎太多人的想法或心情。」是她教他可以任性,也縱容他的任性,所以這一次,也讓他任性吧。

「搬走會讓你快樂……」

「是的。」他搬走,會讓她淡忘他,那麼,她就不會再難過了。

「那,你就走吧……」

賀世祺搬走的同一天,她養的哈士奇也跟著不見,她太專心于哭泣,忽略了牠的舉動,連牠什麼時候跑出家門都不清楚。

她是個失職的主人,弄丟了她的男人,也弄丟了她的狗。

炳士奇一旦走丟,要找回來的機率小得可憐,她在寶寶的項圈上留有家里的電話,希望撿到牠的人可以主動跟她聯絡,但她的電話從沒響過,也或許有響,只是她總待在賀世祺的屋子里--那棟由她親手將它填得滿滿的屋子里。

他走的時候沒有帶走太多東西,因為絕大多數的物品都是屬于她的。房子是賀世祺買下的,屋主仍是他,只是他不願再住在這里,不願再與她住在同一個社區,她知道他是為彼此好,他們是先當情人才當兄妹,這種轉變太尷尬,快刀斬亂麻確實是最好的處理方法,他是想要保護她吧。

如果他的方式有效,那麼她也想這樣保護他,只要兩人都抹殺心里的情愫,下次再見面時,就能當兄妹了吧?

是不是他就會笑著,而她也能笑著,然後變成一家人?

滿意不想讓自己太陷入低潮,所幸她也有事可以忙,她每天不斷做著尋狗啟事的海報,寫著急尋愛犬、寫著寶寶的特征、寫著聯絡方式,再一張張貼上寶寶的照片,隔天挨家挨戶去投遞每棟大樓的信箱,張貼在路燈上、行道樹上,每處地方都不放過。

她忙了整整兩個星期,寶寶仍舊下落不明,直到有一天,她終于接到一通陌生人的來電--

「滿小姐嗎?妳好,我看到妳貼在我們巷口的尋狗啟事……」

「是是!您有看到我的狗嗎?」滿意終于露出連日來第一個開心的笑容。

「呃……沒有啦,我是打電話來告訴妳,妳這種尋狗啟事不可能找得到小狽的!」

「咦?」她做的海報不夠詳細嗎?

「妳要找狗,應該是要貼狗的照片吧?妳貼著一個人的照片,下面寫著狗的持征,就算找一輩子也找不到呀!」

「呀?」

「妳趕快把啟事撕回去重弄吧,就這樣,bye啦。」

滿意對著嘟嘟嘟嘟的話筒發愣,完全弄不懂這通電話在說什麼,她拎起鑰匙,決定騎單車去看看那個人所說的啟事到底哪里出了錯?

跨上單車,她繞著好幾條巷子,繞出了小社區,連她都有些忘了自己在哪里張貼過啟事,只好用最笨的方式,一步一步慢慢找,至少到目前為止,她重新審視的尋狗啟事都很正常,寶寶的獨照加上文字特征,哪里有問題了?

「這張也做得很好呀,那個人不會是打來惡作劇的吧?真壞……人家掉了狗就已經很難過了,還這樣戲弄人,好沒有公德心……」

滿意吸吸鼻,她最近很愛哭,小小一點事情都能讓她貢獻眼淚。

她一定是太孤單了,身旁沒人也沒狗,只有她一個人。

滿意再度騎上單車,繼續繞巷子。

她打了個噴嚏,發覺出門時忘了多搭一件薄外套,她沒想到騎單車會這麼冷,之前和賀世祺騎單車山上海邊逛透透,也不曾有過冷的感覺呀。

不,那時不覺得冷,是因為他總是在前頭擋風,她躲在後座,當然不覺得風大……不行不行,不能去回憶這些,她答應自己要忘掉的,統統忘掉。

閉過一個小彎,有根柱子前頭站了三三兩兩的人群在圍觀,滿意好奇地瞟過去,原本沒打算湊熱鬧,卻在匆匆一眼之中差點摔車。

那是什麼?!

尋狗啟事--出自于她的手筆所寫下的大字,但是正下方的照片出了大紕漏,她將賀世祺的照片失手貼上去了!

「這個狗主人是在耍白痴嗎?還是她把人當成狗了?」圍觀者之中有人咭咭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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