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書完
女皇夫婦秘史‧其一
睇著腳下被嚴密封住的一塊地,景沖和忽然發起怔來。
稍晚,韶明來了,夫妻兩人閑談之際,他想起來,便說道︰「今日我看見那個已封的秘道入口,寢宮那頭的也封住了嗎?」
聞言,韶明道︰「當然。」藏書閣燒毀,在原地之上蓋屋,秘道也就此封了。
而這是已經暴露的通道,不再能使用,所以封了。「怎麼?」她問。為何忽然提起這件事?
「沒有,只是剛好看到,想起了。」景沖和看著她,道︰「我很感謝造宮的巧匠,亦感謝那條秘道。」
他說此話時,一直注視看她,韶明懂他的意思,因為有那條秘道,所以他才能坐在這里,和她在一起。
「你提起了正好,我帶你去一個地方。」韶明和他離開屋舍,她先是屏退身旁的宮女和一般侍衛,然後邊走邊道︰「凌霄城里,另外還有八條秘道,這些秘道的用途,是在保護皇帝,若皇宮內發生什麼事,即可從秘道避險。」
「原來如此。」景沖和點頭。
兩人走著,最後來到一座名為「寧心宮」的地方。
這原是她母後的寢宮。韶明推門進入,景沖和發現這座宮殿並沒有人使用或居住的跡象,不過四處都維持得相當干淨整齊,顯是有固定打掃過。
韶明將門關上,步至廳中圓桌,草起桌上油燈點燃。只見她伸手在桌下一按一拍,轟地一聲,圓桌竟是自動挪開了,其下的地板露出一個黑暗的入口,有一條向下的階梯。
景沖和已經是第二次見識這巧妙的機關,可心里還是油然升起一股佩服與尊敬之意。就算他讀過建宮或造機關的書,也未曾見過造得如此精巧的,何況這是一百多年前所建的,直至今日,仍能運作如常,可見得那位巧匠的厲害高明。
韶明舉燈走了下去。那階梯並不寬,只能容一個人,景沖和便跟在她後面。
這條秘道里面,和藏書閣那條沒有什麼不同,就是一條石磚堆砌的通道,十分牢固,通道沒有階梯那麼窄,足夠兩人並肩,景沖和正想問妻子另一端會通到哪里,轉頭卻望見韶明雙眸凝視著他。
「這八條秘道,是只有皇帝才能知道位置的。」這是自古傳下來的規矩。「不過,你是我的丈……丈夫,所以我要把這八條秘道都跟你說。」她還不習慣丈夫一詞,說起時,臉上帶著一點不易察覺的嬌態。
景沖和並不知道她的心思,只是發現她雙頰酡紅,在燈火下甚是柔媚。他不禁握住她的手。
「不是只有皇帝才能知道?」為什麼要特別告訴他?韶明一臉認真,道︰「如果皇宮出事了,我不在你身旁,而保護你的人也保護不了你了,你記著,躲進這些秘道之中,避開危險,不用管我。」她不曉得父皇有沒有告訴過母後,有一條逃命的秘道就在她寢宮的桌下,但是,她要對自己的丈夫說。
景沖和訝異地看著她,原來她是因為這樣才告訴他的。
「我必然會先去找你」不會先逃。
「不行門韶明氣惱道︰「你不听我的話,我會生氣的!」
景沖和知道她總是十分擔心他的安危,可是他並不能夠了解,她會這樣,是因為她自出生就在這座冰冷皇宮內,看著似乎誰也不愛的父親,那般防備身旁所有的人,所帶給她那無止盡的不安全感。
她的父親影響她許多,所以她本來也不想愛人。而現在的她,無法失去所愛之人,她一定承受不了的。
見她眼神真誠,景沖和心中感動。
「那麼,等我找到你,便對我生氣吧。」
「我絕對不會有事的!你不懂嗎?」就說不用管她了!她有禁衛保護啊。
「嗯。可是,若真的發生什麼,我第一個就會想要見你,不會記得這些秘道的。」景沖和說。
他的意思,韶明清楚明白。因為,若換作她,一旦發生什麼事,她也是只想要先找到他,無法去想其他事。
「……你說了要伴我一生的,若你毀約,我一定……一定責罰你。」她咬看嘴唇說道。
听她竟說得如此沒氣勢,景沖和一笑。她總是只往壞處想,這令他疼惜。通道內僅他二人,他伸出手,將她擁進懷中。
韶明將臉頰貼在他寬闊的胸膛,心跳聲漸漸安撫了她。
好像一輩子都在這個不見天日的秘道里也好,只要兩個人一起,就無比幸福了。
她愛極這個男人,卻不會表達。雖然她已漸漸學會傾訴,卻總是覺得,她所說出來的言語,還不及她心意的三成,不知要怎麼樣才能完整地表示,她很是懊惱。
雙手輕輕摟住他的腰,她輕輕吸一口氣,抬起瞼,卻見到他漆黑的雙眸正望著她。
她心一跳,知道那個眼神是什麼意思。
韶明不覺閉上雙眼,他的唇隨即吻上了她。
罷成親的時候,她只會被動地任他親吻,可現在,她懂得輕張開口,和丈夫唇舌交纏。她總是感覺很羞,卻又非常甜蜜。
一吻過後,景沖和垂眸看看她,柔聲道︰「回去吧。」
「嗯。」
她瞼色潮紅,輕輕應了一聲。
女皇夫婦秘史‧其二
睇見異邦在她大婚時送來的祝賀禮品清單中,有一項是水果酒,韶明產生好奇之心。
玄國也釀酒,卻是用麥釀的,她想要知道這水果酒是什麼滋味,若好喝,說不定能學來,制造新酒,屆時再賣出給他國,也許會成為增加國家收入的一樣好商品。
夜晚,處理完政事,她喚人將酒取來,帶看那瓶漂亮又奇特的酒去找景沖和。她要和丈夫分享。
坐在房里,她看看丈夫研究看酒瓶及瓶上的異邦文字。听他道︰「我在書中見過這種水果酒的釀造之法,不過沒喝過。」
听他這麼一講,韶明忽然想到,她不知道他是不是會喝酒、愛不愛喝酒。玄國天寒,所以喝酒取暖是極平常之事,釀的酒也是烈酒。
曾經有人笑言︰玄國人個個都從小娃兒時就會喝酒。不過這當然是夸大的。
她要上朝,要批奏章,忙政事都來不及,怎可能酒醉?白天,她取暖喝熱茶,夜晚寢宮很暖,所以並不需要喝酒。她本身也不是很愛喝,只有在嚴冬時,真的極寒的夜里,可能她就寢前會小酌一杯,就真的只是暖身而已。
「你酒量如何?」她問。接過酒瓶,將小杯子斟半滿。
景沖和想了一下,道︰「應該不算好。」那酒十分香,一下子,房間內都是香氣。「我不常喝,也不大愛喝。」他笑。
那就跟她一樣。韶明端起酒杯,先是聞那水果香,接看注視那深紫色的液體。
他們玄國釀的酒是透明的,這顫色可真是漂亮。
她提出關于這酒的疑問,景沖和便解說給她听。她是想為國家增加收入,他則是對異邦之物有求知之心。雖然夫妻倆的目的大不相同,可兩人都同樣好好地品嘗了這酒。
「我有點暈了,還是先去躺著。」景沖和忽然苦笑對妻子說。
有點暈?韶明看著桌上的杯子及根本還是滿的酒瓶。
他才喝了小半杯呢!還是光酒味就讓他醉了?韶明想笑,他的酒量應該不是不算好,而是非常差吧。
見他眼神朦朧,她輕扶著他站起身,離開桌子,讓他坐在床榻上。
「你先睡吧,別等我。」她還要想想那酒。
韶明轉身想要走回桌前,豈料卻被他拉了一把,她一下子跌坐在他的大腿上。
她什麼都沒來得及說,他便抱住了她。
「咦?」這個姿勢,韶明看不見他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