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她無法動彈,與他深邃的目光交纏在一起。下一刻,他將她擁入懷,俯下臉用薄唇輕輕摩挲著她的唇瓣。她不由自主地張開顫抖的紅唇,無言邀請著。
閻寒將手探入她柔滑的發絲中,把她的唇拉得更近,熱情地佔有她的唇舌,汲取她口中的甜蜜。柔軟的嬌軀貼著他,任他為所欲為。
雪無聲無息又無處不在地飄著,街燈罩在潔白的雪海中,朦朧而深邃,此時此刻,一切都那麼美!置身其中,仍然像夢。
不知過了多久,身後傳來汽車的聲音。
交纏的唇舌緩緩離開。雙頰嫣紅的殷然微喘著氣,從閻寒懷里抬起頭,循聲望去,看見一個老者從車上下來,徑直走向路邊一間燈火通明的商店。他從口袋里掏出鑰匙打開緊閉的店門,走了進去。
那是一間兒童店,里面布滿小巧玲瓏的兒童用品。殷然馬上就被那些精巧的小東西吸引住了,她忘了剛剛纏綿時的嬌羞,離開閻寒的懷抱,走到櫥窗前。
閻寒跟隨上來,發現她的視線正落在那些精致的小鞋子上,美麗的臉上流露出動容。
「很漂亮的小鞋子,是嗎?」殷然輕輕地問,視線依然停留在里面,「有部影片叫《小鞋子》,里面的故事很感人,有對很可愛的小兄妹,只是幾句天真的童言和一些幼稚的舉動,就可以讓人歡喜和流淚。我覺得他們的父母很幸運,有這樣可人的孩子。」
「小鞋子?」閻寒饒有興趣地重復著,快速地挑了下濃眉,「听起來像是兒童片。」
听出他話語中的調侃意味,殷然淺淺地笑了。
「我相信你可以生出同樣可愛的孩子。」閻寒深深凝視她。吹彈可破的皮膚、晶瑩透徹的眼楮、細膩迷人的表情。他可以想象她生出的女圭女圭會有多麼美麗可人。
「謝謝!」
道謝的話語剛落,便听到頭頂低沉的笑聲。
殷然迷惑地抬頭,驚奇地看見他嘴邊眼里的笑意。他真的是在笑,而且是失聲而笑,仿佛自己說了很好笑的話語讓他忍俊不禁似的。第一次看他笑得如此開心,展現出令人目眩神迷的笑容,她感到無比的榮幸和喜悅。
停止笑意,他走入店內。
殷然詫異地注視著他的舉動,看著他叫住已拿到遺忘的東西準備離開的老者,說了幾句話,對方便熱情利落地從櫃子上拿下兩雙鞋子,精心包裝後遞給他,愉快地收下錢。
一雙是深藍色的小跑鞋、一雙是紅色的小淑女鞋,小巧得仿佛是全世界最精致的禮物。面對閻寒遞給她的這兩雙小鞋子,殷然驚喜的同時又有種啼笑皆非的感覺。他竟然送兩雙小鞋子給她!
不過她得承認,她非常非常喜歡這份禮物!
第4章(1)
一個女孩推開虛掩著的房門,深深地吸了口充溢著迷人木香的空氣。
「然姐,在忙什麼?」她看見殷然正坐在筆記本電腦前,便好奇地走過去。
突如其來的招呼驚醒了沉迷于構思中的殷然,「佳佳?」
「我今天就要搬走了,來向你道別。」佳佳是留學生,暫時住在殷然這里,「哇——」她突然驚呼,兩眼一下大張,伸手拿起桌面上的香水,狠狠吸了一口,再挪至眼皮低下微觀,「極品!極品,簡直是極品……」她大呼小叫起來。
「然姐,這是最新產品嗎?如果我男友用這款香水,我馬上嫁給他!如果他永遠用這款香水,我就永不改嫁。這簡直……簡直……」她對著瓶子深深吸氣,又一番心醉神迷後,正要繼續抒情時,瞄見殷然電腦上的構思圖,她的話鋒就此一轉,「咦,你在構思嗎?我這有個好點子,你想不想听听?」
「好啊。」殷然放下手頭的工作,听听這個新新人類有什麼驚人的點子。
「我看過一則香水廣告,那簡直是經典!」她說得抑揚頓挫,以加強「經典」的效果,「就是一條狗,‘咚’的一聲跳下游泳池,然後慢慢地游過百米水道。游泳池的那邊,站著一個帥哥,當這條狗爬上岸時,這位帥哥像迎接美女一樣熱情地迎接這條狗,深情地抱起這條狗,再動情地吻住這條狗,就因為這條狗灑了游一百米泳都退不掉的女性香水!哇塞,這廣告人簡直是天才!所以我建議你把帥哥換成美女,把這條狗換成一只豬,把游泳池換成太平洋,這種廣告絕對能將這極品無可匹敵、無與倫比的魅力詮釋出來。」
她說得一本正經,卻讓殷然听得啼笑皆非。
「不好啊?」佳佳皺皺眉頭,扯扯發尾,「對了,這香水叫什麼名?」
「第六感。」
「第六感?這名字和我的創意簡直是不謀而合,別說第六感,就是第七、第八感都來了。」她握著瓶子,愛不釋手,「這是哪國哪品牌哪市場的新品?我得早先一步去搶購。」
「這香水不是我們客戶的產品。」
「你騙我對不對?」佳佳哈哈一笑,不以為意,「根據我縱橫香水界十五年的經驗,我猜這一定是限量銷售。」
殷然只好坦白︰「這是個人香水,是它的主人送給我的。」
「個人香水?!」佳佳又一陣驚呼,然後驟然合上張大的嘴巴,想著什麼,又哈笑幾聲,「是那個混血大帥哥對不對?!罷剛我什麼都看到了,他送你回來,一定有關系!你男朋友啊?」她好奇萬分地問。
殷然垂下眼瞼,不好否認,更不好承認。
「明白明白。」未等殷然開口,佳佳已經自個兒開口點頭了,將手中緊抓不放的香水還給她,雖然眼神惋惜,動作卻利落,「我知道個人香水和大眾香水不同。個人香水是‘人生香水’,大眾香水是‘香水生人’。這種極品自然是從極品男人身上產生出來的,誰會希望自己的氣味抹在別人身上?」
佳佳離開的第二天晚上,風雨正急。
暗淡的光影下,顫抖的身子緊緊裹在絲被里,紅唇微顫著,卻拼命咬住不放,不讓哭聲發出來,但淚水控制不住地傾瀉而下,長發散落在臉龐上,與慘白的肌膚形成強烈的對比。
如果打電話給他,他會來嗎?
終于,她忍不住撥打了一個陌生而又熟悉的電話號碼。
「你在哪……我很害怕……你可以過來嗎……」她急遽地喘息,因為過多的恐懼而無法言語。
電話那頭,向來沉穩的男聲隱含著驚慌︰「我馬上到。」
十幾分鐘後,窗口被某種暴力粗魯而迅猛地拉開,一陣夾著雨絲的寒風猛然侵襲進來,高大的黑影翻躍而入,動作順暢利落,腳步卻急促慌亂。窗邊的地毯濕了一大片,幾朵還未完全綻放的花蕾和一些花瓣殘敗地依附在地上。
顫抖的身子一定,目光循著風聲望過去。
「然兒——」黑影襲來,響起一陣急切的低吼,整個人被一個溫暖熟悉的懷抱緊緊環抱住,好像要將她揉入他的身體里去似的,「發生什麼事了?」
殷然緩緩抬頭,望入一雙驚慌的藍黑色眼眸——她睜大眼楮抖著雙唇,眼淚撲簌撲簌地掉落,猛然伸出雙臂環住他的頸項,激動地埋進他懷里。
「我好怕……好怕……他們全都死了……都死了……」她驚恐地叫著,控制不住顫抖的聲調,很快泣不成聲。
「什麼死了?」見到她安然無恙,閻寒大大松了口氣,卻仍被她的淚水和哭聲攪得心慌意亂,心疼地擁抱著她微微發顫的嬌軀。
「那些科學家……」她渾身顫抖個不停,連說出口的話語都是顫抖的,「他們在研究室里被殺死了……全被殺死了……我好怕、好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