嬌妻似錢鼠 第12頁

他這是暗暗的告訴她,劉蘭芝是他的人,不許欺壓他娶進門的媳婦。

劉蘭芝有禮的回道︰「謝母親關心,媳婦今日身子已好了許多,今日來不僅是要向母親請安,也是要向母親奉茶。」

說完,她行了禮,一旁丫鬟端來茶盞,姚氏接過了她奉上的茶水。

姚氏對一旁的嬤嬤瞄了一眼,嬤嬤立刻意會,遞上了個上頭繡了個福字的荷包。「賞給你的。」

「謝母親。」劉蘭芝低著頭,伸手去接,里頭硬硬的,模起來似乎是銀子,請安有禮物收,她臉上的光亮幾乎掩不住。

張青揚見她這副模樣,差點忍不住笑出來。

在這府里生活得久了,他向來懂得察言觀色,他的娘親出身商戶,雖出身不高,娘家卻是富貴,母親去世之後,外祖父瞧他可憐,便跟他爹商量,讓他到外祖家住了幾年。

在外祖父的教導下,他做生意的頭腦更加靈活。

他開始做生意時,太守庶子的身分令他不太受注目又能方便行事,因為有好處,所以他願意頂著這個身分。

而今他已壯大,不必再如以往打著太守之子的名號,這個身分之于他是可有可無,但因為自己的爹在外人眼中雖與他不親近,實際上卻十分縱著他,甚至暗中助他,所以為他爹,他勉為其難的住在太守府里。

至于姚氏和總愛佔他便宜的兩個嫡兄,他沒有心思理會,給錢就能耳根子清淨,他樂得給錢解決。只是兩個嫡兄被姚氏縱著,行事越來越張狂。今日他帶著劉蘭芝來請安,兩位嫡兄不見人影,也不知是出門當差,還是又醉倒在哪個溫柔鄉里,屋里只剩嫡母、嫡妹和兩位嫂子,進門前,就在外頭听到屋里似和樂的說說笑笑,但之中有幾番真心還沒人敢說。

「這是大嫂和二嫂。」張青揚不顯思緒的替劉蘭芝介紹。

姚氏生有四子一女,在生了長子、次子之後,原還有對雙生子,但雙生子體弱,沒滿一歲就夭折,也是在那一年,梅姨娘生下了笑笑,姚氏至今依然認為是笑笑克死了自己的兒子,所以對笑笑打心底厭惡。

「見過大嫂、二嫂。」劉蘭芝行了個禮,分別奉了茶,之後落坐。

大少女乃女乃程謹看著一臉恭敬的劉蘭芝,心底冷冷一哼,對這個嫁過人又再嫁進張家卻還尋死覓活的女人沒啥好印象,但表面功夫還是得做足。「母親,五弟媳長得真好,倒跟五弟相配,都有副好模樣。」

程謹是個縣令千金,還是姚氏的外甥女,跟張經文算是表兄妹,兩人成親後,兩家關系更是親上加親。程謹算得上是在家受寵,出嫁還有個姨母婆婆護著的幸運兒,卻差在肚皮不爭氣,嫁進府里多年,好不容易才生了個女兒,這些年來一直為了生不出兒子苦惱。不過在她之後進門的二弟媳至今也未有孕,但只要一天沒生下兒子,她的心就一天沒法子安定。

姚氏聞言,嘴角雖然扯著笑,但眼神就是冷冷的。

這個外甥女怎麼就沒她娘親那股機靈,嫁進來多年,也不知道她最痛恨的就是張青揚的存在,尤其他五官肖母,每每盯著就令她氣得快要喘不過氣來。

那女人死了,卻還留了對長得像她的兒女來氣她,偏偏程謹什麼不好提,提到張青揚的好模樣,要不是看在自己妹妹的面子上,這個媳婦她還真要好好的教訓教訓。

程謹的笑容在看到姚氏的眼神之後微微一斂,這才慢半怕的想起自己犯了禁忌。

張青揚好看,這是眾人見得但夸不得的,他的生母梅姨娘早死,長得什麼模樣只有府里幾個老嬤嬤和長工見過,據說還真是貌美如花,待人又好,讓太守大人凡事都听梅姨娘的話,太守後院除了姚氏,就只有已死的梅姨娘,太守至今還對梅姨娘念念不忘,可見梅姨娘是多令太守喜愛,這一切都令姚氏恨之入骨。

程謹對上劉蘭芝,原本不過只是意思意思的想說幾句場面話,可不想惹事讓自己的婆婆兼姨母氣惱,于是悻悻然的端起茶盞,識趣的閉上了嘴。

二少女乃女乃陳婉蓉一身富貴,臉上的微笑淡淡的,但看在劉蘭芝眼里,就是覺得有種疏離感。

「弟媳婦確實是長得好看,想著應該也是因為仗著一副好皮相,所以多少帶了些嬌氣,才會在進府前,不知臉面的鬧了一場。」

陳婉蓉說話向來都不怕得罪人,她爹雖然不過是個管著官糧的小小闢,但油水不少,巴結的人自然也多。縱使知道太守府的開支還得靠著張青揚幫襯,但她娘家家底豐厚,不像姚氏真為了幾個錢就得裝個母慈子孝的樣子,在她心中,張青揚不過就是個庶子,她從進門就沒把他看在眼里,更別提他娶進門的女人。

「之前是蘭芝不懂事,」劉蘭芝也沒把陳婉蓉諷刺的話語放在心上,柔聲說道︰「日後還請二嫂不吝指教。」

陳婉蓉啜了口茶,連正眼都不瞧她一眼。「有母親在,指教不敢。」

「這長得好看又有何用?」說話的是嫡出的小姐張亦香,府里的大伙都得敬個三分的姑女乃女乃。「西院里有兩個好看的,一個嫁過人,咱們不計較她不干不淨讓她進了門,她卻在成親當晚投湖丟人,另一個更可笑,小時候就學人投湖,現在成了個傻子。」

劉蘭芝早有準備被人排擠,但是張亦香提到了笑笑就過分了,她定定的看著張亦香,故意反問︰「小泵子說的傻子,不知指的是誰?」

姚氏還來不及制止,張亦香就月兌口說︰「還不就是張若菲。」

劉蘭芝依然一臉不解。「張若菲是誰?怎麼沒听過?」既然這些人不承認笑笑的身分,她就鬧到大伙兒都知道西院有個真正的大小姐。

「少裝蒜,張若菲就是笑笑。」張亦香沒察覺娘親已經緊緊皺起了眉頭,不悅的說道︰「她是害死我兩個哥哥的掃把星。」

劉蘭芝故作閑惑的看著姚氏。「原來笑笑就是張家的大小姐,我還以為姊姊小時候因為意外死了,沒想到人還沒死,這真是好啊!今日真該把姊姊給叫上,到底是府里的大小姐,母親你說是不是?」

姚氏氣得五官都要扭曲了。

「胡說什麼,」張亦香這才發現自己好似說錯了話,試圖把話圓回來,「她是笑笑,不是什麼張若菲,她是個傻子。」

「小泵子,笑笑再傻也是你姊姊,」劉蘭芝眼中冷意一閃,但臉上依舊笑意盈盈。「正如我,就算嫁過人,再怎麼不干不淨,也跟五少爺成了親,進了張家大門就是你嫂子,咱們雖然現在一個住東院、一個住西院,各過各的日子,但終究只是隔了幾面牆,還是算在一個府里。小泵子右一句傻子,左一句不干不淨,這話要是傳出去,我只怕最後會變成一句——太守府里出了個不干不淨的傻子小姐。

「外人都以為大小姐已死,現在太守府里只有一位嫡出的小姐,就是小泵子你,張亦香,到時那個所謂不干不淨的傻子小姐就是你,為了小泵子的名聲,日後還盼小泵子說話前三思,以免害到了自己。」

聞言,張亦香的臉立刻漲得通紅。「你威脅我?」

「不敢。」劉蘭芝輕笑道︰「只是長嫂如母,若是嫡母和兩個嫂子都不好開口管教,我這個小嫂子只好將事攬下來。」

「娘!」張亦香看向姚氏,任性的道︰「我討厭她,把她趕出去。」

姚氏靜靜的打量著劉蘭芝,眼底閃過恨意,接著她看了女兒一眼,故意道︰「瞧你這規矩,被小嫂子說幾句也是應該,只是……」她改對著劉蘭芝,話鋒一轉,「亦香還小,你這麼大的人,怎麼跟她計較起來了,這樣不知進退的性子,無怪乎被休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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