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那年,她們才十六歲,就跟每個女孩一樣,擁有如夢般的少女情懷,但不同的是,她們格格不入的外表卻讓她們夢碎,甚至連作夢的機會都沒有。
白婕玉從上國中開始,身體就不斷地發胖,從原先的四十公斤,以每年十公斤的等差級數增加,所以在她上高中那年,體重已達七十公斤,而且還在不斷地增加中。
柄中時的她個性開朗,成績優異,樂于助人,在班上很受歡迎,也讓她充滿自信——這是在她國二要升國三那年,在她尚未听見同學在背後如何形容她之前。
同學們說她愈來愈像豬了;說如果不是因為考試還得靠她幫忙,真不想和她做朋友;說她假熱心,說她超會討好別人的,好假、好惡心。
這些評論與批評徹底的將她擊倒了,也讓她氣得從此不再枉做好人,幫同學畫考試重點或跑腿或做事。
相對的,她的好人緣指數也直線下降,變成一個徹底不受歡迎的胖子。
她不是沒想過要減肥的事,畢竟都被人說像豬了,她也是有自尊的。
偏偏國、高中時她都住在家里,每天三餐加點心加宵夜的被媽媽喂食,她想不繼續發胖都難如登天,更別提是減肥了。
可是上了大學,搬到外頭住可就不同了,她可以隨心所欲的命令自己少吃一點、多動一些,即使餓到渾身發抖也不準吃。
不過事後她都不建議別人用斷食的方法來減肥,因為實在太傷身了,一點也不值得。這是題外話啦。
總之大學四年,她成功甩重三十公斤,體重從八十一公斤變成五十一公斤,出社會後生活忙碌又讓她掉了三公斤,配上她一六五的身高,
現在的她簡直縴合度到一個不行。
現今二十七歲的她超受歡迎,和國中發胖之前的歡迎程度有過之而無不及,不同點在于,以前她大多受同性歡迎,現在卻是受異性歡迎比較多。
她很享受現在的人生,但又有點不滿足,無法不去想如果她還是一個「女肥熊」的話,這些圍繞在她身邊的男人,還會多看她一眼嗎?
她想談戀愛,卻不想和一個被她現在美麗的外表所吸引的男人談戀愛。
原來外貌的過與不及,都是種煩惱呀……
第1章(1)
「歐先生,你要去倒垃圾嗎?我的可不可以順便麻煩你?」
「歐先生,你要去便利商店嗎?可不可以順便幫我買瓶鮮女乃回來?」
「歐先生,我兒子要去學游泳,可不可以請你送他去?我趕時間,沒空。」
「歐先生,拜托幫我顧一下小孩。」
「歐先生,我肚子好餓,可以煮飯給我吃嗎?」
「歐先生,我好寂寞,快來陪我上床——」
「噗!」
听白婕玉以夸張的語氣學著街坊鄰居說話已經很好笑了,沒想到她所說出來的內容更好笑,讓柴霓一時忍不住噴笑出聲。
「這太夸張,太好笑了,哈哈……」她笑不可抑的說︰「竟然連上床的要求都冒出來了,這絕不可能會是真的。你在逗我對不對?」
擦去眼角的淚水,柴霓看著從高中時期到現在的死黨好友白婕玉。
婕玉真是一個漂亮的美人兒,即使她是個女人,這樣看著她也會心動。彎彎的眉毛,澄澈的靈眸,直挺的鼻梁,粉女敕的紅唇,還有白里透紅的膚色,她真的是怎麼看怎麼美,讓人絕對無法想象幾年前,她還是個讓同儕排擠的大胖子、女肥熊。
「我承認,最後上床的那句話是我亂說的,但是其余都是真的。」白婕玉撇唇道,露出一臉不屑的表情。「你不覺得這家伙扮爛好人,爛到一個極致了嗎?如果哪天真的有人跟他說,我好寂寞,請你跟我上床安撫我的寂寞,他說不定真的會答應。」
柴霓忍不住又笑了起來。「所以,你在氣什麼呀?」
白婕玉愣了一下,皺起眉頭。
「我哪有生氣?」她反駁,「我只是看不慣那個笨蛋枉做好人而已,他害我想到過去愚蠢的自己。」
「什麼意思?」
「國中的時候,有段時間我也是一個有求必應的爛好人,結果那些被幫助的人卻在背後把我批評得體無完膚,簡直就是把我當笨蛋。那天我在樓梯口听到有人說他是個憨大呆,還說他應該要感謝他們,若不是他們找事給他做,他早得自閉癥,胖死在家里了。你听這是什麼話?簡直就是一群爛人!」白婕玉怒不可抑的叨念。
「問題是他們一個願打、一個願挨,你在氣什麼?」還是不了解。
「氣我千挑萬選,為什麼還會挑到一間有個笨蛋鄰居的房子來買!」
柴霓懷疑的看著她,不相信她會因為這麼一個理由就氣成這樣。她們可是超過十年交情的死黨耶,她又怎會不了解婕玉「事不關己,關己則亂」的個性呢?
「婕玉,你該不會喜歡上那個爛好人吧?」她不由自主的沖口問道,旋即又立刻、迅速地搖頭,自言自語般的說︰「不可能,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不可能,不可能。」
她一連說了四個不可能,讓白婕玉在眨了眨眼後,遏制不住好奇的問︰「為什麼不可能?」
「那還用說嗎?那位又白又胖的歐先生根本就配不上你。」柴霓毫不猶豫的回答。
她看過那位歐先生,他長得很高大,但也很胖,至少超過一百公斤。白白胖胖這四個字用在小女圭女圭身上很可愛,但是用在一個三十幾歲的男人身上,那就很惡心了,因為感覺就好像要他多走幾步,就會有肥油從他身上滴下來的感覺,所以很惡心。
這樣一個又白又胖又如此輕易讓人呼來喚去,沒半點男子氣概與個性的男人,怎麼配得上艷光四射的婕玉呢?不可能。
「不要用外表去評判一個人,柴霓。」白婕玉蹙眉道。
「我並不是單純從他的外表去評判而已,他的爛好人個性也不適合你。還有,之前我曾听你說他每天都關在家里,是個宅男。你喜歡戶外活動,而他喜歡宅在家里,你們要怎麼相配?」柴霓指證歷歷。「話說回來,他到底有沒有工作呀?該不會是個啃老族吧?」
「老實說,我也不知道。」
「由此可見,你真的對他一點意思也沒有。」她再下定論。因為如果有意思,不會不想盡辦法打听對方的所有事才對。
白婕玉沒有接聲,但心里卻有股莫名其妙的感覺,模不著邊際,卻又明顯感覺到它的存在。這到底是什麼怪異的感覺呀?
「算了,別再談這位歐先生了。來討論一下,我們要送什麼滿月禮物給我們的干兒子?」柴霓搖頭說。
下星期三岳姍的兒子就要滿月了,時間過得還真快。
「要討論這種事,應該把勤心也一起叫過來吧?」白婕玉說。
「我問過她了,她說要送什麼由我們決定,錢記得算她一份就行了。」
「她最近在忙什麼?」
「除了工作還會有什麼?」柴霓嘆息道。
她們四個好朋友,勤心的家庭環境算是最差也最復雜的,相對的負擔也最重,常為了賺錢拚死拚活,讓人挺不忍心的。偏偏勤心的個性又倔,不讓人幫忙,她們這幾個好友對此也挺無力的。
「也許是談戀愛呀。」
「如果她交了男朋友,不會不跟我們說。況且,你覺得她有多余的精力交男朋友嗎?」柴霓又問。
白婕玉聞言,不由得也跟著輕嘆一口氣。
「算了,還是快想要送什麼吧,想好之後,還得花時間去買呢。」
點頭贊同後,她說出浮現腦袋的第一個普及想法。「金子你覺得怎麼樣?可以保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