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句話也就是說,為了迎接愈來愈多重量級的賓客,新郎倌只會愈來愈忙,她若想找他說話就得趁早,否則待會兒人一多起來,別說是說話了,想見他一面可能都難。
領悟了這個道理之後,她立刻趁著安家親朋好友前來祝賀並要求與名莉合照時,借尿遁離開休息室。
偌大的會場上人滿為患,她穿梭在人群中尋找著新郎倌的蹤影。
雖然說從頭到尾她只在今天見過新郎兩次面,但是依照那家伙鶴立雞群的身高,與那一身令人不寒而栗的高傲模樣,她想應該不難找才對。
丙然,不到一分鐘她就看見那家伙帶著一身冷峻的氣息站在場邊講電話,身為新郎倌的他身邊竟然空無一人,可見他有多不得人緣。
這麼冷漠難以親近的男人,名莉和他結婚後,真能如名莉所說的那麼樂觀,即使不能得到幸福,也能得到安定嗎?
她真的很不以為然。
然而不管如何,現在已是箭在弦上了,她唯一能做的只有盡人事听天命了。
深吸一口氣,她看見準目標走上前,卻猛然和人撞成一團。
「啊!」她驚呼一聲,驀然感覺一股涼意從胸前泛開。
她低頭一看,忍不住驚叫出聲。
「噢,天啊!」
罷才那一撞,對方手上的雞尾酒整個打翻在她胸前,也讓她純白色的伴娘禮服被染紅了一大片,簡直慘不忍睹。
「對不起。」冒失鬼說。
「對不起有什麼用?我待會兒還要當伴娘,卻沒有別的禮服可以換,我現在該怎麼辦?」
南慧簡直欲哭無淚。怎麼會發生這種事,她怎麼會這麼倒霉?如果她因此而不能陪伴在名莉身邊的話,名莉一定會很失望、很傷心的,可是禮服都變成這樣了,她該怎麼辦呢?
「巳垠,怎麼了?」看見好友那里似乎出了什麼狀況,褚力馭走上前沉聲問道。
南慧抬頭看向來人,微訝的發現來者竟然是新郎倌。
「正好,我也有事找你。」她心直口快的月兌口說。
「妳有事找我?」褚力馭輕愣了一下,皺眉看她。「請問妳是?」
「我是名莉的伴娘。」
「名莉?」褚力馭露出疑惑的表情。
「你該不會連自己的新娘子叫什麼名字都不知道吧?」南慧難以置信的瞪大雙眼,頓時覺得既生氣又惱怒。「你這家伙太過份了!」她怒不可遏的大吼。
她的怒吼聲頓時讓周遭沉靜了下來,大伙不約而同的全將視線轉向他們。
「嘿,我已經說對不起了,不然我們換個地方說。力馭,麻煩你來替我們做個和事佬。」費巳垠急中生智的開口說道,然後一手拉一個的將兩人拉離會場。
***獨家制作***bbs.***
離開二十二樓的婚禮會場,費巳垠在二十一樓處塞了一張千元大鈔到打掃房間的服務生手上,借了間客房,讓火氣不小的伴娘朝新郎發飆。
連自己的新娘子叫什麼名字都不知道,褚力馭也夠狠的,難怪這位伴娘會這麼的怒不可遏。
「OK,你們倆可以盡情的發揮了。」他比了一個請的姿勢。
南慧瞪向他。「你是他的朋友?」
費巳垠不疾不徐的點點頭。
「所以你也不是什麼好東西就對了?」
「嘿,這樣說好像有點過份,雖然……」
南慧沒理他,直接轉向令她發火的對象,炮轟。
「你這家伙算什麼新郎倌?連自己的新娘子叫什麼名字都不知道!我問你,你到底為什麼要和名莉結婚?因為錢多,因為想找個免費的管家婆,還是因為想找一個免費的保母?我以為你只是外表冷漠一點,想法奇怪一點,沒想到你根本就是個混蛋!莫名其妙的大混蛋!」
房里一片沉靜。
「哇。」費巳垠驀然發出一聲嘆為觀止的驚呼聲打破了沉靜,然後笑著問道︰「力馭,你有多久沒被人這樣罵了?」
「大概有一輩子了。」褚力馭回答。
「哈哈,很有趣,不是嗎?」費巳垠說。
「你覺得有趣,我不覺得!」南慧怒不可遏的朝他咬牙瞪眼命令道︰「你出去,我有話要和這個家伙說。」
「我不能留下來一起听嗎?」費巳垠一臉渴望的問。很少看見有女人敢對褚力馭大聲咆哮的,他覺得很鮮,很想留下來看戲。
「出去!」她怒視他。
「好吧,就當我弄髒妳禮服的賠罪好了。」費巳垠惋惜的輕嘆一聲,轉身離開。
房門開了又關,閑雜人一離開,南慧一秒也按捺不住,怒氣沖沖的質問出聲。
「我問你,你到底是帶著什麼心態結婚的,知不知道名莉又是帶著什麼心情結這個婚的,你怎麼可以連自己要娶的新娘叫什麼名字都不知道?」
相對于她怒不可遏的激動,褚力馭卻一如往常般冷靜淡漠。
「小姐貴姓?」
「你用不著管我叫什麼名字,先搞清楚自己的老婆叫什麼名字再說!」南慧生氣的嘲諷。
褚力馭若有所思的看她一眼,才不疾不徐的開口說︰「我很懷疑這位小姐妳是不是找錯人了,我從未听過名莉這個名字。」
「那你以為你今天要娶的人是誰?」她瞪他。
「安以蕙。」
「安以蕙?」南慧瞠目結舌的瞪著他,不相信會有這麼離譜的事。「你連自己要娶的人是姊姊還是妹妹都搞不清楚?你不覺得自己太過份了嗎?」
「姊姊?妹妹?」
「沒錯,安以蕙是姊姊,安名莉是妹妹,而今天要和你結婚的是妹妹安名莉,不是安以蕙!這位先生!」她怒不可遏的用食指用力戳著他的胸膛。
「安勝雄不是只有一個女兒?」褚力馭忍不住皺起眉頭,疑惑的問。
「誰說的?」
「我只有這麼一個寶貝女兒,他一向對人這麼說。」
「沒錯,寶貝女兒只有一個,而另一個卻被他棄如敝屣,只有在派得上用場的時候才會想到還有個庶出的女兒有利用價值。」
「庶出的?」
「我警告你,名莉雖然是安勝雄的私生女,但卻比婚生女安以蕙好上一百倍,能夠娶到她是你三輩子修來的福份,所以你——喂,等一下,你要去哪里?」南慧話還沒說完,就見他轉身朝房門的方向走去,一副準備要離開的模樣,讓她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急忙動手將他攔了下來。
「取消婚禮。」褚力馭說。
南慧瞬間瞠大雙眼。
「婚禮不能取消。」她迅速的搖頭道。
「為什麼不能?安勝雄欺騙了我,連新娘都被掉包了,為什麼我不能取消婚禮?」
「因為名莉是為了她爸爸才犧牲自己嫁給你的,如果你取消婚禮的話,那她的犧牲和她爸的公司要怎麼辦?」
「那都不關我的事。」褚力馭冷漠的說,說完再度舉步就走。
「喂,你不能取消婚禮!」南慧急忙伸手將他拉住。
「妳沒有置喙的余地。」
「為什麼沒有?名莉是我最要好的朋友!」
「那又怎樣?」他目不轉楮定定地看著她。「妳就可以強迫我和她結婚嗎?妳覺得在這種情況之下,假如我真的和她結婚的話,她會幸福、會快樂嗎?這就是妳身為最要好的朋友該做的事嗎?將好朋友推向一個明知道沒有幸福的未來?」
南慧被他這麼一說,頓時渾身一僵,無言以對。
「還有什麼話要說嗎?」他問她。
「名莉她爸爸得了胃癌。」
「是嗎?我很遺憾。」褚力馭面無表情的說。
「你的樣子看起來一點也不遺憾。」南慧忍不住冷瞪他一眼,然後才繼續說著她想對他說的話。
「雖然名莉的爸爸從來就沒有關心過她,即使住在同一個屋檐下,也當她是個隱形人一樣。後來她在十八歲一個人搬出來獨立之後,那一家人更是從來就沒有打過一通電話關心她。可是即使如此,名莉還是在听說她爸生病、公司狀況不好之後,毅然決然決定答應這個唯一能救她爸爸公司的婚事,因為她說這是她唯一能為她爸爸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