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但是我開這間餅干店目的並不是為了要賺錢。」溫力雅看了她一眼,輕柔的說。
她開店的目的只是想證明自己存在的意義,證明天生我才必有用,證明她其實也有一點用處,不是一只只會浪費糧食的米蟲。
「對喔,我差點忘了,妳那個總裁前夫給了妳不少贍養費。」白凌輕愣了一下,驀然想起這件事。
溫力雅微僵了一下,甜美的臉蛋染上一抹隱藏不了的虛弱與心傷。
「對呀,他真的是個很大方的男人。」她微笑道。
「力雅,妳不必在我面前佯裝堅強,對于離婚這種事,我也是個過來人。」白凌伸手輕輕地覆蓋在她手上,溫和的對她說。
她不知道該說什麼,只能低下頭,努力將眼眶里的淚意逼回。
「我沒想到妳會和齊拓離婚。」白凌沉默了一下,忍不住輕聲開口道。
由于她的前夫和齊拓是好朋友,所以她和力雅在幾年前便認識了,可是後來由于離婚的關系,她的生活圈也跟著完全變了,自然就和力雅失去了聯絡,直到上個月房東太太突然帶著這位新房客為她做介紹時,她們倆才驚訝的再度重逢。
記得自己打算離婚的時候,力雅和齊拓兩人才剛在討論要結婚的事,兩人恩愛逾常,真是羨慕死了當時正受著情殤的她,也害她哭掉了一缸的眼淚。
在她的記憶中,他們這對夫妻無時無刻不在牽手、親吻、擁抱、深情相對,幾乎羨煞在場所有不管是已婚或未婚的女人,所以一听見力雅說他們已經離婚時,她才會驚愕到說不出話來。
難道說結婚真的是愛情的墳墓,只要結了婚,即使像力雅他們這麼相愛的一對戀人,最後終究也會走上離婚這條路?
如果結婚真的是愛情的墳墓,那麼不結婚的話,是否就能相愛一輩子呢?
白凌無力的輕扯了下唇角,甩開這些突如其來的多愁善感,將注意力拉回到溫力雅身上。
「我可以問你們為什麼離婚嗎?」她小心翼翼地開口道。
溫力雅沉默不語。
「妳不想說就別勉強,我只是有點想不透,像你們這麼相愛的夫妻怎麼會……」她說著便搖搖頭,自己噤了聲。
溫力雅突然開口,「是我配不上他。」
「什麼?」白凌一時間沒听清楚她說了什麼。
「我配不上他。」她又低聲說了一次。
白凌這回听清楚了,卻搞不懂她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為什麼這麼說?」
她輕扯了下唇瓣,露出極度無力的一笑。
「為什麼這麼說?」白凌皺起眉頭,堅持的又問了一次。她真的搞不懂,她所謂的配不上到底是什麼意思?
「力雅?」她的遲遲不開口,讓白凌忍不住催促的喚道。
「我什麼都差他一大截。」溫力雅終于緩緩的解釋,「無論身世背景、學歷、能力、收入……甚至身高,我都和他差了將近三十公分的距離,我根本就配不上他。」
「妳到底在說什麼啊?」她真是愈听愈迷糊,愛情跟身高有什麼關系啊?
如果真要介意她口中所說的那些差異,他們不是應該在結婚前──不,應該在交往之前就拿出來做文章了,不是嗎?
都已經交往了一年多,結婚快兩年了,現在才想到配不配這個問題,會不會太遲鈍了啊?
她眉頭緊蹙的看著一臉強忍哀傷的溫力雅,突然有個想法。
「力雅,告訴我,你們倆離婚的事是誰開口提的?」
溫力雅輕輕地吸了下鼻子,啞聲回答,「我。」
白凌無力的朝天花板翻了個白眼。她就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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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嗶──」
辦公桌上的電話響起時,齊拓正站在二十八樓的落地窗前煩躁的抽著煙,因為就在十分鐘前,征信社打電話來向他做委托案件的例行報告,結果仍是一無所獲。
他們已經整整花了一個星期的時間找人了,但是除了得知她們母女在兩個多月前曾經大吵一架,然後力雅便拖著行李離開娘家之外,就再也沒有更進一步的消息了,這讓他感到極度不安。
征信社說有派人去跟監她所有的好友,發現她並沒有去投靠她們任何一人。至于她有沒有和她們保持聯絡,還得等找機會潛進對方家里偷偷安裝竊听器之後才會知道。不過這樣做有一定的風險,費用可能必須提高。
而他回給他們的答案是──費用不是問題,他要的只有一個結果,那就是找到人!
他現在後悔了,當時應該要多加「快點」這兩個字才對──快點找到人!
「叩叩。」
桌上的電話安靜了約莫一分鐘後,辦公室的門板突然傳來敲門聲,然後他的秘書隨即開門走了進來。
「對不起,總裁,有位白小姐正在在線,她堅持一定要和您說話。」
「每個堅持要和我說話的人,我都必須要接嗎?如果是這樣的話,我要妳這個秘書做什麼?」齊拓冷冷地看了她一眼,冷峻的斥責。
「對不起,但是對方說要和您談夫人──」陳秘書急忙改口,「不,是溫力雅小姐的事。」
「她在哪一線?」齊拓聞言臉色一變,迅速問道。
「三線。」
他三步並作兩步的走向辦公桌,拿起听筒,然後按下三線的按鍵。
「我是齊拓。」
「我是白凌。」
听見來電者的名字,他微感意外的呆愣了一下。聖手的前妻?
「喂?別告訴我你貴人多忘事,不知道我是誰喔。」她在電話那頭輕松的說。
「我才三十三歲,還沒有老年痴呆癥。」他回過神來回應,「好久不見了,妳好嗎?」
「我很好,不過你好像不太好的樣子。」
經她這麼一說,他頓時想起陳秘書剛才說的話,忍不住激動的沖口問道︰「妳是不是知道力雅現在人在哪里?」
「你想知道她在哪?」
「對。她在妳那兒嗎?給我妳的地址。」
「為什麼?」白凌問道。
齊拓一愣。「什麼為什麼?」
「毫不猶豫就點頭說好,然後在離婚協議書上簽名、蓋章,這樣的你還想找力雅做什麼?難道是離婚協議書上有章Lost掉,沒蓋到嗎?」白凌冷嘲熱諷的說。
「我後悔了。」不跟她廢話,齊拓直接表明心意。
「後悔什麼?」她一頓,接著挖苦他,「喔,老天,你該不會是後悔給了她這麼大一筆贍養費,找她是為了想把錢要回來吧?」
「不是。」他咬牙切齒的迸聲否認。
如果白凌現在是站在他眼前的話,他一定會忍不住動手把她掐死。
「那你說後悔了是什麼意思?難不成是後悔和她離婚?」
「沒錯。」
「既然會後悔,當初為什麼要答應?」
齊拓輕抿了一下嘴巴,沉默不語。
「我听力雅說,你連為什麼都沒問就簽字了,你怎麼可以這麼無情,你知不知道這樣做有多傷人?」白凌緩慢地吐出指責的話語。
「她說要離婚對我就不傷嗎?」齊拓忍不住低聲抱怨。
「而你之所以會簽離婚協議書,就是為了要賭氣嗎?」她發出難以置信的聲音。
「不是。」
「還好,否則我就要說你幼稚了。那麼,你為什麼要簽字?為什麼現在才突然覺得後悔?」
「我不是現在才突然覺得後悔。」
「那是什麼時候?不要說你一簽完名就後悔了,如果你真的那時候就懂得後悔的話,你們根本就不可能會離婚。」
「她好嗎?」齊拓不想跟外人談論自己的愚蠢,便將話題轉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