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過了這麼多年,涂夏美每回想起那放縱的一夜,都還會臉紅心跳。
那天她和他在旅館房間里待了將近十個小時,從下午三點多到隔天凌晨快一點才離開。那段時間里,除了吃晚餐的時候,他的手沒放在她身上之外,其它時間幾乎都離不開她。
按照他們的交易,她其實應該陪他到天亮的,不過後來他卻突然被一通十萬火急的電話給召了回去,從此以後她也就沒再見過他了。
對她而言,他就像是一場夢般的美好與不真實,若不是後來她意外懷孕生了雙胞胎的話,她說不定還會以為他是自己想象出來的人物哩。
輕嘆一口氣,涂夏美用力的搖了搖頭,甩開這些早該遺忘的往事。
最近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春雪、秋楓、冬顏相繼都和孩子的父親結婚的關系,讓她老是想起過去的事。
她和他從第一次見面到分開,時間短得甚至連二十四小時都不到──事實上是連十二個小時都不到。她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能將與他相處的時光記得一清二楚,她的腦袋真的很莫名其妙。
忍不住伸手敲了敲自己的腦袋,她不知不覺的又嘆了一口氣,然後才伸手接起桌面上正在響的手機。
「喂?」
「夏美,妳在哪里?」同事李秀米的聲音從手機那頭傳進她耳里。
「在公司呀。」她意興闌珊的回答。
「在公司?妳是不是忘了今天中午要陪我和張建華去吃飯這件事了?」
她呆愣了一下,急忙伸手從皮包里掏出行事歷來看。
「糟了,我真的忘了,對不起。」她看著行事歷上的「陪秀米和張建華吃飯」的字樣,迅速向她道歉。
「還好我有打這通電話給妳。」李秀米慶幸的說,「妳現在出發趕過來還來得及,我會在餐廳前面等妳。」
「等一下,秀米。」听她的語氣好像要掛電話一樣,涂夏美急忙叫道。
「干麼?有什麼事嗎?」李秀米問。
「我看我還是不要過去好了,你和張建華兩個人去吃吧!」她猶豫的說。
「不行!你一定要來!」
「你不是喜歡他嗎?可以趁這個機會向他表明你對他的好感。」她建議道。
「不行,我說不出口。夏美,拜托你來和我們一起吃飯好不好?如果只有我和他兩個人的話,我怕自己會語無倫次的把他給嚇跑。你知道我在喜歡的人面前,總是會不自覺的出糗,拜托你來陪我好不好?」車秀米苦苦哀求。
「好啦!」听她說得這麼可憐,徐夏美只能無奈答應。
掛上電話,她交代後輩一聲後,便開車前往他們約好的餐廳。
她在門口與李秀米會合,走進餐廳時,已看到張建華等在那兒。看見她們倆到來,他紳士的站起來替她們拉椅子,等她們都坐下之後,才回到自己的位子上坐下來,嘴角揚起的微笑始終未變。
張建華長得斯斯文文的,體格中等,不胖也不瘦,不高也不矮,笑起來有點迷人,但最迷人的是他身為企業家第二代的小開身份。她和秀米之所以會和他熟識,是因為他向她買車的關系,而且還是在連續兩個月內向她買了三台賓士車,因而才結下了這個不解之緣。
她知道張建華喜歡她、欣賞她,想追求她,但是她對他卻一點來電的感覺都沒有,所以她一直都在裝傻,並努力湊合對他有意思的秀米和他配成對,只可惜秀米的個性實在太過羞澀被動了,以至于都已經連續吃了好幾頓飯,至今卻仍無進展可三口。
「涂小姐最近忙嗎?」
「差不多。」
「我听說你上個月底去了法國,那里好玩嗎?」
「很好玩,如果有機會的話,我一定要再去一次,不,是好幾次,直到我覺得煩了膩了為止。」
「真的嗎?那麼下次有機會的話,我可以和你一起去嗎?」
「張副總日理萬機,工作這麼忙,應該沒什麼時間可以出國玩吧?」
「如果能和你結伴旅游,再忙我都會把時間空出來。」
「你真愛開玩笑。」
「我不是在跟你開玩笑,我是認真的。」
用餐間,張建華不斷地找機會與她說話,身為一個銷售業務員,涂夏美早已習慣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的與人笑談,殊不知她這樣做,卻讓一旁的李秀米愈來愈不高興,臉上表情也愈來愈臭。
「唉,一起出國玩的實現機率太低了,如果張副總真的有空閑的話,先來個國內旅游比較有可能,」涂夏美笑著搖頭道,「你說對不對,秀米?」
李秀米悶不吭聲。
「徐小姐說的有道理。」張建華迅速地點頭贊同,「如果真的要在國內旅游的話,你會想去哪里?」
「什麼地方都行,我太忙了,幾乎什麼景點都沒去過。秀米,你覺得呢?你想去哪兒?」
「張副總是在問你,我的意見一點都不重要吧!」李秀米皮笑肉不笑的回答。
涂夏美呆了一下。「怎麼會呢?如果真要出去玩,當然是大家一起去,你的意見怎會不重要?張副總,我說的對不對?」
「呃,對。」
「是嗎?為什麼我覺得張副總回答得好像有點勉強,似乎不希望我去打擾你們的約會一樣?」
「什麼約會?大家都是朋友不是嗎?」涂夏美蹙眉道。
「是嗎?」李秀米嘲諷的說。
她終于發現到秀米在生氣了,但是為什麼呢?她剛剛是不是不小心說錯了什麼話?
「你是不是覺得出國比在國內好玩?」她猜測著,「也對,只要不要跑太遠、去太多天,我們也可以去香港、日本或是泰國、峇里島玩。」
「我覺得如何重要嗎?只要是你說的,我想即使是去大安公園,張副總也會覺得很好玩吧!」李秀米皮笑肉不笑的說。
「秀米,你是怎麼了?」
「我怎麼了?我好得很呀,拜你廣結豪門貴冑之友所賜,我才可以免費的常來這種五星級餐廳吃飯,真是太感謝你了。」她話中挾槍帶棍、冷嘲熱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