嬌妻似錢鼠 第40頁

劉蘭芝柔柔對他一笑,將他的手拉到自己的月復部。「我們要有孩子了。」

雖然早就從大牛的信中得知,但听她親口證實,張青揚的心依然一陣激動,將她緊緊抱在懷里。

她可以感覺到他的喜悅,她也開心有孩子,可是想到前幾日的意外,她悶聲說道︰「大嫂的孩子沒了。」

他的身子微僵了下。

「在我面前摔的,」劉蘭芝的聲音因為壓抑和害怕而顫抖,「其實我可以叫住她的,但我沒有。」

她察覺海棠有古怪,她原可以阻止程謹,但那一瞬間,她猶豫了,就來不及。

「那是自作自受,與你無關。」張青揚臉色陰暗如暴風雨前夕。

原以為姚氏不喜他,只不過是嫉妒死去的母親,頂多在暗地里做些事令他不痛快,他向來當看戲似的不放在心上,但這次當真是過了,他無法再容她,縱使是看在父親的面子上都一樣。

「我已要大牛找了座府第,你有身孕不宜大動,等孩子生下來之後,咱們就搬出去,」張青揚放柔表情,憐愛的低頭親親她的額。「但在孩子生下來前,你得乖乖的待在西院里,除非有我或大牛陪著,不然你哪里都不能去。」

劉蘭芝並不想被拘在西院里,但是看到他的神情,明白他這是擔心她,她的心一軟,點了點頭。

書房里,張青揚正在賬冊上寫著什麼,大牛走了進來。

「爺才回來,怎麼不多歇會兒?」

張青揚頭也不抬,淡淡說道︰「好些天沒看了,東西積放著總是件事兒。對了,我讓你查的事,查得如何了?」

「讓大少女乃女乃摔倒的那灘水,是牡丹不小心打翻還來不及擦拭的,在爺回來前,牡丹就被逐出府了。」

姚氏的手腳倒是快。張青揚眼神一冷。「牡丹人呢?」

「她拿了姚氏一大把銀子離府,被我抓住,人被我拘在柴房里,餓了她幾日,她受不住就說了,姚氏察覺五少女乃女乃有孕,要海棠來西院叫五少女乃女乃,卻在必經的路上吩咐牡丹灑水,水里混著油。」

張青揚手指一緊,克制不住心頭的怒火,狠狠扔出手中的毛筆,玉管撞到地面,啪的一聲斷成兩截。

大牛可以理解五少爺的怒氣,也沒出聲相勸。

柱二急匆匆的從外頭進來。「爺,老爺的馬車進了城了。」

張青揚冷著臉,起身大步走了出去,瞥見大牛跟了上來,他腳步不停的道︰「五少女乃女乃身子不好,你在這里看著,不論有任何動靜,都別讓她出西院。」

大牛立刻停下腳步,目送著頭也不回的五少爺離去。

太守張代楓歷劫歸來,整個人瘦了一圈,有些疲累的被下人從馬車上扶了下來。

得到消息的姚氏連忙迎了出來,伸手扶著他。「老爺,你可回來了。」

他臉上不見笑,反應冷淡的揮開了她的手。

他與姚氏的感情向來平淡,但也從沒在下人的面前不給她面子,對她,他是心中有愧,畢竟他曾經承諾與她一世一雙人,只是跟她成親數年後,他遇上了梅兒,在她身上,他看到了迷人的爽朗和坦誠的笑容,與姚氏給他的相敬如賓不同。

在梅兒身上,他明白何謂真正的琴瑟和鳴、夫妻自在的相處之道,但偏偏笑笑出生那年,他與姚氏那對雙生子前後染了風寒死了,為此他被姚氏埋怨,更是覺得愧對她,所以多年來,對她處處容忍,卻沒料到她是越來越張狂。

「爹。」

看著從後頭走過來的張青揚,他的目光一柔。「你媳婦可好?」

「好。」

張代楓點了點頭。「沒事便好。」

姚氏見狀,心頭無明火熊熊燒著,這麼多個月不見,不先關心關心他們母子,女兒都被退婚了,回來頭一個竟是問劉蘭芝那個賤人,她諷刺道︰「青揚的媳婦能有什麼不好?難不成老爺是怕我令人委屈了不成?」

張代楓聞言,冷冷的瞧了她一眼。

這個眼神令姚氏的心一突,雖然兩人的感情稱不上親近,但他還是尊重她這個原配妻子,鮮少如此拉下臉待她。

「經文、經武人呢?」他走進屋里坐下,放眼望去,沒有兩個嫡子的身影,他回府都多久時候了,竟然還不見人。

姚氏有些不自在,早派人去叫了,卻還不見這兩個兒子出現,只怕這兩個被府里的婆娘給吵煩了,昨夜根本就不在府里,不知又宿到哪個溫柔鄉去了。

「爹,你可回來了。」陳婉蓉一得到消息,也不顧身上、臉上帶著傷,在眾目睽睽之下跪倒在張代楓的面前。「爹可要替媳婦作主。」

姚氏的表情一變,就派人要陳婉蓉安分待在屋子里,別出來丟人現眼,沒料到她竟不要臉面的頂著一臉的傷跑出來。「老爺才回來,你這是什麼樣子?」

陳婉蓉這才不管,哭喊道︰「二少爺竟要收個青樓女子回府,媳婦不允,他竟動手將媳婦打成這副樣子,娘不管,還說是媳婦丟人現眼,活該受這皮肉痛,爹啊,媳婦委屈。」

「你有何委屈?」姚氏一惱,怒道︰「你打破了你嫂子的玉觀音,害得她跌倒,孩子都摔沒了,沒將你休離出府,你就該感激,現在還有臉告到老爺面前?」

「那座玉觀音是媳婦不小心摔的,但是讓孩子摔沒的,是娘你屋前回廊的一灘水,跟媳婦沒半點關系。」

「關上你的嘴!」姚氏臉色難看,不自在的瞄了眼神情冷漠的張青揚,她比任何人都清楚那灘水有古怪。

張代楓不發一語,冷靜看著堂上眾人的神情,姚氏的不自在、二媳婦的憤恨、五兒子冷淡面容下隱含的不平和氣憤,他在心中嘆了口氣,他早就從五兒子口中得知這陣子府里發生的事,卻沒料到情況比五兒子願意說的還要荒唐。

「經武人呢?」

「這幾日他都窩在青樓,」陳婉蓉說道︰「跟那個賤婦在一起。」

張代楓瞪大了眼,看向姚氏。「你這是怎麼管家的?」

姚氏心中不平,馬上反駁,「婉蓉鎮日只知吵鬧,經武不願待在府里也是理所當然,這是她咎由自取。」

「想當初我不也因你吵鬧不休,心生厭煩才會迎進梅兒,如今听你這麼一說才知道,這全都是你咎由自取,我根本無需為了迎進梅兒而覺得對你有愧!」

哪里想得到會扯到自己身上,姚氏一臉屈辱。這麼多年來,老爺還是第一次當著眾人的面提起那個賤女人。

「這些年來,因為對你感到愧疚,只要不出大錯,我事事由著你,青揚孝順,不願見我為難,也不與你計較,就連笑笑……」他重重一嘆。「你放話說她死了,我也念在你遭受喪子之痛的分上忍了下來,但今日看來我錯得離譜,你見經武荒唐也不知約束,任由他打罵媳婦,更令人發指的生出害人之心,青揚的孩子也是張家的骨血,你卻還是事事算計,你就是沒料想到報應,最後算計到了經文的孩子頭上。」

姚氏慘白了一張臉,一顆心立刻提到了半空中。「老爺,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張代楓冷冷一哼。「你心里明白!若讓經文夫妻知道那灘水是你搞的鬼,你有何臉面面對?」

「是誰在老爺面前胡言亂語,」她打死不認,「這件事跟我沒有半點干系。」

「牡丹被我關在西院的柴房里,」張青揚控制涌上心頭的恨意,盡可能平靜的開口,「母親可要讓我喚人來?」

姚氏一時方寸大亂,她不是早讓牡丹拿著銀子遠走,現在怎麼會……不過她逼自己冷靜下來,硬是強辯道︰「不論牡丹說什麼,不過都是月兌罪之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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