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做什麼?」她直接問。
「談一談。」
「談什麼?我不知道我和你之間還有什麼好談的?」
她冷漠的態度讓簡聿權忍不住的皺緊眉頭。
「子嬋……」
「請你不要叫得這麼親熱,我和你沒這麼熟。」她冷冷的打斷他,不斷的叫自己不要這麼輕易原諒他、接受他。
她一而再、再而三的與他撇清關系的態度,讓簡聿權的唇再也忍不住的抿成一直線,下巴則微微的抽緊了起來。
突然間,電梯旁的樓梯間傳來一陣腳步聲,黃凱慶隨後從樓梯間走了出來。
「子嬋,你沒事吧?」他緊張的問。
一見他出現,施子嬋全身緊繃到快斷的神經,終于稍微松了一口氣。
「我男朋友來了,你還不放手嗎?」她迅速的對簡聿權說,不在乎這個謊言可能造成的任何後果,現在的她只想快點逃離這里,逃離他。她根本就沒準備好要如何面對他。
黃凱慶楞了一下。男朋友?子嬋說的人不會是指他吧?
簡聿權緩慢的將目光轉向剛從樓梯間走出來的男人,冰冷的藍眸就像兩把利刀般,隨著他目光移動而緩緩的將他支解。
雞皮疙瘩瞬間爬滿全身,黃凱慶不由自主的連咽了好幾口口水。
「呃,子嬋,你知道我女朋友的醋勁很大,你這種玩笑話可不能亂講呀,」他干笑的對她說,目光卻是看著眼前這名氣勢迫人的男子。
雖說剛剛在樓上時,她說不認識眼前這名男子,但是只要有眼楮的人都知道她在說謊。
所以在危及自己寶貴的生命,與相信眼前這男人是子嬋的舊識,並且絕不會傷害她兩者之間,他決定還是選擇後者好了。
施子嬋難以置信的瞠大了雙眼,不相信黃凱慶會這麼沒義氣。
簡聿權卻出乎意料之外的露出一抹淺笑,同時朝他輕點了下頭。
「謝謝。」
「不客氣。」黃凱慶不由自主的回道。然後,他突然覺得這男人外表看似不好相處,實際上好象不會,因為他壓根兒就沒想到他會開口跟他說謝謝。
「我叫黃凱慶,是子嬋的同事。」他猶豫了一秒朝他伸出手。
「簡聿權,子嬋的男朋友。」他握住他的手。
「他不是我男朋友,我跟他一點關系也沒有。」施子嬋倏地叫道,想走向黃凱慶卻被簡聿權一個用力的擁進懷中動彈不得。「黃凱慶,你若還當我是朋友的話,就帶我一起走,別留下我一個,你說要送我一程的。」她掙扎的叫道。
「對不起,我看外面下雨所以才想送你一程,不過現在你男朋友來了,這送你的工作自然就得還給他了。」他沒義氣的說。
「我已經說了,他不是我男朋友!」
「如果真的不是的話,我想你早就應該大聲呼叫救命了才對,而不是和他僵持在這里。」他一針見血的點破。
施子嬋倏然楞住。
「好了,既然你男朋友會送你,那我就先走一步了。我的約會就快要遲到了,拜拜,明天見。」他說完向簡聿權點了下頭,轉身消失于他剛剛出現的樓梯間。
收回目送黃凱慶離開的視線,簡聿權低頭凝視著被他禁錮在胸前,全身僵直的她。
「峪衡他們都很想你,為什麼你都不與他們聯絡?」他沉默了一會兒開口問、同時將她帶出電梯,讓電梯恢復正常運作。
施子嬋用力的掙扎,然後將他推開。他說的好象都是她的錯一樣,他有沒有想過麥峪衡他們其實都是他的朋友,他都不要她了,她要拿什麼臉去跟他們聯絡?
「你要我用什麼身分跟他們聯絡,他們全都是你的朋友,而我卻只是一個被你拋棄的前女友,我有什麼臉跟他們聯絡?」她抬起頭,激動的責問他。
「我沒有拋棄你。」簡聿權眉頭緊蹙的說。
「對,你只不過是莫名其妙的不告而別,然後四年音訊全無的把我擱在這里不聞不問而已。你說你沒有拋棄我是不是?好,那我拋棄你總行了吧?你不要再出現在我面前!」她怒不可遏的大聲說完,轉身就走。
「子嬋,」他倏地伸手將她拉住。
「放手。」她用力的掙扎,冷聲道。
「我愛你。」他忽然向她告白。
她呆住,腦袋瞬間變得一片空白,唯一感覺得到的是她的心髒愈跳愈快,正逼向以每分鐘一百二十次的速度威脅著要跳出她的胸口。
他剛剛說什麼?是她听錯了吧?過去和他在一起時,她用了一百八十種方法想騙他一句我愛你來听听都從未成功過,他剛剛不可能會說--
「我愛你。」移身到她面前,簡聿權溫柔的抬起她的臉,深情的凝視著她又說了一次。
鼻頭一酸,淚水立刻從她眼眶內溢了出來,施子嬋完全無法控制自己的眼淚。
「走開!」她推他。
「我愛你。」他一動也不動的再度說道。
「我叫你走開!」她更用力的推他,他卻伸手將她的雙手包進掌中,連人帶手的將她整個人抱進懷中。
「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他貼著她的耳畔一次又一次的說。
「嗚……你太狡猾了,」施子嬋再也忍不住的哭出聲來,並伸手不斷用力的捶打著他,「你真的很過分,太狡猾了你,嗚……你怎麼可以這樣對我?嗚……過分過分……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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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的一切都是那麼的自然。
簡聿權說他有話要對她說,是關于過去四年來他為什麼不告而別,又對她不聞不問的前因後果,于是哭得雙眼腫脹的她便坐上他的車--事實上叫她頂著像是哭了三天三夜沒停過的臉走上街,她也不敢,兩人來到他暫時下榻的飯店。
他的襯衫沾滿了她的淚漬,像張卸妝紙般色彩繽紛的沾著她臉上的殘妝,讓原本想直接先帶她去吃飯的他,不得不決定先回房換件衣服,而她則想利用這機會稍微整理自己的儀容。
雖然她不是特別的愛漂亮,但是女為悅己者容的天性,卻讓她瞪著鏡中丑到不行的自己,忍不住又掉下淚來。
瞧瞧她現在的模樣,現在的發型。過長的劉海,毫無造型的中長發再加上東翹西翹的發尾……
老天,她早就該上美容院一趟的,為什麼不去?瞧她現在是什麼樣子,竟讓四年不見的他看到自己這副邋遢、丑陋的模樣,而且這還不是最慘的地方!
看看她的臉,哭腫的雙眼活像個凸眼金魚似的,還是那種剛睡醒卻沒睡飽的金魚,簡稱活死魚!
嗚……她剛剛真的拿這張丑瞼來面對他嗎?她簡直就不敢相信!
用力的抽了幾張面紙,她先將臉上的殘妝與眼淚擦掉,然後再用清水把臉洗干淨,但是這些動作卻沒有讓鏡中的自己變化太大,她看起來仍然只能用四個字來形容,那就是丑不拉幾。
她簡直就不敢相信,面對著她這麼一張絲毫找不到一點動人之處的臉,簡聿權怎麼有辦法對她說出那三個字--我愛你。
他是在跟她開玩笑、鬧著玩的吧?
不,不會的,這不符合他的個性。但是他們倆都已經整整四年不見了,就像上回開同學會時一樣,黃婷婷都說她變了,他也有可能會變。
他是真的愛她嗎?以前的他打死也不可能對她說出這麼肉麻的話,但是現在的他,卻可以毫不猶豫的說出口,而且還一遍又一遍的,活像這三個字不用錢似的對她說。
他真的愛她嗎?
愈想愈覺得可疑與害怕,如果他根本就不愛她,之所以會跟她說我愛你只是一時無聊,或者是帶著四年前對她不告而別的歉意所說的,那麼她該怎麼辦才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