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他來說和林詩雨分手可以減輕他的罪惡感,但看在其他人眼里大概會嘲笑他愚蠢吧,畢竟像林詩雨這樣嬌柔漂亮的女生誰不想把呀?無奈他已心有所屬了。
「開陽,電話。」
樓下突如其來的傳來大姊的叫聲,楊開*應聲翻下床,下樓接電話。
「喂?」這麼晚了,會是誰找他?
「楊開陽?我喻琦。」
「喻琦?」真意外,她竟然會打電話給他。
「你這個混蛋,到底把詩雨怎樣了?」
意外驚喜被她緊接而來的厲聲責問沖散,連帶影響了楊開陽一晚的好心情,他沉下臉冷聲道︰「你這通電話是為了找我興師問罪的嗎?」
「是又怎樣?你實在太過份了。」喻琦怒聲道。
「說要分手的人又不是我,你憑什麼說我過份?」
「詩雨之所以會答應老師和你分手是被逼的,你明明知道卻還意氣用事的說分手就分手,甚至于還冷嘲熱諷的怪她不夠愛你,難道你這樣不過份嗎?你有沒有想過,她之所以妥協是為了能留在你身邊,可是你呢?你為她做了什麼,努力過什麼,除了自以為是的耍小孩子脾氣之外,你又真正為她做了什麼?」
在她大發高論時,楊開陽始終一言不發的听著,直到她終于稍微停頓了下來之後,這才緩緩地開口。
「你說完了?」
「你這是什麼語氣?」竟敢一副不耐煩的樣子!「你到底愛不愛詩雨?」
「不愛。」
「你到底有沒有把她當成女朋……」喻琦霍然住嘴,然後以不確定的語氣重新開口問︰「你剛剛說了什麼?」是她听錯了吧?
「我對林詩雨的感情除了同學間的友情外,根本沒有一點男女之情存在。」他以一本正經,不帶絲毫感情的冷漠語氣說。
「你竟這樣說?!」喻琦怒不可遏的朝他吼道。
「我只是實話實說。」楊開*不甘示弱的回吼過去。
突然之間,她沉默了下來。
因為隔著電話的關系,楊開陽根本不知道她現在是什麼表情,在想什麼。不過既然都將這事敞開來講了,就干脆什麼都說了吧。
「一開始我就告訴過你我喜歡的人是你,是你不相信。」他開誠布公道,「為了氣你,也許也是為了忘記你,我才答應和林詩雨交往,可是經過這些時間的交往,老實說,我對她一點興趣也沒有,跟她在一起除了感覺到壓力和束縛之外,沒有談戀愛的感覺,因為我喜歡的人根本就不是她,而是你。」
「夠了,不要說了。」
但楊開陽覺得並不夠,所以根本沒理她,繼續說︰「我承認這次老師之所以會逼迫她和我分手的確是我一手促成的,她會答應老師也在我意料之中,順水推舟是我最終的目的,而且我也達成了目的。
「可是我這樣做真的很過份嗎?我對她根本一點感覺都沒有,如果繼續背著良心和她在一起難道就不過份了嗎?還有,你在責罵我的時候,你有沒有想過自己,身為林詩雨好朋友的你,要一個根本不愛她的男生回到她身邊,這樣做難道就是在幫她嗎?你自己好好想一想!」
他激動的一口氣說完,沒注意到爸和媽、大姊三人正偷偷模模地躲在牆角邊偷听。
「我今天打電話來不是為了听你說這些的。」在他說完後,喻琦繼續沉默了好半晌才開口。
她的聲音平穩得听不出一絲情緒起伏,讓他頓時升起一股莫名的怒氣。
「當然,你今天打電話來是為了找我興師問罪的,我怎會不知道。」他冷嘲熱諷道。
她再度沉默。「我今天打電話找你,是想問你知不知道詩雨人在哪里?」
「你當我是她肚子里的蛔蟲嗎?」
听到他這樣說話,喻琦有些慌狂,可是她沒有時間發怒。
「詩雨從放學後就一直沒有回家,也沒有一通電話,她爸媽很擔心,如果你知道她在哪兒的話,希望你能告訴我。」她緊張的說。
她的話讓楊開陽頓時想起今天上輔導課時,林詩雨曾經傳了張紙條給他的事。
她不會真的一直等在那里,不見不散吧?
從五點半放學到現在……九點半……
「楊開陽,你知道她在哪里對不對?」
她激動的語氣引來他的不悅,他生氣的說︰「不知道。」
「不知道……」她失落的重復著他的話。
「你還有其他問題嗎?沒問題我要掛電話了。」
她沒回答,而楊開*則毫不留情的立刻掛斷電話,並從電話旁的衣架上隨便拿了件外套,頭也不回的留下一句,「媽,我出去一下。」即飛奔地出門而去。
他真是招誰惹誰了,林詩雨為什麼要這麼難搞呢?難道更要他把話說絕了,她才會死心?
如果真是這樣,而且她真還等在那里的話,他決定待會兒就跟她說清楚。
花了些時間走到他們的老地方——將這個地方說是老地方實在是言過其實,因為那只是一條有些偏僻的巷口,就因為偏僻才被他們選為放學後踫面的場地,因為被人撞見的風險可以減少。跟一般情侶甜甜蜜蜜的老地方實在相差很大。
陰暗的巷口中寂靜無聲,楊開*銳利的視線在巷口內不斷地尋找、移動著,企圖看到林詩雨的身影,但是他什麼也沒看到。
真是的,他發什麼神經會以為她真那麼笨,在連續三、四個小時等不到他之後,還會傻傻地執迷不悟的守在這里?
不見不散?只是常人的一種口頭禪吧,沒有人會笨得這麼做的。
在他嗤笑自己的愚蠢並準備轉身打道回府的同時間,一種輕微疑似啜泣的聲響由巷內最陰暗的一角傳出,定住了他轉身的步伐。
「誰在那里?」他迅速而精準的將目光定在巷內的一點。
听到他的聲音,躲在陰暗角落里的物體忽然輕微地動了一下,楊開*微微地眯起了雙眼,銳利的將隱藏在黑暗中的形影納入眼中。
它……不,應該說他才對,那是一個人的形體,因瑟縮在陰暗的牆角再加上他身上暗色系服飾的關系,所以之前才會遺漏了他的存在。
只是他,那個人窩在那里做什麼?
楊開*抑制不了上前的沖動,更抑制不了隨著步伐逐漸的接近,內心深處所產生的不安——或者該說害怕比較正確,因為他有種不好的預感,一種非常、非常、非常不好的預感。
等距離近到足以看清楚牆角的人影時,他終于知道自己不好的預感從何而來。
「老天!」抑制不住發自內心深處深沉的震驚,楊開陽低喃的輕呼出聲。
「林……」
他無法發出往常的聲音,感覺喉嚨像被人用力掐住了一樣。
林詩雨雙手緊抱雙膝,衣衫不整的瑟縮在牆角。她的樣子看起來狼狽不堪,制服凌亂地披在她不住顫抖的身上,一只鞋子掉落在離她至少有三公尺的地方,而書包及書則散落在她四周,上頭甚至還看到沾有血跡……
楊開陽心一沉,被掐住的喉嚨在一瞬間縮得更緊,頓時有種要窒息的恐懼與痛苦。
她……她被……
強暴兩個字有如驚濤駭浪般的躍進他腦中,他瞠大震驚的雙眼,難以接受的看著縮在牆角顫抖不已的她。
怎麼……噢,老天,怎麼會變成這樣?他只不過是……
「詩雨?」沒有時間讓他懺悔或撫平心底的震驚,他走到她身邊蹲下,以無比輕柔的嗓音喚她,試著輕輕踫觸她。
在他輕觸到她的那一瞬間,她有如驚弓之鳥般以無比迅速的動作縮到更里面,雙眼驚懼卻空洞地瞪著他,臉色蒼白如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