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是誰擦香水了?你們最好自首,否則被我抓到大過一次。」他站在講台上半眯起眼楮環視全班同學一周,然後在沒人自首的情況下將目光放在葉瑜身上,「葉瑜,你來告訴我是誰。」他命令的說。
「是……」
葉瑜的眼神在老師與風羽揚之間飄來蕩去,她表現得一臉掙扎,好像她這一老實說出風羽揚的名字,等會兒自己就會死無葬身之地,既恐懼惡勢力,又不得說出違心之論。
聰明的狐狸老師當然立刻領會她的「盡在不言中」,並為了肯定自己的臆測而走下講台,筆直的走到風羽揚面前,剎那間陽剛、自然、愉悅的男性氣味彌漫在他四周。
「風羽揚你為什麼說謊?」他非常非常的生氣,正所謂教不嚴師之情,他慚愧自己的學生竟會說謊。
「我並沒有說謊。」風羽揚膘了一眼得意的葉瑜,轉身面對比自己整整矮了半個頭的老師。
「你還說你沒有,難道這些味道是從天上掉下來的?」
「不是。」
「那你還有什麼話好說?」
「老師剛剛是問我有沒有噴香水對不對?」他直視狐狸老師的眼,口氣平緩,「我回答沒有,這是實話,因為我身上噴的並不是香水,而是古龍水,我想這兩者應該不一樣,基本上香水是兩個字,古龍水卻是三個字,從這一點就可以看出兩者之間的不同,所以我不認為自己剛剛有說謊。」
班上頓時響起了高低不一的竊笑聲。
「你還想強詞奪理!」狐狸老師怒目相向的環視四周一眼。
「我並不是在強詞奪理,只是在陳述事實。」
他無奈的聳聳肩,四周的笑聲再度揚了起來。
「你這是什麼態度?」瞪著他自無尊長的態度,狐狸老師氣得差點沒口吐白沫。
「我的態度有什麼不對嗎?」風羽揚無辜的問,眼楮則忙著向周圍對他豎起大拇指的同學道謝,雖然他不知道大伙在杯贊他什麼。
「你……你下課後立刻給我到訓導處報到。」
面對比自己年輕力壯的學生,狐狸老師根本威嚇不了他,只能在轉身回到台前上課時恨恨的撂下狠話。
現在的學生真是愈來愈目無法紀了,等他到訓導處報到後,非要好好教導他質師重道這四個字怎麼寫!「他要我到訓導處做什麼?」風羽揚納悶的轉頭問楊芸禎,眼角卻不小心瞄到葉瑜那張幸災樂禍的笑臉。怎麼,去訓導處是件光榮的大事嗎?值得她這麼高興?從葉瑜開口說她對香水過敏後,楊芸禎就知道今天弄得她一大早心情欠爽的罪魁禍首就是風羽揚,只是她很好奇這麼一大早的,他是怎麼去惹到葉瑜的,竟然可以讓她氣急敗壞的采取報復手段,將他送進訓導處約談,而他卻還一臉茫然不知。一點死到臨頭的感覺都沒有。
訓導處呀,就像是水滸傳里頭孫二娘開的店子——進不得呀!進一次送一支大過,進兩次準備收拾包袱家當,進三次的話任大羅神仙也救不了,只得乖乖滾出學校大門,而這一滾出去即代表你與學園絕緣,因為絕對不會有第二間學校敢收留你,因為聖杰高校出來的學生不是最好就是最壞,至于半路出家的則是窮凶惡極之人,試問有誰敢收留一顆未爆的炸彈?可憐的風羽揚誰不好惹,竟然去惹葉瑜,他怎麼會這麼白痴呢?不過好在他長得一表人才,就算真被聖杰高校驅逐出境,欠缺學歷背景的他至少還可以利用那張臉孔討生活,做做舞男、牛郎之類的,總之餓不死就是了。
「你再耍帥、再耍酷、再噴古龍水呀,我保證不出三天你一定被踢出校門。她背靠在椅上,以一臉調侃的神色看他。
「怎麼說?」
「難道你不知道學生就要有學生的本份,不能東噴西噴,噴一堆有的沒有的,啥撈子名牌的香水、古龍水之類的東西嗎」」看他一臉懵懂的樣子,楊芸禎大發慈悲的告訴他。
「為什麼?」
「規定就是規定,哪有為什麼的。」她當地有問題。
「這是什麼見鬼的規定,我以前的學校怎麼沒有一所有這種規定?誰不是噴得一身輕爽的去上學,難道要帶著體臭去薰死人嗎?」
楊芸禎強忍住爆笑的沖動,低下頭悶笑了好半晌才好奇的抬頭問︰「你以前讀的學校這麼好?」
「好不好我不敢講,但至少比這里自由一百,不,一千倍。」他夸張的告訴她,「除了女孩子不能穿得太暴露,不能帶武器上學之外,學校幾乎不干涉個人的喜好,那管你噴香水這種小事。」
「真的?」楊芸禎驚訝的瞠大了雙眼,「你的學校叫什麼名字,在哪里?有這麼好的學校我怎麼都沒听過?」
「這種學校很普通呀,美國就到處都是。」
「去你的,你在耍我!」楊芸禎的臉色變得比翻書還快。
「沒有,我沒有騙你,至少我回Taiwan之前在NewYork所讀的學校就是這樣,沒有亂七八糟的規定……」
「搞了半天你英文之所以這麼好是因為你在國外待過。」楊芸禎打斷他說。
去他的,害她昨天因為英文比不過他而郁抑半天,「喂,你連洋墨水都喝過了,干麼跑回台灣讀普通高中,難不成你想和我們去擠大學窄門?還是另有目的?」
「老實說我是為了葉瑜來的。」看了她一眼,風羽揚神秘兮兮的小聲說。
「什麼?」
「我被她吸引住了,所以才會忍不住頂著十九歲的超齡來讀高中的。」
「放你的狗屁!」她才不相信哩!
「你是因為你的中文程度連國中都畢不了業,想讀國中重修卻沒有學校要收留你這個老學生,你才會到這里讀高中的,我說的對不對?」
「你真聰明。」他一臉戲謔的稱贊。
「屁話!」她撇嘴狠狠的瞪他一眼,晶亮的雙眸卻在笑,她突然發覺風羽揚人還不錯,至少交談起來不會惹人厭,「喂,你若真想順利從這個學校畢業,我勸你少去惹葉瑜,否則頁的不出三天你就要跟我們Saygood—bye。」她好心的警告他。
「你這樣說她,好像她是只母老虎似的。」他笑著,這是他在聖杰高校的第一個朋友。
「听不听隨你,反正我已經給你警告了,如果你到時候真的被踢出校門的話,請你不要找我哭訴。」
「如果我能順利畢業想大肆慶祝的話,能不能找你?」
「當然,不過只怕我這輩子永遠等不到這一天。」
「你真是對我太有信心了,我真不知道……」
「你們到底要講多久!」半截白粉筆隨著這聲咆哮飛射而來,風羽揚眼明頭快的閃了開來。
狐狸老師站在講台上朝他們破口大罵,「我睜只眼閉只眼的等你們自覺,你們卻愈講愈大聲,你們到底有沒有把我放在眼里?楊芸禎,你自己是風紀股長卻以身作賊,你要大家以後怎麼服你?風羽揚,本來我還考慮記你一支警告以茲警惕,但你卻一點也不自愛,我告訴你,這支大過你是吃定了。」
第四章
中午休息時間,楊芸禎將睡了三堂課的葉瑜由保健室里挖了起來,拉著她走到操場邊的樹蔭下席地而坐吃午餐。
「說吧。」吃七分飽後的她開始有力氣說話。
「說什麼?」葉瑜翻動著便當盒,將里頭的好料一點一滴的送進嘴巴里。
「今天早上的事呀,我們班上的風大帥哥到底是什麼時候得罪你,又因為什麼得罪你,竟然讓你狠心送他一支大過當紀念?我好奇死了。」楊芸禎的表情就像集合了全天下的好奇似的,又黑又亮的大眼楮一瞬也不瞬的緊盯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