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他的強勢,其實早在多年前她就已經深深地體會過,所以積極抵抗宣告失敗,消極抵抗也沒啥作用的她,只有「心不甘、情不願」的讓他霸佔,「心不甘、情不願」的重溫五年前被他珍愛的幸福感受。
「別鬧。」對于坐在客廳中,一下班進門就想將她圈進懷里的辜停豐,顏昕忍不住出言警告。
看著她一本正經的模樣,辜停豐嘴唇忍不住的揚起。「擔心什麼?又沒人看到。」他坐進她身邊的位子,再度對她伸出雙手。
「不要這樣。」她迅速地避開他的擁抱。
「為什麼?」他皺眉問,身形則隨著她的動作移動,擺明非要坐到她身邊將她擁進懷中,否則誓不罷休。
「不要一直貼向我好嗎?」一直退坐到沙發最邊緣,顏昕因無路可退而忍無可忍的朝他瞪眼問。
怎知他竟孩子氣的丟給她兩個字,「不好。」辜停豐終于成功地將她擁進懷里,以慰他今天一整天對她的思念。
「放開我。」被他抱了滿懷的顏昕一邊緊張的注意著玄關處,擔心張媽隨時會冒出來,一邊則拼命的掙扎著要他松手。
這真是太過分,難道他忘記他們倆的關系,他們是在偷情耶!
「不放,抱著你的感覺好好。」辜停豐賴皮的搖頭說,然後將臉湊到她的頸肩處,呼吸著她身上特有的馨香氣息。
「辜停豐。」顏昕又急又氣的低叫,她真的害怕待會會被張媽撞見呀。
「叫我豐。」
「別鬧了,張媽就要出來了。」
「你很擔心會被她撞見?」
「廢話。」她不止擔心,簡直是怕死了,因為張媽一向對她很好,她不想讓張媽知道自己原來是個這麼壞的女人,竟然在破壞他這少爺的婚姻。「拜托,別鬧了,快放開我啦。」
「如果你肯親我一下的話,我就放開你。」他對她談條件。
「辜停……」
「叫我豐。」他堅持的再次提醒她。
他真是搞不懂她,以前她明明都只叫他豐的,為什麼現在卻只有在床上情不自禁時才會月兌口用豐叫他,至于其他時間不是用你呀你的,就是連名帶姓的叫他。
「你別再鬧了行嗎?」
「你真的不親我一下?張媽快出來嘍!」他完全不為所動還故意嚇她。
眼光徘徊在玄關處,顏昕迅速地在他的臉頰上印下一吻。
「現在可以放開我了吧,快點啦。」她催促道,怎知他卻食言而肥。
「不行,那個吻不算,我說的吻要吻在這里。」他朝她嘟起了嘴巴。
顏昕快氣翻了。「辜停豐,你不要太過分,丟不起臉的不止有我,還有你。」
「我不怕。」他嘻皮笑臉的盯著她說。
事實上,他倒是希望有愈多人見證他對她的愛愈好,因憂這樣的話或許會多出一些好事者替他逼催出他急欲想要的婚禮,給她一個名正言順的名分。
至于這回的婚禮,他絕不再像上回那樣默默地草率了事,他要給她一個盛大的婚禮,向全世宣告她顏昕是辜停豐的妻子,任何人再也無法將她從他身邊奪走。
看著眼前心所愛的人橫眉豎目,一副幾乎要氣昏的樣子,辜停豐的嘴角不由自主的向上微揚了些。
「好吧,如果你害羞不敢吻我的話,那麼就由我主動好了。」他委屈的開口道,並在她有所抗議之前倏然封住她的嘴。
顏昕因震驚而雙眼大睜,他實在是一點都不怕死耶!可是他的吻真的好醉人。
「OK,現在先暫時這樣了,其余的我們留到臥房再繼續。」一會兒後,他抬頭啞聲的對她說,而為了害怕自己會按捺不住的在下一秒鐘便將她抱回房間,他終于松開始終擁抱著她的雙手,並謹慎的與她保持了一點距離。
「我真的是一點都不了解你。」顏昕茫然地看著他說。
「其實我從以前到現在一點都沒變,是你把我復雜化了。」
顏昕不同意的搖了搖頭,一雙帶著茫然的眼楮不住的望著他,好像只要這樣盯著他便能從他臉上找到她所要的答案似的。
「小蜜兒睡了?」辜停豐忽然開口問她。
「嗯。」她點頭很自然的回答他。
「爸今天還好吧?」
「嗯。他今天心情似乎不錯,除了上醫院外,今天是他第一次願意讓我推他到庭院走走。」她仔細的告訴他。
「今天下午到醫院,醫生有說什麼嗎?」
顏昕點了點頭。「醫生說癌細胞的活動有緩下來的趨勢,這表示我們治療的方法沒做錯。」
「然後呢?爸的病有希望痊愈嗎?醫生有說嗎?」
顏昕搖了搖頭。「醫生沒說。」
奔停豐頓時猶如泄了氣的皮球,渾身無力的靠向椅背,發呆地瞪著前方。
「別這樣,醫生沒放棄便表示希望還在,更何況他今天不是說癌細胞的活動有緩下來的趨勢,只要我們堅持下去,爸會沒事的。」她握住他的手,安慰他道。
看著她眼中的鼓勵,辜停豐迅速地點了一下頭。「爸他醒著嗎?」
顏昕抬手看了一眼時間後,「該到吃藥的時間了,你要不要跟我一起進去?」
奔停豐點了點頭,兩人同時由沙發上站了起來,一前一後的走向辜城北的臥房。
在辜園的日子不知不覺間讓顏昕有了歸屬感,辜停豐對她的珍愛,張媽對她的照顧,小蜜兒對她的依賴,連以前對她冷嘲熱諷的辜城北都突然變得像是少不了她的樣子,這些事實著實讓她有種真實的存在感。
但是她納悶自己在辜園內到底算什麼身份?不是停豐的妻子,不是張媽的少女乃女乃,不是小蜜兒的媽媽,更不可能會是辜城北所願意承認的媳婦,只不過是一介護士罷了。
有點諷刺卻是不可磨滅的事實,顏昕苦澀的一笑,對于自己所扮演的角色覺得可悲極了。
然而,最可悲的並不是她所扮演的角色,而是她的不可自拔與執迷不悟,明知道自己什麼都不是,她卻依然沉迷在這種虛幻不實的幸福假象里。
是她太傻了嗎?不,其實她掙扎過,也曾抵抗過,但是面對那些她畢生所渴求的愛情與親情,她需要多大的力量與決心才能繼續緊閉心門,不讓它們流入她孤獨已久的心?
沒辦法,真的沒辦法,況且霸道的他也不許,不是嗎?
想起辜停豐的霸道,顏昕不由自主又是苦澀的一笑,當初身為他的妻子時,面對他的霸道或許會覺得那是種甜蜜的負荷,然而現在……
她長嘆一口氣,然後甩開令她抑郁的思緒,專心閱讀手上的書。
因為生意上的應酬,辜停豐回到家已近午夜十二點,室內一片靜寂。
習慣性的,他會先到父親的房間看看,若父親睡著,他會靜靜地退出房間上樓看小蜜兒,如果父親醒著,自然他會與父親閑聊一些事情。
不過像今天這麼晚了,父親多半應該睡著了吧。
他推開門意外的看到父親醒著,而且他正伸長手,以看似危險的動作想從床邊的櫃子上倒水喝,辜停豐緊張的月兌口叫道︰「爸!」
奔城北被兒子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一跳,手一個不穩便讓杯子掉落地板,他皺起了眉頭。
「你想喝水嗎?怎麼不按鈴叫顏昕呢?」看了一眼落在地毯上的杯子,辜停豐一邊彎身拾起杯子沖淨倒水,一邊說道。
「她睡了,我不想吵她,更何況只是倒一杯水而已。」辜城北躺回床上。
「要不要我再替你多請個看護?晚上有個人照應會比較好點。」辜停豐將水杯遞給他,有點不忍的看著他的憔悴。
「用不著,有顏昕照顧我就行了。」辜城北先喝了一口水才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