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顏昕甚至還來不及發怒,整個人已被他緊緊地擁進懷里。
「你可不可以不要再折磨我了?」
她?折磨?干麼,做賊的喊捉賊呀,她什麼時候曾折磨過他了?她掙開他的懷抱,退後一步的盯著他冷道︰「請你出去。」
「小昕,為什麼你突然說變就變,我到底做錯了什麼,你跟我說呀。」
「你沒有錯,錯的人是我。」
「你到底在說什麼,為什麼我……你在吃泡面?」他的目光越過她的肩膀投射在她單人床邊的矮桌上。
顏昕回頭望了一眼才吃不到一半的晚餐,眉頭不由自主的皺了起來,「我……」
「我以為在許多年前你就已經戒掉吃泡面裹月復的不良習慣了。」他截斷她道,聲音與臉上的表情同樣寫滿了不贊同。
顏昕抿緊了嘴巴不答話。
的確,在認識他之後,他三不五時帶來塞滿她冰箱的食物,不僅解決她嘴饞、或肚子餓時,最簡便便宜的吃泡面習慣,更解決她寧願一個人窩在家里吃泡面也不願自己出門吃飯的怪癖。
多年前有了他的陪伴,她無異是變了許多,然而在多年後離開他,恢復成孤單一個人的她又怎可能不變呢?有道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除了離家實在太遠,或者她已經餓到前胸貼後背,她依然不習慣一個人孤獨的坐在餐廳或小吃店里吃東西,所以泡面自然而然就又回到她生活中了。
「那就是你的晚餐?晚餐你到現在才吃?九點?」辜停豐以銳利的眼神,像法官審問犯人般的盯著她,咄咄逼人的問道。
顏昕的嘴唇抿得更緊,她強迫自己不要被他特有的霸道溫柔所感動,因為她必須記住,他永遠都不會屬于她的。
「穿件衣服。」他的命令霍然凌空而降至她耳邊。
「做什麼?」顏昕悶悶地盯著他問。
「出去吃飯。」
她就知道、她就知道!但是她為什麼要听他的話?以前他是她的男朋友,可是現在呢?什麼也不是。
「要去你自己去,我要吃泡面。」像是故意要氣他的一樣,顏昕走回矮桌旁坐下,端起桌上已半涼的泡面就要就口。
「你是故意要氣我的對不對?」他握住她舉筷的手,語氣中充滿容忍的盯著她說。
「你別自作多情了,難道我連吃泡面的權力都沒有?」她撇唇道。
「你敢說你現在不是在曲解我的意思,故意要氣我?」
顏昕輕哼一聲,掙月兌他的鉗握,然後垂下頭繼續要吃泡面的動作,一口、兩口,他這回竟沒有再阻止她……錯!大錯特錯!他竟直接走到她衣櫃前替她拿大衣。
「走。」她大衣一披好,他即強勢的奪下她手中的泡面與竹筷,然後霸道的拉她起身,再佔有性的圈住她的腰身帶著她往門口移去。
「喂,放開我,你不要太過分了。」她掙扎的說道。
「是你逼我的。」
「我逼……」他竟然連這種話都說得出口。「辜停……」
「叫我豐。」
真是氣死人了!「你到底想怎樣?放手啦。」她不死心的掙扎著。
「帶你去吃一頓好料的,你以前不是最愛嗎?」他瞄了她一眼,從門邊的櫃子上抓起一把鑰匙問︰「這是大門的鑰匙?」
顏昕緊閉嘴巴不回答他。
「沒關系,如果吃飽了沒鑰匙進來這兒,我們還有辜園可以回去。」他將那把鑰匙丟回櫃子上。
顏昕狠狠地瞪他一眼,伸手抓回那把鑰匙。她才不回辜園看他和他老婆你儂我儂呢!
奔停豐微微一笑。「能回這里最好,因為我一點也不希望再開大老遠的路程回辜園,今天我開車實在開夠了。」他的語氣中有掩蓋不住的疲累,今天下午他才從高雄開回台北,下班回家之後又馬不停蹄的開到這兒來找她,不累才怪。
他語氣中透露出的疲累讓顏昕頓時心生不忍,她怎會忘了這兩天他下高雄出差呢?他一定很累吧。
低下頭咬了咬下唇,她輕嘆了一口氣,「你先松手讓我把大衣穿好好嗎?不然這樣下樓後我會覺得冷。」她終于妥協了。
顏昕繃著臉站在大門前與辜停豐對峙著,她壓根兒就沒想讓他再次走進她屋內。可是光看他臉上的冷峻表情與抿得死緊的唇瓣,她就知道他是不會輕易就讓她稱心如意。
「把鑰匙給我。」果真他開口了,平靜的語氣與他臉上的表情完全不相襯。
「我一個人上樓就行,用不著送,你走吧。」顏昕堅持地望著他,一字不漏的重復剛剛在車上下車前所說的話。
「我有話要跟你說。」
她知道,因為從今天兩人一見面開始,他就不斷對她重復這句話,可是奇怪的是他們去吃飯的這一路上,來回之間少說也超過一個小時,他卻什麼話都沒說,直到回到這里。
難道他要說的話跟她「住」的房子有關,否則為何他偏偏只有到了她家門口才記起他有話對她說。
「小昕?」
「有什麼話你說吧。」
「站在這里?」
「要不,你有什麼建議?」她嘲弄地挑眉問。
她當然知道他一心一意只想要跟她上樓進屋去,但是她也發誓絕對不會讓他稱心如意,因為他們之間在她踏出辜園的同時已經Gameover她不想再與他有任何牽扯。
看著她,辜停豐大概知道她是橫了心不讓他上樓,但是她該不會忘記,當他真正想要做一件事時,是沒有人能夠阻止得了他。
「如果你真的不願讓我上樓坐下來說的話,」他佯裝沉吟的樣子,「到我車上吧,我不想象被罰站般的站在這里。」
「OK。」反正只要他打消與她回家的念頭,他要在哪談她都奉陪。
顏昕不疑有他的隨他坐上車,完全不知道自己已坐進他所設計的陷阱里。
兩人一坐上車,車門「砰、砰」兩聲關上,接著「刷」的一聲響起,車門即被他控鎖了起來。
「你想說什麼?」顏昕毫無危機意識的開口道。
「我說你有兩個選擇。」辜停豐將下巴輕靠在放在方向盤上的雙手,慢條斯理的看著她開口道。
「什麼?」顏昕不懂他在說什麼。
「第一個選擇,把鑰匙給我,我們‘一起’上樓回你家。第二個選擇,我發動車子,我們‘一起’回辜園——我家。這兩個選擇你選哪一個?」
瞠目結舌的瞪了他好半晌之後,顏昕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這就是你想說的話?」她盯著他說,「對不起,以上兩個選擇我都不要,我選擇第三個,一個人回家睡覺。」說完,她的手立即伸向車門的把手。
「可惡,把門打開!」她生氣的朝他叫道。
「我說過了,你只有兩個選擇,你選擇哪一個?」他不為所動的盯著她。
「可惡、可惡!」顏昕沒有回答,繼續用力拉著車門把手,生氣地咒罵。
「別白費力氣了。」他好心的說。
「你可惡!把門打開!」
奔停豐毫不猶豫的搖頭,「把鑰匙給我,或者我們回辜園?」
「你卑鄙!」
「為達目的不擇手段,這句話你沒听過嗎?」他聳肩道,「來,把鑰匙給我。」
「不!」
「OK,那我知道了。」他轉動鑰匙發動引擎,接著將手置于排檔桿上——
「該死!拿去、拿去!你這個卑鄙小人。」顏昕倏然將鑰匙丟到他身上,怒不可遏的大叫。
拿起鑰匙,辜停豐得意的揚起唇角,「早听話不就得了。」
顏昕恨恨地瞪向他。
「來吧,下車。」鑰匙到手,他滿意的將門鎖打開,率先下車。
知道自己是絕對斗不過他的,顏昕只能悶著氣步下車,再用力甩上車門以泄心頭之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