痴纏冽星 第25頁

拳出如雨,不曾停歇,如果雙方都只用拳頭或木棒的話,簡聿權保證在他倒下的同時間,對方五人也絕對沒有一個人能站立著。然而這幾個混球如果有人懂得「道義」兩個字怎麼寫,那麼他們也就不會是混球了。

刀光一閃,簡聿權只覺手臂一涼,被劃破的衣袖上已沾上一片紅。

「卑鄙。」他陰狠地瞪向舉刀之人,咬牙進聲道。

「抓住他!」持刀男子笑得猖狂,臉上的表情完全嗜血。今天不捅這小子一刀,給這小子知道得罪他的下場,他是不會罷休的。

幣彩的簡聿權憑著以一擋十的氣勢排開一波波向他涌來的攻擊,然而孤掌難嗚的他在面對卑鄙小人專攻他受傷那只手,終無法再負荷的節節敗退。

然而就在此時,他感到右方突然射出一道刺目的光芒,接著施子嬋的驚叫聲「不!快閃!」便在他耳邊響起,而他的人則重重的被撞倒在路邊,一輛瞬間加速的轎車引擎聲從耳邊逝去。

發生了什麼事?

有點兒知道,卻不願意去接受那樣的事實,簡聿權面無血色,表情陰狠地直勾勾的盯著呆站在對面馬路上,也被突發事件嚇呆了的五人。

「這、這不關我的事,是你們自己不小心的。」接觸到他陰狠的目光,持刀男子有些懼怕,卻仍不甘示弱的挺胸說。

簡聿權緩緩地站起身,全身上下透露著凌厲殺氣的朝他們前進。

「干!虎哥,我們走!等一下警察要來了,就走不了了。」五名男子中有一名忍不住詛咒出聲的說道。

「啐!」被喚虎哥的持刀男子在看了簡聿權一眼,並啐了一口口水示威之後,帶著四名兄弟迅速竄入小巷中,瞬間走得精光,

這時,一輛汽車轉入此路上,車燈照映在站立于路中間的簡聿權時,車主驚嚇得緊急煞車,煞車聲在空氣中爆出尖銳的聲響。

「天權?發生了什麼事?!」正打算到他家找他的梁矢璣,緊張地迅速下車跑到他身邊問道。梁矢璣從來都不曾見過臉色蒼白如雪,看起來一副失魂落魄的簡聿權。

發生了什麼事?

像要回答梁矢璣的疑問似的,靜極的簡聿權突然有如電光火石般的奔向離他們約有三步之遙,倒躺在馬路邊的一個人影,他這才驚覺的發現那里竟然躺了一個人。

「天權——」他尚未走上前,簡聿權卻已抬起頭狂嘯的朝他大叫——

「救她!救救她!」

☆☆☆

對簡聿權的恨意讓凌白泯滅了良知,在得知她花錢請來修理他的那批人馬今晚要動手時,她竟突然有股變態的沖動想親眼目睹他被人修理,所以她也來了,並遠遠地躲在陰暗的一角看著所有事情的發生。

當施子嬋伴著簡聿權一起出現在凌白眼前,並體貼的要他不必送她回家時,恨意與不快在瞬間凌駕了凌白,對她可能會被牽扯進即將上場的紊亂已無暇擔憂。

因此從頭到尾凌白都是帶著恨意冷眼旁觀一切,直到施子嬋的尖叫聲響起,接著傳出一陣巨大的踫撞聲,施子嬋有如破碎的女圭女圭般躺在馬路上不起,然後一輛不知從哪里冒出來的車將他們倆都載走了,她這才面無血色,有如行尸走肉般的晃出了隱身的角落,走向施子嬋剛剛倒地的地方。

那里,血染了一地,而她則是淚流滿面。

子嬋死了,是她一手害死子嬋的,天啊——不!

☆☆☆

一通電話,急診室內立刻聚集了醫院內所有最權威的醫生,不管是內科、外科、腦科、骨科,甚至心髒科,就連院長都親自大駕光臨,準備指揮坐鎮。

一聲尖銳的煞車聲劃過凝滯在急診室內的空氣,等待在急診室門外的推車馬不停蹄的送進一名昏迷不醒,頭部受傷正流著血的病患,依她身上的制服可知是個學生。

「砰!」一聲,急診室的門赫然關上,阻隔了一路護送病患至此的兩人——簡聿權和梁矢璣。

簡聿權表情呆滯的瞪著緊閉的門扉,一顆心在一路護送施子嬋到醫院時,就已經碎成了灰屑,飄飄然的飛離了他的人,現在的他已經丟了心。

「別擔心,醫院里最好的醫生都在里面,她會沒事的。」梁矢璣將手按在他肩膀上安慰道。

即使沒見過面,也不必問,梁矢璣就知道急診室里面的女生一定是施子嬋,那個峪衡告訴過他們天權的女朋友。只是他從來都沒想過向來拒女生于千里之外的天權,一旦投入了感情之後竟是那樣痴狂,若不是他也有深愛的女朋友,能將心比心的了解天權的感受,他鐵定會被天權嚇傻的。

「那邊有椅子,我們坐下來等好嗎?」他又拍拍簡聿權的肩膀。

簡聿權有如行尸走肉般的走向座椅,一坐下去之後,蒼白若雪的臉就一直埋在屈成山狀的雙手之間,有如雕像般動也不動、

梁矢璣沒有再打擾簡聿權,拿起手機走到急診室門外開始聯絡麥峪衡他們,並要麥峪衡代為通知施子嬋的家人這個意外,之後,他再度回到簡聿權身邊,默默地支撐著明顯已被這場意外擊倒的好友。

不知過了多久,急診室門刷的被打開,梁矢璣迅速的上前迎向走出急診室,父親眾多老友之一的院長張召司。事實上這間醫院是他們家開的。

「張伯伯,我朋友怎麼樣了?」他急忙問,注意到依然坐在椅子上,卻全身僵硬如化石的簡聿權正以害怕的眼光緊緊地盯著他們?

「已經月兌離危險了。」

緊繃的身心在一瞬間松弛,如果不是坐著,簡聿權一點也不能保證自己在听到這個好消息的時候,會不會因為一下子的放松而整個人癱軟在地上。太好了,她沒事……

「可是因為腦部曾經受到嚴重的撞擊,我們擔心她在醒來之後,有可能會失去記憶……」

才放下的心瞬間又被提得高高的,簡聿權被張召司接下來的話給震呆了。

失去記憶?院長的意思不會是說她醒來之後會忘記她自己叫什麼名字、忘記她住哪里,以及忘記周遭的一切人、事、物,包括……包括忘記他嗎?

以為丟掉的心終于找了回來,卻未料跟著它回來的是永無止境的椎心刺骨之痛,忘記他、忘記他、忘記他——不!

忽然從椅子上跳站了起來,簡聿權旋風似的往急診室外沖去。

「天權!你要去哪里?」梁矢璣在他踏出急診室的當口,迅速的追上他伸手攫住他肩膀。他不看看施子嬋嗎?

肩一聳,抖開他的手,簡聿權帶著前所未有的肅殺之氣頭也不回的離去。

他要去找那堆混球,他要宰了他們。若不是因為他們,施子嬋就不會發生今天這場意外,也不會為了救他而被車子撞到,更不會因撞到頭而失去記憶忘了他。

忘了他……

從此她將不再理他、再纏他、再愛他了,因為她已經忘了他,忘了他了!

「天權!」

梁矢璣想追上發狂的他,無奈卻不能不留下來等侯待會兒即將到來的一批人。看著他消失的背影,梁矢璣懷疑他要去哪,更擔心現在放他一個人走,他會不會做出什麼傻事。

懊死的!峪衡、致旋,他們幾個到底在干什麼,還不快點過來幫幫忙!他一個人分身乏術要怎麼顧及到兩邊呢?

真是該死的!

☆☆☆

十二月,在曙光微露的清晨,露水凝結在四周可以附著的景物上,顯得寂寞不已。

狂奔了一夜,簡聿權終于在一間正準備拉下鐵門的PUB門口找到那五名男子。他靜謐的站在路邊,陰寒的目光中沒有一絲溫度的看著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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