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照騎車對他來說一向是小卡斯,但是他可不忍管初彗遭受風吹日曬之苦,所以計程車理所當然便成了不二的選擇。不過他萬萬沒想到站在路邊的他沒招到計程車,卻招到了梁矢璣的A6,和正從自家門緩步朝這方向走來的季筍瑤。他驚愕得瞠大雙眼。
「小瑤,你今天怎麼沒去上課?還有你呢?」他問他們倆。
「你呢?」季筍瑤微笑反問。
「我被停課呀。」
「我身體不舒服請病假呀。」她回答得很妙。
梁矢璣卻接得更妙。
「那我就是家里有事請事假嘍。」他聳肩說。
呆若木雞的瞪著他們倆,羅致旋幾乎不敢相信他們會這樣做。如果他猜得不錯,過不了多久權會以自家的貓生病請假出現在他面前,然後是衡的工作不順、樞的蹺課、開陽的「我也不知道」的全部出現在他面前,他們這群——損友!真的是存心要來破壞他的約會的,該死!
「回學校去上課!否則我一定到訓導處去舉發你們!」他板起臉威脅道。
「少來,有福同享你有沒有听過?竟然想偷偷地跟女朋友到六福村去玩也不知會一下,現在還要舉發我們,你算不算朋友?」梁矢璣瞪眼道,絲毫不把他的威脅看在眼中。
「舉發?也不知道是誰才有資格去舉發人喔,我明明記得公告欄上寫的是在家反省、禁足一個星期,不知道是誰第一天就不知安分的還想跑到六福村去玩。」季筍瑤以一臉無辜的表情隨口說道。
「你們到底是從哪里知道我要去六福村的?」
「這就要問開陽嘍,誰教他好奇的想看劫後余生的你們會有什麼反應,怎知道卻在無意間听到這麼大一個收獲——去六福村玩耶,這麼‘好康’的事你竟然想瞞我們,真是老天有眼!」梁矢璣說。
「你們是存心去搗蛋的,別以為我不知道,六福村你們又不是沒去過,而且還不只一次!」
梁矢璣聳聳肩,「大概吧,反正你遲早得將小彗介紹給我們認識,擇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我們大家一起決定的。」
「可惡,不準你們叫她小彗!」
「為什麼?」
「那是專屬于我的稱號。」
「喔,是嗎?不過我們都已經叫習慣了耶,小彗、小彗、小彗——小瑤,你說是不是?」
「我昨天問過小彗,她不介意我這樣叫她。」季筍瑤點著頭對一臉氣憤的羅致旋說。
「你們……」
「我們很好心,是特地來做你的免費司機。」梁矢璣打斷他的話,「快上車吧,我們一起去接小彗,我想樞現在人也接得差不多了,我們約在龍潭那間麥當勞會合順便吃早餐,我已經快餓死了。」
車子一轉入管初彗家門前的巷日,羅致旋立即拿出手機打算告知她,他快到了,並想順便讓她有個心理準備,除了他之外,他身旁還跟了幾個跟屁蟲。不過他倒是沒想到自己在還沒開口前,她會先劈頭告訴他計劃取消了,她今天不能出門。拿著斷訊而嘟嘟作響的手機,羅致旋整個人都呆住了。
「喂,哪間屋子呀?」開車的梁矢璣問道。見他呆若木雞的沒有出聲回答,就伸手在他眼前晃了兩下,「我問你要在哪里停車,你是沒听到嗎?」
「停車!」羅致旋突如其來的叫道,嚇得梁矢璣頓時緊急煞車。
「你……」他根本來不及開罵,羅致旋已迅速地推開車門跳下車去。「喂,你要去哪里?」他莫名其妙的叫道。
羅致旋置若罔聞的沒理他,一個人大步伐的邁步往回走,在越過的三、四間民房後停在一間外表以桃橘色磁磚修面的獨楝洋房前。
他瞪著緊閉、由不透鋼制成的銀白色鐵門蹙眉沉思,他在想他是該按門鈐禮貌的由大門進去呢?還是該直接由鐵門邊的圍牆翻牆而入,因為從剛剛小彗電話里聲音,他輕而易舉就知道出事了,而且她不好,很不好。
餅于緊張與緊繃的聲音,有些沙啞又欲言又止,以及迅速接起電話和急遽掛上電話的反應,她給他的感覺就像受到迫害,想逃卻又怕失敗將會招致另一種更嚴重傷害的被害人,是她爸爸,或者是她媽媽傷害了她嗎?
早知道不能讓她獨自回家面對一切,即使校方收回對她勒令退學的成命,但是她的議員爸爸丟臉的事卻已成了事實。想想看,一個在外頭享慣了別人對他鞠躬哈腰的風光,他又怎丟得起女兒因被勒令退學而被校方叫到學校去的臉?他不氣死那才怪!
他出手打了她嗎?除了打她之外又說了什麼傷害她的話?有人護著她、心疼她嗎?她的眼淚又是誰幫她擦干的,棉被、枕頭?她那沙啞的聲音是哭出來的吧!
「旋,就算我開過頭了,你也用不著這麼生氣吧?」將車倒了回來的梁矢璣走到羅致旋身邊,抬頭看了一眼正前方的洋房,「小彗就住這里?」說著,他便就伸手按了門邊的電鈴,其動作之快讓羅致旋根本就來不及阻止。
他看了好友一眼想想也罷,第一次登門翻牆總是不太好看,就先來個禮貌的拜訪吧,如果對方真是敬酒不吃的話,再上罰酒也不遲。
門鈴聲響起不到一分鐘,沉重的鐵門即由里面被人拉了開來。
「請問……」對方在看到門前的羅致旋時不由自主的住了嘴。
「張阿姨,小彗在嗎?」羅致旋上前一步問。
這個張阿姨是他在調查管初彗時認識的,她對管初彗的不平讓他格外的喜歡她,所以在她執意要他叫她張嫂時,他依然我行我素的稱她一聲張阿姨,為此,他們一直有著良好的關系,一如在管家,她與小小姐管初彗一樣。
張嫂伸手將他稍微的推出去一些,在迅速的回頭看一眼之後,她立刻跨出門外有些激動的捉住他的手。「太太在家里。先生昨天發了好大的脾氣,除了罵之外甚至會出手打小姐,小姐哭了一整晚。她不能出去,因為太太不準她接任何電話或見任何人,所以你根本不可能見得到小姐的。」
「讓我進去。」羅致旋斬釘截鐵的說。該死的,那混蛋竟然真的動手打她!他昨晚真不該答應讓她一個人進家門的,甚至于他根本就不應該讓她回家,回這個沒有半點溫暖的家!
「不行!太太會生氣的。」張嫂猛搖頭,雙手拚命地阻止他往前走。
「怕什麼?有我們替你擋著。」梁矢璣開口道。在一旁將她的話听一清二楚的他雖然還搞不懂到底是怎下回事,但是光看到羅致旋臉上氣憤的神情和听到管初彗被打的事實,他也有種義憤填膺的感受。開什麼玩笑,小彗可是他好兄弟惟一的馬子耶,誰敢打她,他就跟誰拚命。
「羅少爺!」張嫂滿臉請求的看著他。
「璣,你先回車上去。」羅致旋霍然開口道。
「什麼?」
「張阿姨,既然如此我就不強你所難了。」他對張嫂說,「不過你可以告訴我小彗住在哪一間房間嗎?」
「就在二樓的那間。」張嫂愣一下,直接反應的抬起頭來指著二樓左邊的陽台道。
「她現在在房間嗎?」他又問。
「嗯,從昨晚到現在,早餐也沒吃。」
「謝謝,我知道了。你快進去吧,張阿姨,免得引起不必要的懷疑。」他點頭謝道。
「對不起,如果太太不在的話,我一定讓你們進去。」張嫂走到門前後又回頭說。
「沒關系,你快進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