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瞪著他,高木轍知道自己被耍了,生氣的抿緊嘴巴。
「看你這個樣子,應該不至于會打她才對。」
「你是真的在皮癢嗎?」
「有點風度,我什麼也沒說。」片桐雅之臉上的笑意更大了。
「哼!」
「真的陷下去了?當初知道你結婚的真相時,我們還以為會發生什麼事呢,沒想到……」片桐雅之表情忽然閃過一絲茫然的盯著他問︰「這是不是就叫做命中注定呢?」
斑木轍沒有回答片桐雅之,事實上他也無從答起,這是不是就叫做命中注定呢?連他自己也不知道。
和西浦瞳的緣分來得莫名其妙,原本完全不相干,甚至不認識的兩人,因為第三者而牽扯在一起,沒有過去、沒有未來,只有短暫到連雙方都不知道有多短暫的薄弱現在,這樣的命中注定根本是不值得一提的,這些根深柢固在他心中的想法,從婚前到婚後都沒有改變過,但是現在……到底它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變了?現在的他竟有種期待與她的未來,多麼不可思議的想法。
「你在想什麼,露出這麼幸福的表情?」片桐雅之好奇的盯著他問。
幸福?高木轍怔愣了一下,直覺望向窗面上反射的自己,這種表情就是所謂的幸福嗎?他從來都不知道自己也會有這種表情。
「真的,這件事告一段落後,找個時間介紹你老婆讓我們認識吧!兄弟的老婆都不認識,我們這群人也不必混了。」
「再說吧。」高木轍將目光移轉回他臉上,輕描淡寫的說。
「再……」片桐雅之不滿意的提高聲音,卻在目擊銀馬車後門偷偷模模的人影而斂起神情,穩著聲音朝他輕聲道︰「轍,你看。」
斑木轍聞言立即轉頭,意外的見到那名偷偷模模的人影,竟是牧野龍太的愛人雪姬。她這時候不待在志高氣揚的牧野龍太身邊,一個人跑到這後門來干什麼?他皺起眉頭忖度,不動聲色的靜觀其變。
「看來,我們捉到那只狐狸精了。」
「如果牧野龍太看到這種情形,不知道會有什麼反應?」高木轍冷眼看著與他在銀馬車內見過,幾可說是判若兩人的雪姬,在那名突然消失的保鏢必恭必敬下請上車,忍不住挑眉道。
「我倒比較想知道那女人的身份,看那男的對她的態度,她在他們的組織中身分一定不低。」片桐雅之沉吟的說。
「想知道她的身份還不簡單,跟上去不就得了。」高木轍邊發動車子邊說,在目標彎過轉角時立刻驅車跟上。
「女流之輩實在不該小覬,誰會知道她竟會有舉足輕重的地位。」片桐雅之有所感的嘆道,丸藤雪姬,他什麼人的資料都追查得很仔細,就只有她,一個擺明舞小姐出世被老板看上收做私人財產的女人,他沒有多加研究,看來大意失荊州這句話他得回家默背幾遍了。
「這麼說你也沒有她的資料嘍?」
「除了一些基本資料之外,沒有。」片桐雅之誠實的搖頭。
「看來不管跟蹤成功與否,今晚我們勢必要在會社里熬夜了。」高木轍嘆息道。
「別講得這麼委屈嘛!」片桐雅之看了他一眼,無聲的咧嘴饃道︰「如果你放心不下你老婆一個人在家,你大可以回去陪她,我是不會介意一個人留下來熬夜工作的,當然,我一個人也不會有什麼危險。」
斑木轍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冷道︰「糗我這麼好玩嗎?」
「我在糗你嗎?沒有吧。」他無辜的聳聳肩。
「風水輪流轉,遲早會輪到你。」
片桐雅之挑了挑眉,雖對他的話不予置評的默然不語,臉上表情卻傲然的表示,你慢慢等吧,我不會讓你等到那一天的。
「雖然你沒說話,但我還是要奉勸你一句,當心風大閃了舌頭。」高木轍勸說。
「多謝,受教了。」片桐雅之一點也不在意的對高木轍拱手笑道,想糗他?下輩子吧!
人都說狡兔有三窟,就不曾听過狡猾的狐狸有幾窟?也許這個問題值得學者們好好去研究一番,這樣一來至少下次他們想追蹤、跟蹤狐科類時,就能有些依據多防範一些,免得既白忙一場又浪費時間,片桐雅之黯然的想。
「你真的不回家嗎?」
從被雪姬擺了一道之後,便一直板著一張臉不說話,回到六本木會社又一頭鑽進電腦中的片桐雅之,突然開口道,驚得同時沉浸在電腦中的高木轍霍然驚覺時間的流逝,轉眼之間竟已超過凌晨一點。
「至少打個電話吧?」見他未有行動,片桐雅之又道,「說不一定她現在正在為你痴痴的等,你難道一點都不覺得心疼?」
「你覺得心疼嗎?那你打呀,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家的電話。」高木轍冷言冷語的說,對于片桐雅之對自己老婆的過分關心,他感到不快。
好心被雷劈,瞪著他不悅的表情,片桐雅之心底突然冒出這句話。
「喂,你這是吃哪門子的飛醋?朋友妻不可戲這句話我還知道,你再莫名其妙擺出這種表情給我看的話,小心我跟你斷交。」他不悅的警告道。
「我出去買包煙。」高木轍盯了他半晌,在一陣默然之後突然起身道。
「那正好,順便幫我帶杯左岸咖啡回來。」片桐雅之說,「不過,喏,如果左岸剛好賣完了,記得打電話回來問我要什麼,別給我亂買。」片桐雅之將桌面上的行動電話丟給他,目的不是為了他口中說出來冠冕堂皇的理由,而是為了給他打電話回家,因為自己還記得早上經過這附近惟一一座電話亭時,那上頭亮了兩個字——停用,自己怎麼能眼睜睜的看它破壞自己兄弟的幸福呢?
斑木轍看了片桐雅之一眼,什麼話也沒說的帶著他丟給自己的行動電話走出會社。買香煙是個幌子,打電話回家卻是實情,聰明如雅之,什麼都不必想就能看出他的意圖,不過也罷,至少自己現在可以少走一段距離去打公用電話。
習慣性先打往他們的小金屋,高木轍在電話響了十聲依然沒人接後掛斷,改撥大屋那邊的電話,雖說是凌晨一點,但是以她淺眠的習慣,電話在響五聲之內,應該就會被她接起來,果然電話在響完第四聲時被接起。
「喂?」
一個粗嗄、不甚好听的男子嗓音在電話那頭響起,驚得高木轍腦筋頓時一片空白,男人?!半夜怎麼會有男人在家里?不,是他打錯電話了。
「抱歉,我打錯電話了。」他連忙說道,不等對方有所反應即掛上電話,並在重新思索了一陣子之後,再次慎重的按下大屋那邊的電話號碼。
這回總不會再錯了吧?他十足把握的忖度著,怎知電話才響一聲,對方已接起,那個粗嗄、不甚好听的嗓音再度響起。
「請問你的電話號碼是……」兩方僵持的沉默了一會兒之後,高木轍終于忍不住開口。
「先別急著問我的電話號碼,你先听听這個聲音。」對方截斷他的話說道,不一會兒,高木瞳的聲音竟由那邊傳過來。
「轍?」
「瞳?」
「不要听他們的話,不要過來!」一听清楚是他,高木瞳立刻吼道,「他們想害你,不要過來!千萬不要來,轍——」
她的聲音漸遠,取而代之的是之前粗嗄難听的男人嗓音。
「听清楚嗎?還要再听一遍嗎?高木轍、西筱,或者我該稱呼你為井寬更為合適呢?」男人說道,輕柔的聲音透過話筒讓人能有不寒而栗的陰森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