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你的人生不會太無聊嗎?」
「我又不是事事都如此,我也會有沖動、不顧一切的時候呀。」梁思綺露齒一笑。
「那麼再沖動一次如何?」齊天歷伸出手輕撫她粉女敕的臉頰,誘惑著她說。
「什麼?」她有絲呆愣。
「和我結婚吧。」
「我不要!」她的反應極快速,然後對他吐吐舌頭,「想騙我?門兒都沒有!」
「思綺……」
「不要這樣子叫我可不可以?」她皺眉瞪他,「你可以像以前一樣叫我小表,或者是任何你想得到的名稱、外號,就是不要叫我的名字,我不喜歡那兩個字。」
「那我叫你小綺可以嗎?」一聳肩,齊天歷也沒問為什麼。
「好惡心。」梁思綺對他做了個鬼臉。
「你到底要怎麼樣才肯答應嫁給我,小綺?」他沒理她徑自的問。
「你到底要怎麼樣才肯放棄娶我,齊天歷?」她模仿他的表情與口氣反問他。
抿著嘴,齊天歷無言的看著她。
這個小表真的可以把人逼瘋!想他齊天歷何時曾經這樣好說歹說的說服人?通常他都是動手不動口的,如果有誰敢對他說不或得罪他,他鐵定眉頭不皺一下的打到對方跪地求饒,但卻偏偏對這個爬到他頭上動土的小表沒轍,為什麼?
「眉頭皺這麼緊不難過嗎?」見他緊擰著眉頭遲遲未出聲,梁思綺忍不住開口,「你一天三餐外加點心消夜時間都不忘說服我和你結婚,這樣子你不累嗎?打開天窗說亮話我是不會答應和你結婚的,你為什麼不干脆打消和我結婚的念頭去追求別人呢?以你這樣的毅力,我保證不出三天定會有一大票女人願意和你結婚的,你就放了我好嗎?」
「可惜那一大票女人肚子里可沒有我的孩子。」看了她一眼,齊天歷緩緩地說。
「你……你這個人怎麼這麼頑固?我都已經跟你說沒有……」
「有沒有,等你月事來了再告訴我好嗎?」他打斷她說,「現在吃飯吧,要不然菜涼了可就不好吃了。」說著他牽起她往飯桌走去。
梁思綺低著頭紅著臉任由他牽到飯桌邊去,月事?他這個男人怎麼這麼不害臊,竟然當著她的面前講這種話,真是……真是羞死人了。不過她上次來經是什麼時候?等會兒吃飽飯後她得查一查,希望一切如自己所預測的沒問題。
☆☆☆
在房間床上,梁思綺面色凝重的盯著手上的記事本,動也不動的呆坐著已有十分鐘之久,她不相信,真的不相信,世界上不會有這麼倒霉的事讓她踫上的,才這麼一次而已,她是不可能會懷孕的,不可能的,可是她的「好朋友」卻遲了一個星期。
老天!這怎麼可能?不可能的,這次經期會不準時,一定是因為她這次離家出走,生活有了極大的轉變所造成的,她以前不也有過這種經驗,因為參加一部電
視劇的演出而緊張過度,導致那個月的「好朋友」沒來嗎?
對,一定是這樣子的,因為外在環境的改變與她心理、精神上的調適,才會使得她這個月的「好朋友」遲來,相信再過幾天它就會來的,一定是這樣子的。
搖搖頭,甩開心里流竄不安的預感,梁思綺收起記事本仰躺在床上發呆,不經意地讓這一個月來的點點滴滴在心中翻騰起來。
從第一次進入這房子,被齊天歷誤認為小偷而丟出大門,到第二次住進這里,吃到生平最好吃的荷包蛋至今,沒想到時間來來去去,她在這里竟也住有一個月了,時間過得好快不是嗎?
她知道自己死皮賴臉的賴在他這里很過分,但她真的無處可去。
那一天拿了他的一千塊填飽肚子後,她本來是想找個零工打打,結果她竟沒帶身份證,只能心灰意冷的坐在速食店發呆,沒想到還是有人認出剪成短發,穿著隨便的她是「秦雯」而上前要求簽名,害她不得不落荒而逃。
而接下來的時間,不管她走到哪里相同的情形不斷的重復發生,她驚恐這些騷動會讓公司或者父母尋獲她,因此在走頭無路的情況下她只好再次躲到齊天歷這里來,而幸運的他竟收留了她。
罷開始時她有點惴惴不安的猜忌他為何肯收留她,即使直覺告訴她這個男人是個外冷內熱、表里如一,不會乘人之危的正人君子,但她依然擔心不已。然而相處幾天下來證實她的直覺是對的,他真的對她不錯,甚至還讓她感覺到家的溫馨和親友的關懷,所以她厚臉皮的賴了下來,直到那天晚上誤打誤撞地讓他侵佔了自己的身子……
唉,不知道是他太小題大作還是自己太隨便太不在意了,因為他們倆竟然可以為了那一晚的事情爭執、討論、僵持與對立好幾個星期,至今卻依然得不到任何一方的妥協。
可惡,真是煩死了,他為什麼要這麼的固執保守呢?她以為像這種事情該是女方哭天喊地的要求男方負責,而男方則推三阻四的不肯跳進婚姻的墳墓里,誰會知道這種事情到她頭上卻成了「顛鸞倒鳳」之事,她真的是剪不斷,理還亂呀。
「小綺,你睡了嗎?」門上傳來三聲敲門聲後,響起齊天歷的聲音。
梁思綺置若罔聞的繼續躺著,既沒打算起身開門,也沒應聲。
她知道他一定是要問她想不想吃消夜或者明天早餐想吃什麼之類的話,而她現在是煩得沒有心情去想那些東西,所以……
「小綺」
他又再叫一聲,但大概因為得不到回應以為她睡著了就走開,因為她沒有听到他第三次的叫喚聲。
嘆了口氣,梁思綺不由自主地想到這陣子的伙食,然後免不了再度嘆了口氣。
現在的他除了準備豐盛的三餐給她吃外,連點心、水果、消夜都不會忘記,就算他要去上班無法替她準備午餐,他都會在出門前煮好午餐放在冰箱里,然後三令五申的交代她如何用微波爐熱來吃,這才放心出門,很夸張對吧?其實一點也不,因為他始終認為她肚子里懷有他的孩子,所以才會特別關照她的飲食,而這大概就是所謂的「母憑子貴」了。她不想讓自己有酸酸的心理,卻依然忍受不住的難過起來,他之所以對她好全都是因為她肚里莫須有的小孩,如果這次的月事來後,他還會對她好,準備三餐給她吃嗎?他還會那麼柔情的對待她嗎?
柔情?全是為達目的而不擇手段的假象,只因為可能會有的孩子,他不得已為了責任而在勉強自己娶她;只因為不讓可能會有的孩子淪為私生子,他只好傾囊而出,用盡十八般武藝,包括廚藝、騙死人不償命的柔情來誘拐她進禮堂,而事實他對她的好根本不是真心真意的,因為他的心早就給了那個叫明珠的女人了。
愛上一個無心的人是天下最悲慘的事,而她卻笨得明知故犯!
是的,她竟然在無意間喜歡上齊天歷,即使她表面上依然我行我素,為結婚一事與他針鋒相對,事實上她的心竟在不知不覺間淪陷,現在剩下的只是自尊心在支持著自己而已。
原先她以為自己堅定得可以抵抗他,尤其在知道他早已心有所屬後,可惜她卻沒想到自己小看了他對女人攻城掠地的本領,因此幾個星期的攻防戰下來,她不僅失去了自己的心,更無可救藥地喜歡上他、愛上了他——即使明知他愛的是別人,而這也就是為什麼她堅持不肯答應嫁給他的主要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