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親小綿羊 第19頁

她連忙回過神,看到四只眼楮都盯著自己看,迅速站了起來,「鄭小姐這邊請,程律師處理完手邊的事情馬上過來。」

把人逮到接待室,給她倒了紅茶,又翻出基本她可能有興趣的雜志,高詠萱站在旁邊,只希望時間快點過去。

什麼叫度日如年?這就是了。

不管程佑捷在忙什麼,拜托都請他早點忙完,早點過來,早點讓她解月兌,她真的沒這樣好的風度跟鄭真恩共處一室。

相較于高詠萱的焦躁,鄭真恩顯得十分氣定神閑。

喝了一點茶,接著開始看雜志,模樣一派輕松,一望就知是千金小姐。

「那個……」鄭真恩抬起頭,「你坐啊。」

「不用了。」

比起站在旁邊的尷尬,她更討厭如坐針氈的感覺。

程佑捷既然知道有人在等,自然會加快手邊的工作速度,她只要熬一下子就好了,等下班再去吃頓好的慰勞一下自己今日的辛苦。

鄭真恩一臉奇怪,「你這樣站著不會腳酸嗎?」

「習慣了。」

腳酸算什麼,她整個人都在酸。

真搞不懂程佑捷在想什麼,鄭真恩說他知道她要來,所以兩人顯然是約好的——這個城市這麼大,他們就不恩給你約在外面見面嗎?

約來長青等就算了,居然還要她陪在這里,她又不是酒店小姐。

可惡!

第10章(1)

「其實我今天來找程佑捷,是想請他幫鄭氏談一個賠償問題。」

啊?她又沒問,這位鄭小姐怎麼自己說起來了?

何況商務賠償問題在有錢人的世界,屬于高檔機密吧,她這樣就直接跟個櫃台妹妹說好嗎?

鄭真恩看了她一眼,很溫和地笑,「你坐吧。」

催眠似的在她對面坐了下來,當兩人平時,高詠萱這才發現她比報章雜志上的照片漂亮多了——當然高詠萱覺得自己比較美,但對面的三十歲女子另有種自信風采,那是她這胸無大志的丫頭怎麼樣也學不來的。

「我父親去年就把家族生意全數交給我哥哥,兩個星期前,有個女人帶著一份文件上門,說是我爸爸年輕時的商業詐欺證據,我跟哥哥看了部分檔,已經確定是真的,出兩千萬跟她買,她不肯,加到五千萬、八千萬都不肯,直接問她想要多少,那女人獅子大開口,她不要現金,她要求鄭氏每年純利潤的百分之十給她做封口費。」

斑詠萱忍不住驚呼,「百分之十?」

搶劫也賺不了這麼快啊。

鄭氏每年百分之十的純利可以在夏威夷買海邊豪華別墅,然後買飛機跟游艇當交通工具開了。

「爸爸已經退休了,我們不想爸爸煩心,一定要將這件事情壓下來,可是要談這種事情,又不能隨便找人,一個耳語可能就會讓公司商譽受損,所以我上個星期開始一直找程佑捷,不過他很忙,不肯接這個案子,只說替我轉介另外一個口風很緊的律師,我沒辦法,只好過來找他。」

程佑捷居然不肯接?太詭異了,有錢干嗎不賺,像她,就是為了五斗米折腰的好例子。

這陣子以來,她已經了解了一件事——過去是虛幻的,薪水才是真實的。

「程律師他……剛出院沒多久,很多東西等他處理。」

「我知道,所以我親自來插隊。」

然後安靜下來。

餅了一會,鄭真恩才又開口,「你怎麼不問,程佑捷為什麼不接?」

「我們不能問這種問題,官司就是隱私,我們只能問,請問找哪位律師,請問要咖啡還是紅茶,以及,請問要預約幾點。」

鄭真恩看著她,眼中有著研究的神情,「原來如此。」

斑詠萱被她看得有點毛,想離開,但又不好把她放在這里,只能勉強自己,讓表情看起來盡量愉快一點。

鄭真恩微微一笑,「我跟程佑捷認識很久了。」

我知道。

「以前還曾經交往過。」

這我也清楚。

「其實他是一個很好的男朋友,不過我過慣好日子了,看到東西就想買,沒辦法繼續跟他捱下去,一個月幾萬塊的收入,談談戀愛還可以,可是牽扯到柴米油鹽,就覺得有點勉強,後來就因為這樣分手了。」

斑詠萱真想把耳朵捂起來。

真個鄭真恩怎麼搞的,一下跟她說商務賠償,一下又跟她說自己的情史,她完全不想听啊,討厭。

「分手歸分手,我還是很想他,終于下定決心想找他復合時,他說已經另外有了女朋友,而且不住原本那里了,要我把他的電話刪除。」

斑詠萱第一次發現自己毅力竟然,居然可以在這麼尷尬的狀況下,還沒有從椅子上跳起來,太了不起了。

丙然是身體健壯派的中堅分子,遇到再想暈倒的狀況都不會暈倒。

「後來我要求媽媽騙他說我生病了,很嚴重,不肯做治療,讓他來陪陪我,媽媽拗不過我,只好打給他,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地哭訴——因為這樣,他又短暫地回到我身邊,媽媽跟鄭氏醫院的醫生都陪我演戲,他每次問醫生我生什麼病,醫生就會跟他說這事病人隱私,不能透露的,總之,現在看起來雖然好好的,但其實身體正在受到侵害,他沒想過我居然會騙他,就信了。」

鄭真恩露出些微自嘲的笑容,「雖然他很關心我,但我也明白,那種關心只是限于道義,跟愛情無關,他的短信都是,真恩,該吃藥了,真恩,明天有檢查,早餐記得空月復,一天三次,比機器人還準時,可是我等啊等,就是等不到那種看女朋友的眼神。」

頓了一下,鄭真恩繼續說。「有一次他帶我去大學同學聚會,喝醉了,喊了別人的名字,雖然不知道是誰,但我知道那不是我,他喝醉時會哭的,我看到他泛紅的眼眶時,才終于醒過來,原來愛情沒了就是沒了,當我離開他的時候,他就也離開我了,他可以給我關心,但沒辦法再給我愛。」

斑詠萱怔住了,內心酸酸澀澀,五味雜陳。

原來是這樣……

他不是跟前女友復合,而是一位前女友病了。

斑詠萱張開,想說些什麼,但後來終究什麼都沒說——雖然她還是覺得有點莫名其妙,但老實說,這又比她之前所認定的事實還要好一些。

僅僅一些而已。

就大層面來說,及時抓住健康的高詠萱是獲利最多的,所以她只是哀,卻沒有怨,誠實來說,鄭真恩也間接算是她的救命恩人——當這樣想之後,高詠萱就覺得自己好過多了,就像媽媽說的,很多時候是命中注定。

斑詠萱也這樣認為,除了這四個字,很難有更好的解釋了。

「我跟他坦白後,被他罵了一頓,我在他心里已經信用破產,所以他怎麼樣都不肯幫我這次。」鄭真恩嘆了一口氣,「可是不找他我又能找誰,找誰我都擔心,只有他,我確定是不會外漏消息的。」

「我們的律師是有職業道德的,你應該相信他們。」

「沒辦法,我天性多疑。」鄭真恩約略地說了程佑捷母親害她信用不良的事情,「因為這樣,他對我始終有一份愧疚,這件事情,我只能相信他。」

斑詠萱呆呆的,正想再說什麼的時候,有人敲了門。

程佑捷進來了。

看到鄭真恩,他露出一個奇怪的呃笑容,「我說了不會接,你回去吧。」

鄭真恩嘆口氣,表情很是請托,「我知道決定權在你,但是,先听听就好,你听完再考慮要不要接。」

「我只有半小時。」

「那也夠了。」

斑詠萱立刻站了起來,稍微欠身點頭示意後,門板一開一合,小身影已經消失在視線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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