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親小狐狸 第10頁

喜歡的男人……

讓我們當好朋友……

賀以捷內心好像打翻了調味罐一樣,所有的味道全部散在一起。

仔細想想,似乎,他從來沒有顧及到她的感覺──從一開始想要撮合她跟齊藤,到後來賞櫻落跑記,一路都以他奇怪的男性思維進行,好像從來沒有顧及她的想法。

她跟她的朋友聊了很久,雖然感覺得到她極力壓低聲音,但由于室內實在是太安靜了,所以那些內容還是一字不漏飄入他耳朵。

終于她說完電話。

就在賀以捷以為可以松一口氣的時候,沒想到卻听見她走到沙發邊的聲音,一雙小手輕輕模過他的額頭,鼻梁,臉頰,下巴,然後感覺到有什麼軟軟的東西印上他的臉頰。

賀以捷腦袋轟的一聲,現在他只期望自己別臉紅──雖然這一切真的讓人感覺到非常的臉紅。

***

賀以捷已經是第三次在恆星中庭等夏若晴了。

第一次去吃火鍋,第二次她跟同事約好要去唱歌,只簡單問候了一下,第三次就是今天。

說真的,在這之前,他從來沒想過恆星商業辦公大樓的人有這麼多。

明明就是同一棟大樓,但除了電梯里那次之外,他與夏若晴再也沒有偶然遇到過,按照她去年七月就在這里打工的時間來算,偶然的機率是半年一次。

半年一次啊……

但他為什麼一天到晚在一樓中庭跟頂樓咖啡廳遇到熟面孔?為什麼一樣是機率,他想遇的遇不到,沒特別想遇到的,卻一天到晚出現在視力範圍內?

隨著叮的一聲,他又看到那件粉紅絨毛外套。

夏若晴看到他,似乎很驚訝,驚訝中又帶著一點難言的笑,「我怎麼覺得老是在中庭看到你?」

那是因為我只能在中庭等你啊──當然這種話是不能說出口的。

「要不要一起去看電影?」

她搖了搖頭,「我今天有點累。」

「怎麼了?工作量太大,還是有點跟不上?」

政論一直是屬于難度極高的雜志,除了得敏銳精準之外,一周一刊讓所有的編輯永遠跟時間在賽跑。

「都不是,只是睡眠有點不太夠。」

「那我送你去車站吧。」

她搖了搖頭,想想,又點了一下頭,兩秒後,再度搖了搖頭,然後長長的吁了一口氣,點了點頭。

從恆星到捷運站,會經過信義區的新光三越,情人節才剛過,人行道上的路樹依然裝飾著藍色小燈泡,夜間看來,宛如燈海隧道。

天氣冷,夏若晴的雙手都放在口袋中,一步一步的跟著他。

「那個……」

「那個……」

兩人同時開口。

「你先。」

「你先。」

依然同時。

連續兩次的巧合讓夏若晴先是一怔,繼而笑了出來,依然是清澈的眼神,微微上揚的眼角。

「我先說吧。」她干干淨淨的眼楮直直看著他,「我知道你在中庭等我是有話跟我說,其實我大概知道你要跟我說什麼,所以你不用講,也不用擔心,過去的事情就過去了,我不會放在心上,我們好好當同事吧。」

賀以捷聞言皺起眉,突然間想起裝睡那天听到的話──我只是不想從喜歡的男人口中听見「過去的事情都過去了,讓我們當好朋友」這句話而已。

雖然她完全誤解了他等她的動機,但說來說去,還不都是他的原因。

但他又不能說,啊,不好意思。那天在沙發上是裝睡,所以听到你跟朋友的對話,我真的不記得最後一個簡訊說了什麼,但不管是什麼,如果讓你不舒服,那都不是我所希望的。

老實說,他真的很想知道自己最後的那通簡訊有多混帳。

他一定要問出來,當然不是現在。

現在最重要的課題是讓她知道,他等她不是為了跟她劃清界限,相反的,是因為他再也不想勉強自己了,所以,他要朝她前進。

「你要听實話嗎?」

「嗯。」

「老實說,我在樓下等你,就是想問你要不要一起去看電影而已。」

夏若晴看著他,一臉懷疑。

「真的。」他從外套口袋掏出兩張小紙片,「雖然是電影公司招待編輯的公關品,但真的是電影票。」

她伸手把小紙片拿過來,細細看了一下,「真的是電影票。」

「本來就是電影票。」

雖然這兩張是他向電影編輯買來的。只因為不想給她那種「特別跑去買」的壓力,「既然有免費票,不看白不看」比較適合現在的他們。

她抬起頭,「可是你為什麼要約我看電影呢?」

因為──唉,這該怎麼說才好。

去年的他為了兄弟仁義,所以在發現自己喜歡上她之後,第一個反射動作是趕緊吃完便當,然後送她去車站。

然後她約他一起去賞晨櫻的簡訊又被他擱置,結果回了一個連自己也記不得的東西,雖然不知道內容是什麼,可以確定的是,那絕對釋放出某種程度的不友善,她覺得他討厭她。

所以她對他的行為都另有解讀。

一般人的想法應該是「他喜歡我,所以約我看電影」,但她的想法卻是「他不是討厭我嗎,那為什麼要約我看電影?」

想解釋,又很難解釋。

賀以捷決定用行動表示──也許不是最快,但是,絕對是最有誠意的,因為行為勝過語言。

「夏若晴,你這麼喜歡吃,要不要來我這里?我缺一個日文翻譯。」

她看著他,雙眼慢慢綻出笑意,「可以嗎?」

「當然可以,我會跟傅名蘭說,說好了,你就過來。」

眼前這個全身裹在絨毛大衣中的女生,可愛的臉孔就這樣對著他,眼神桃花無比,但是表情卻又清純無比,他突然想起去年四月時的櫻花樹下,當時她也是這樣看著他。

他被她看得很想吻她,無論是當時,抑或者現在。

只是,當時不能,現在也是。

至少他要先告訴她三件事,第一,我沒討厭你,第二,我喜歡你,第三,我早在之前就已經開始喜歡你。

***

「幻影俱樂部」多年來都是賀以捷糜爛的地方之一。

有紐約時尚大師設計的迷離式空間,有昏黃到剛好的燈光,以及一流DJ混出來的沙發音樂,簡單來說,就是燈光美,氣氛佳,因此多年來都是他們一大群編輯的最愛,每個月至少會來個一兩次,聊天放松,順便增進彼此感情。

大老板很喜歡他們這樣,因為是同一間出版社,總編輯們感情越好,那麼對于公司就越有利。

賀以捷每次來都十分放松享受,但今天他很明白,絕對不能放松,相反的,他要保持清醒,好完成任務。

他要把夏若晴從傅名蘭那邊調過來。

即使借人這種事情在他們這種百人出版社是十分稀松平常,但由于他不想讓人家看出他是因為私心的緣故,所以對于淑芬的辭職,他也做了幾個面談,當然無論多優秀,一律不通知。

他就是要等到農歷春節過後,趁聚會跟傅名蘭要人。

今天正是時機。

幾杯下肚,幾個人一如往常的抱怨起來。

最大的痛苦莫過于人員流動大。

「我今年已經面試五次了。」負責旅游雜志的東佑說,「不知道為什麼,今年那些來應征編輯助理的人都以為,旅游雜志就是公司花錢請你去玩,還可以住五星級飯店,一旦發現那些是資深編輯才能擔任的,而自己所做的只是整理文稿後,馬上開始吱吱叫,我不知道別家旅游雜志怎麼做啦,但我們就是這樣啊,何況,我應征的本來就是編輯助理,又不是應征旅游助理。」

眾人紛紛點頭。

雖然各家情況不同,但天兵是人人會遇到,這例子讓大家非常的有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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