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當然,不過,一定有什麼東西讓他們會這樣不約而同。」許君澤的笑容中有一抹自信,「妳等著,我會找出來。」
「怎麼找啊?人家又不會光明正大的說秘招在哪里。」
「人家不講,妳就不會去套嗎?嘴巴就是要拿來問的,找人多的地方多聊,聲音大點,吸引別人注意,這樣自然就會有那種喜歡顯示自己很有辦法的人跳出來,他會很得意,妳只要听,點頭,微笑,附和,資訊就會源源不絕。」
莫佳旋點點頭,「你耍詐就對了。」
許君澤更正她,「這叫兵不厭詐。」
「還不是一樣。」
「完全不一樣。」他一臉莫測高深,「不過我想以妳的智商,永遠不會懂其中的差異。」
「喂--」
在她抗辯之前,許君澤很快的又開口,「既然已經進來了,就不用一直黏在一起,妳自己找娛樂玩,等我問到想問的東西再去找妳,就這樣吧!」
說完,他就徑自離開。
莫佳旋看他朝吧台走去,先找了酒保攀談,果然沒多久,旁邊一個穿著亞曼尼的男人加入了對話,許君澤一臉見獵欣喜,果然開始點頭,附和,贊賞,就在那樣的氣氛下,亞曼尼越說越起勁。
「妳是……莫佳旋對吧?」
咦?誰?
莫佳旋轉過頭,看到一張陽光笑臉正對她笑,是有點面熟啦,可是她記性不是很好,如果沒有常見面,就容易忘記。
「妳打扮成這樣,我真的差一點認不出來。」
別說你認不出來,就連我自己照鏡子,都是一百萬個陌生--莫佳旋想。
不過,到底是誰啊?任憑她怎想,就是沒有辦法把眼前的人跟記憶中的任何一個名字重迭起來。
基于禮貌,只能尷尬的微笑。
「妳是業務性來賓嗎?」
「嗯,算吧!」其實是間諜。
「我就知道,因為妳看起來不像來玩的。」陽光笑臉男完全沒有發現自己根本不在別人的記憶名單里,自顧的說︰「妳說這世界有多小,走到宜蘭還會踫見,台灣這麼大,飯店這麼多,我們剛好是新人的朋友,真是太巧了。」
「是……啊。」
「之前我還以為沒有機會再看到妳呢,我同事後來有打電話給妳的朋友,不過好像還是沒辦法來電……」
我同事?妳朋友?
啊,是他啊。
莫佳旋想起來了,那個那個那個,何子浩!
在泰國的游樂園跟她搭訕的竹科人,那時候她以為他要搭訕的對象是小紗,沒想到真的是她。
可惜他不是她喜歡的型,所以只是禮貌交談,並沒有留下電話,反倒是小紗跟他一個姓賴的同事好像有點來電,原以為小紗還在模索兩人的個性,沒想到男生早被小紗判出局。
唉呦,早點報出名字嘛,害她想半天--不過,他怎麼會在這里啊?
「我們公司跟女方家族企業關系不錯,零件方面合作得滿久的,所以要派人來友善出席。」何子浩看起來似乎十分愉快,「妳呢?」
「我……其實我才剛加入這家新的公司沒多久,很多事情還在模索,今天只是陪老板出席而已。」
「妳換工作啦?」
「嗯。」
「我記得妳那時候說滿喜歡在婚紗公司上班的,怎麼說換就換。」
「唉。」前面言不由衷半天,但這聲嘆息倒是貨真價實,「我現在覺得這世界沒有什麼絕對的事情,也沒有什麼是不可能發生的事情。」
大概是听出她的無奈,何子浩沒再多問。
罷好這時候侍者經過,他順手拿了兩杯酒,「喏,喝吧!」
「這酒精濃度不知道多少?」
「放心吧!最多就是香檳,他們也怕客人暍醉鬧事麻煩,何況大飯店里,就算妳倒在走廊上,也會有人把妳送回房間的。」
也是。
莫佳旋接過杯子,啜了一口,甜甜的,味道還不壞。
DJ台上的外國口J放了BossaNova,佣懶搖曳的音樂流泄在游泳池旁,在燈光之下,游泳池波光閃閃。
兩杯下肚,她覺得肚子熱了起來。
她用手揚了掮已經泛紅的臉頰,呼,那是什麼鬼香檳,在嘴巴是甜的,下了肚子卻有威士忌的後勁。
兩杯就臉紅肚子熱,要喝多了還得了。
「要不要去跳舞?」何子浩說。
「我不太會欸。」
「很簡單的,就像這樣。」他示範著,「左邊搖搖,右邊搖搖,左邊搖搖,右邊搖搖。」
頭有點昏。
「跟著我,很容易的。」不由分說,何子浩拉起她朝草皮走去。
很多人在上面跳舞,都是隨興而隨意的。
何子浩將她拉到人群中,「這樣比較有安全感吧!在外面的人看不到。」
「嗯。」
「來。」雙手摟上了她的腰,「跳舞吧!」
原來如此。
正當許君澤解除了自己的疑惑,想回頭找莫佳旋的時候,卻發現她不在自己的視線里。
他很明白她的個性--被交代不要亂跑,她就不會亂跑。
場地不大,他繞了兩圈卻沒看到她的人影。
去洗手間嗎?
不可能,他既然跟她說了要她自己在里面玩,她就會在里面玩,要出去會跟他報備一下……現在人到哪里去了?
「可樂跟汽水。」流動服務生的聲音打斷他的思緒。
只見服務生將托盤上的空杯推到吧台,臉上略顯無奈,「經理說現在不要提供高酒精的東西了。」
「派對不就是要喝酒?」
「問題是有人不會喝啊,你的酒那麼甜,一下子喝下肚子,根本不知道後勁有多強,剛剛有個穿白色衣服的女人醉到連路都不會走,被一個男的抱上去,美美說听到那男的在問女的房號,忘了是十八樓哪個房間,送是送上去了,但有沒有後續就不知道了--」
是莫佳旋!
許君澤說不上來什麼心情,連忙就往外沖去--醉了?跟一個男人在一起?什麼時候?為什麼他會沒有注意?
飯店那條被他嫌不夠氣派的走廊在這時候顯得好長。
好不容易沖到電梯,等待的時間也是度秒如年。
終于進入電梯,開始向上爬升。
五樓,十樓,十五樓,十八樓。
他的房間在電梯左邊,她在他旁邊,一八一九。
門扉只是輕掩,並沒有完全闔上,細小的門縫中,傳來些許的聲音--「你走開!」
「別這樣,我們在泰國認識,又在這里踫到,當然是緣分,出來玩玩高興一點,妳不說,我不說,不會有人知道。」
「不要……」破碎的聲音,「走開……」
許君澤推開了門,看到莫佳旋被壓倒在床上,鞋子一只已經踢落,白色的小禮服被扯下一半,正在奮力的掙扎。
而她的身上有個男人。
不管她明確的拒絕與反抗,一臉興奮的撕扯她身上的衣裳。
在許君澤有想法之前,他的身體已經自行行動--他抓起了那男人,然後狠狠的打了他一拳。
男人整個人倒在地上,搗著臉,模樣看起來十分痛苦。
「滾!」
男人看了他一眼,大概是知道佔不到便宜,丟下一句髒話,罵罵咧咧的離開。
房間一下靜了下來。
莫佳旋還倒在床上。
許君澤拉過薄被,蓋住她半果的身體,心里很想罵她,罵她不會喝酒就不要喝酒,罵她怎麼會笨到跟一個狂上房間,罵她遇到危險怎麼不大聲叫……但不知道為什麼看到她的臉之後,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嘆了一口氣,他模模她的頭,「洗個澡,早點睡吧!有什麼事情打電話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