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央柰微笑起來,她記得這首歌,在星星花坊後面的玻璃屋中,那是她第一次跳舞,當時他們都有些笨拙,但現在,袁希珩已經很會帶舞了,她只要跟著他的腳步就好,一點也不費力。
只要跟著他的腳步就好,一點也不費力……
「央柰,妳跟我去高雄好不好?」
「我……不要。」
她的答案似乎在他意料之中似的,他一點生氣的樣子都沒有,只是順著她的話語延續下去,「為什麼不要?」
「我對高雄不熟,而且,我的家人都在台北。」
「我當妳的家人啊。」
「你當我的……家人?」
他在講什麼?他懂不懂家人的意思?要有血緣或者是法律的關系才能叫家人,他要當家人,怎麼可能……啊!難道……不會吧?!
相對于央柰的驚愕,袁希珩顯得自在多了。
「妳真的老是忘記重要的事情耶。」他神情愉悅的說,「小央。」
央柰睜大眼楮,小小小小央?!已經好多年沒有人這樣叫她了,那只有在很久很久以前,才有人叫過她小央,那個時候他已經搬到美麗街了嗎?應該還沒吧,這不該是他會知道的事情,除非他有去問過那些真真正正跟她從小玩到大的玩伴,但是他為什麼要那樣做?
「我那時不是跟妳說了嗎,『央柰,等妳長大以後,要煮菜給我的小孩吃,別忘記喔』,妳還點頭說好,可是才隔一天,妳就忘光光,好像沒有這件事情一樣。」
嗯……好像……真有那麼一回事……
某年的夏天,他要她學煮菜,然後她乖乖的學了。某年的夏天,在花房里,他「疑似」真的說了這些話……
央柰皺起眉,可是,為什麼是她呢?
看著袁希珩,央柰小心翼翼的問︰「你其實是喜歡央樨的吧,她又漂亮、又聰明、又優雅。」
「我當央樨是妹妹。」
「可是我跟央樨長得一樣啊。」
「妳跟央樨長得不一樣,就算都坐著不動,我十公尺外就可以分出你們誰是誰,更別說習慣跟小動作都不同了。」
「為什麼是我?」
「我就喜歡妳啊,央樨很優秀沒錯,可是,我跟你在一起比較輕松,妳記不記得我們常常在河堤旁邊一坐就是整個下午,在別人眼里不講話的我們很奇怪,可是我卻不會那樣覺得,我一直很珍惜那些時光。」
真的嗎?
她可以相信嗎?
央柰一直以為她與袁希衡的感情是分離的感情,她對他,他對央樨,然後各自存在,一輩子不會有交集,可是,現在他卻告訴她「我就是喜歡妳」,「就是」耶,很肯定,完全不懷疑。
那感覺好像她跟老天爺說「給我兩百萬」後,天上突然飄下來一張與頭獎號碼完全一樣的發票,那般的令人不敢置信,雖然是好事,但是因為太突然了,所以反而顯得不真實。
「其實,你是追不到央樨才退而求其次吧!版訴你,我可沒那麼隨便喔,我雖然不像央樨那麼出色,可是我就是我,我不會當任何人的替身,就算對象是你也一樣……」
央柰一邊走,一邊念個不停的時候,袁希珩突然抓過她的手臂,一個彎身,便往他的唇瓣吻去。
靈巧的舌探入她的唇間。
央柰呆呆的,只能任由他吻著、吻著、吻著……
海風咸咸的,海潮的聲音在耳邊翻覆,他的吻好溫柔,微涼氛圍里唯一的甜蜜溫度……似曾相識的感覺……
央柰睜大了眼,她想起來了。
袁希珩吻過她,在、在……的時候。
第十章
在歷經高五生涯後,央柰終于在二十一歲時勉強考上大學,聖瑪莉學院的中文系。
一方面是分數不高,另一方面,簡介做得很吸引人,艷陽、碧海,寬廣的校園配上林蔭大道,很像她對「飛越比佛利」影集中的那種華麗學校的印象,因此央柰沒有考慮很久。
那時,央樨已經大四了,袁希珩也早當兵回來,並在教授的推薦下,進入一家近幾年才崛起的律師事務所。
央樨有點小成熟,袁希珩……已經完全是社會人士了。
他不知道在忙什麼,總是早出晚歸,連沈老爹都感覺到了。
有一次,吃晚飯的時候,沈老爹突然說︰「袁希珩最近怎麼這麼少來我們家?以前不是一、兩天就過來一次嗎?最近在忙?」
面對沈老爹突然轉過來的眼光,央柰有點莫名其妙,「干麻看我?」
「你們不是在交往嗎?」
央柰正在喝飲料,一听,大嗆起來,「我們……沒有。」
「爸爸沒有阻止你們的意思,袁希珩這孩子很好,我很喜歡。」
我比你更喜歡,央柰想。
但是沒有就是沒有,人可以有感情,但不可以自作多情,而且萬一老爸一直嘴巴失控傳出去,說不定她跟袁希珩就連朋友也做不成了。
「你們還以為爸爸真的不知道啊。」沈老爹露出一種「太小看我」的表情,「看他這麼常來我們家就知道了,他對花藝又沒有興趣,如果不是為了追女孩子,誰會跑得那麼勤快……」嘰哩呱啦、嘰哩呱啦。
正當央柰有點受不了的時候,門上的風鈴響了。
央柰連忙藉此開溜,「有客人來了。」
跑到外廳,這才發現來的不是客人,是袁希珩—他這陣子很忙,央柰已經一個多月沒見到他了。
四十天,說多不多,說少也不少,以前他當兵的時候,他們還有更久沒見過呢,只是,現在的感覺很不一樣。
袁希珩輕捏了她的臉,笑,「怎麼?不認識我?」
「才不是呢,只是,」她看了看他的西裝以及手提電腦,「感覺有點怪,很像別人耶。」
「什麼別人,看清楚,是我。」
「我知道。你最近不是很忙嗎?怎麼有空過來?」
「來帶妳去一個地方。」
「哪里?」央柰看著他,突然興起想惡作劇的感覺,「看我二十一歲了,想帶我去開房間喔?」
「沈央柰!」
她的臉一下被捏著提上了,耳邊是袁希珩又好氣、又好笑的聲音,「從哪里學的?」
「開玩笑的啦,哈哈。」
「鞋子穿好,我帶妳出去。」然後袁希珩對著里面喊,「伯父,我帶央柰出去一下,大概兩、三個小時後回來。」
里面傳來沈老爹說「沒問題」的聲音,兩人便出門去了。
美麗街,還是小小的、窄窄的,袁希珩將車子停在巷口處—央柰知道他買了車,不過,還是第一次看到實體。
車子一路北走,里面流泄著卡本特的精選拌曲。
兩人一路說說笑笑,時間過得很快,就再央柰沒有注意到車窗旁邊的景物時,車子已經停了下來。
午後六點的夏日沙灘。
天色仍然明亮,海邊上還有三兩人群,袁希珩率先月兌了鞋子,央柰有樣學樣,赤腳踩在留有夏日余溫的細沙里。
「好舒服喔。」央柰用指尖輕戳著沙地,「很溫暖耶。」
她曾經在這個時間來過海邊,也曾經赤著腳在海邊走路,但是,從來沒有試著將兩者混在一起,感覺好新鮮。
「袁希珩,你怎麼都不說話?」
央柰抬起頭,剛好將他微笑的眼神接個正著,一時間,有點心跳加快。
頸後……有點熱。
「你干麻這樣看我啦?」
「妳可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