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來 第6頁

天哪!她在想什麼?她居然渴望被他征服?

愛情真的來了嗎?

「是妳嗎?」

房里傳來他的問聲,聲音近得像是就站在門後。

娜娜嫣然巧笑。「是我!」

敝了,雖然他沒有指名道姓,但她就是認為他指的「妳」是自己。

七天來,他沒有外出,沒有訪客,也沒有撥房間電話的紀錄,因為太想知道他的身分了,她甚至無聊到會幻想他是不是那種宇宙飛船偏離航道,掉落到地球的外星人,所以才會沒有身分,一直躲在這里。

「進來吧。」

一听到這三個字,她馬上打開房門。

他果然就站在門邊。

看到他,她的精神都來了,拿出大包包里的便當,笑意堆在唇邊。

「這個給你吃!」怕酷酷的他拒絕,她連忙解釋,「不是我做的,是我家的幫佣阿姨做的,菜太多了,只有兩個人吃不完也是浪費,所以就裝來給你吃,你應該還沒吃東西吧?泡面吃多了對身體不好,趁熱把便當吃了吧。」

他接過便當,打開便當盒端詳著,表情一如過去幾天,深不可測。

她緊張的看著他。

他是不是不想吃啊?

還是他討厭想用「親手做的便當」綁住男人的胃和男人的心的女人?

她可不是那種女人,千萬不要誤會她了,就算她真的對他有感覺,也絕不會想用廚藝來擄獲他,那樣太低級了,她純粹只是同情他吃得不好而已。

「真的不是我做的!」她睜大了眼解釋。「我的手藝沒那麼好,不不不,我可以說是毫無手藝可言,因為我根本就不會煮飯。」

他任由她去解釋,看了便當半晌後,忽然冒出四個字。

「上官圖真。」

「啊?」娜娜的眼楮睜得更大了,模樣有些天真。

他這個人還真是惜話如金,每次都不肯講多一點,讓有膽無謀、心思毫不敏銳的她都听不懂。

「我叫上官圖真,圖畫的圖,真假的真。」

她的心怦怦的跳。

上官圖真--復姓上官,這名字真適合他,真是個好名字,她放心了,原來他不是外星人。

「哦,好,我知道了。」閃動著睫毛,她的喜悅肯定已經明白表現在臉上了。「我叫……」她打算來個禮尚往來,自我介紹。

「孟群娜。」他接口。

「你怎麼知道?」她呆了一呆,瞠大杏眼。

原來他暗暗打听過她……

炳,好高興哦,今天老天爺給她的禮物實在太多了。

他看著她飛揚明媚的俏臉。「妳的識別證上有寫。」

第八天--

「這是我老爸的衣服,雖然很俗氣,不過你先頂著先。」

她老爸已經去大陸考察兩個月了,老人家他雄心壯志,想去大陸開凡賽斯的分館,預計要考察五個月才會回來,因此她搜刮了幾件老爸的衣服來給上官圖真替換,省得他老是穿那件黑襯衫。

「謝謝。」這是上官圖真最常對她說的話。

娜娜沒什麼的一笑。「只是幾件舊衣服,不必那麼客氣。」

其實她想買全新的給他,可是又怕她的心意對他太沉重了,才會靈機一動,拿她老爸的衣服給他換。

「今天要我幫你洗頭嗎?」她可是很樂意為他服務的。

他凝視著她,緩慢點了點頭。「好。」

「那來吧!」她的語氣輕快飛揚,正準備卷起衣袖跟他進浴室,隔壁忽然傳來乒乒乓乓的巨大聲音。

「怎麼回事啊?」聲音大得非常離譜。「你等我一下,我去看看!」

她大步旋身要定,他忽拉住她的手,看住她的眼神很認真。「要不要我跟妳去?」

她嫣然一笑。

他在擔心她的安危耶!

「沒關系,你在這里等我就行了,我有對講機,隨時可以向櫃?求救。」

她沒說的是,她在國中時就曾在全國中正杯空手道錦標賽奪得兩面金牌,她絕不是小綿羊。

「妳自己小心。」他松了手。

娜娜又輕揚起睫毛,唇邊有著滿滿的笑意。「知道了!」不知道為什麼,她就是不由自主的想笑。

她帶著輕快的心情翩然走下樓,快步走到隔壁車庫。

她取出遙控器,先打開車庫偷听,那嚇人的乓乓之聲還是不絕于耳。

她肯定房里的人在打架,這種事也不是第一次發生了,不稀奇。

叩叩叩!

她把門板敲得超級大聲。

「您好,我是經理孟群娜,有客人抗議你們的聲音太大了,請開門好嗎?」

遲疑了一會兒,門緩緩打開了。

室內一片慘不忍睹。

椅子被砸爛了,台燈也遭池魚之殃,枕頭不在床上而在地上,浴室前的踏墊不在地上而在床上,玻璃杯碎得一塌胡涂。

而房里的兩個人,一男一女,此刻外型都像瘋子。

娜娜挑起一邊眉毛,冷淡的看著狼狽的他們。

「兩位,需要報警處理嗎?」

雪特!她在心中開罵一圈,竟然如此荼毒她家的物品,不想活了是吧?

男客連忙息事寧人地開口,「沒事、沒事,不要報警,我們只是在玩而已。」

娜娜瞪視著那個睜眼說瞎話的男人。

沒事?玩?

玩什麼能玩成這樣?

他眼楮都黑了,假發被扯得斜一半,露出半顆光頭,那女的嘴都歪了,畫的眉毛也都掉了,這樣還說沒事?

「你背後原本的刺青是什麼?」這個問題她老早就想問他了。

第九天早上,如往常一樣,娜娜送來早餐給上官圖真,然後小心翼翼地替他擦藥。

他勁瘦的背部全是傷,某些沒傷到的地方看得出刺青的痕跡,看樣子刺青的範圍相當大。

「玫瑰。」

她擦藥的手勢停頓了下。「啊?」

一個大男人,而且還是外型和氣質都很酷的大男人,在背部刺上玫瑰,還那麼大一朵?

「我母親名叫玫瑰。」他的聲音虔誠得像在祈禱。

「哦--」她心里酸酸的頗不是滋味。「原來是這樣啊。」

他是有戀母情結嗎?

據說這種男人找老婆的時候都會以老媽為準則,而那種被兒子過分重視的老媽還會跟媳婦搶兒子,粉可怕。

「她因生我而難產。」

听到上官圖真慢半拍傳來的話,娜娜一怔。

適才不以為然的情緒瞬間飛走了。

她誤解他了,他沒有戀母情結,只是因為自責才會刺上母親的名字。

「那你一定很難過。」她清了清喉嚨。「其實,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生死有命,富貴在天,你也不必太在意了,那是醫學不發達,並不是你的錯,如果你母親沒有因難產而死,也會因為別的因素而死,你就不要耿耿于懷了。」

天哪!她在語無倫次些什麼?她真的很不會安慰人耶。

「妳相信人死了,會在天上守護她不放心的人嗎?」他忽然正色的問她。

娜娜怔了怔,回答,「我相信。」

即使沒看到他的表情,她也可以從他的聲音里想象,他說話時一定是緊蹙著濃眉,滿眼郁結。

「妳相信?」他沒想過會有人認同他這可笑的想法。

「對啊!」她揚揚眉梢。「每當我房間亂得不象話,或是我進浴室隨便洗個戰斗澡就出來時,我就會感應到我死去的老媽在我頭上搖頭嘆息,怨嘆自己沒把我教好,煩惱我以後怎麼嫁得出去。」

驀地,他喉間逸出一記類似笑的聲音。

她驚奇的揚起了眉,有些困惑。

「你在笑嗎?」九天了,她沒看他笑過,也沒听他笑過,而剛剛……她不確定耶,他是在笑沒錯吧?

他轉頭看著驚駭中的她,有型的唇,勾起一抹她看得見的笑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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