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林嫡女(下) 第19頁

皇帝一年到頭都在皇宮,想要刺殺他談何容易,一年一度的秋獵皇帝才會從皇宮出來,任何想要他性命的人都不會放過這機會。

秋月搖了搖頭,「奴婢一整天都在帳篷里守著郡主,對外邊的事情並不清楚。」

春風擰著眉頭回想了下,「郡主,外邊並未听到有關這一方面的消息,恐怕是被刻意壓下,不過,奴婢曾看到王爺的手下抓了幾個行跡可疑的人,如果您想要知道,恐怕得去問王爺。」

她眼珠子轉了轉後搖搖頭,繼續吃著自己的粥,「算了,這不是我該管的。」

這事有西疆王處理,應該很快就能查出幕後主使者跟動機,她只要在一旁看熱鬧就好。

她連吃了三碗粥,覺得肚子有點撐,決定到外頭去走走幫助消化,便放下筷子站起身。「我出去散步消食,你們別跟著我。」

「不行啊郡主,外邊現在很危險,也不知道會不會突然再蹦出猛獸,現在在圍場的人是人人自危啊!」春風一听趕緊向前阻止她。

「圍場沒有士兵守衛了嗎?」

「當然有。」春風點頭。

「既然有,那還有什麼好擔心的,我又不走出營地,只在營地內散步。」

「那……郡主,您千萬要小心注意安危。」

「行了,你們也趕緊用膳吧,我走走就回來。」

何若薇一走出帳篷,就發現今天的圍場氣氛比昨日緊張數倍,就擔心那些猛獸會再度集結沖進營地,因此守備的士兵們一個個是神情嚴肅、小心戒備。

在營地里走了一圈發現這氣氛太過于壓抑,讓她頓時覺得很無趣,本打算干脆就回自己營帳,免得讓人擔心,卻發現自己不知道什麼時候走到了單遠雄療傷的帳篷附近,站在原地有些舉棋不定,不知該過去看看單遠雄,還是該走人?

既然來到這里不進去看看單世伯有些說不過去,可是一想到墨尋對君灼華的態度,她頭皮就有些發麻。

說真的到現在她都還想不出來,該用什麼方法或態度去面對他,要她放棄兩人那段感情她不願意更是不舍,可自己現在用的身軀是墨尋最厭惡的女人,她真的不知該怎麼處理這難解的問題,想了就煩。

想到最後,她決定先將這惱人的問題拋開。

她是醫師,必須先盡一個醫師該盡的職責,關心病人的傷勢,而不是為了自己私人問題而棄病人不顧。

于是,她朝帳篷走去,才剛走近,站在門外的士兵便向她問安,「見過郡主。」

「我來探望單老爺的傷勢,你進去通報一聲吧。」

這時門簾被掀了開來,听到兩人聲音的單墨尋從里頭走出來,「郡主,請進。」

沒有預料到他會突然出現,何若薇有些緊張的扭著十指,「單大少爺,打擾了,我來探望世伯的傷勢。」

「郡主是家父的救命恩人,這麼說就太見外,請進。」

單墨尋對她保持著生疏冷淡的態度,這讓她覺得有點難受,但一時之間她也不知道該怎麼開口跟他說話,要用君灼華的態度跟他說話,她辦不到;用原本他們兩人相處的方式同他說話,墨尋大概會以為她又在耍心機,不知道又要怎麼設計他。

唉,自己附身在君灼華身上也真是悲慘。

但看到床榻上的單遠雄時,她火速將又竄出的煩惱扔到天邊,沒心情糾結愛情問題,將所有心思放在傷患身上。

「世伯,您現在感覺如何?」

這時小廝正小心翼翼給躺在床榻上,沒法動彈的單遠雄喂著湯藥,單遠雄給了她一個感激的眼神,試圖坐起身向她道謝,她連忙出聲制止。

「世伯,千萬別起身,小心身上的傷口裂了。」

爆女見她到來趕緊拿來一張矮凳放到床榻邊。「郡主,請坐。」

「世伯,我知道太醫已經幫您檢查過,不過能否讓我再為您仔細檢查一遍,這樣我比較放心。」

單遠雄微點頭。

一經他首肯,何若薇便開始仔細的為他做檢查,期間發現有幾處傷口太醫包扎得不是很好,順手幫他換藥重新包扎。

一直站在一旁的單墨尋看著她上藥跟包扎的手法,愈看愈覺得她就像是伊秋語,如若不是她頂著君灼華的臉龐,他真會誤認為她就是伊秋語。

片刻,何若薇做完所有的檢查與包扎,又向單墨尋討了藥方來看,淺笑著說︰「太醫開的藥方很適合世伯服用,並不需要修改,不過一會兒我會開張單子,上頭會注明養傷期間該注意的事項及飲食。」

「有勞郡主。」單墨尋沉聲說道,又吩咐小廝拿來文房四寶。

「撇開郡主身分,我算是一名醫者,救治病患是醫者的職責,所以單大少爺不必客氣。」她口述了注意事項,讓單墨尋記錄,並沒有親自寫,說完了後便向兩人告辭,「時間不早了,我就不打擾世伯休息。」

她看單墨尋要送她,連忙制止,「都在營地里,相隔不遠,單大少爺你就別送我了,好好照顧令尊,有一些事情還是需要你這兒子在身旁。我先走了,世伯我告辭了。」

看著掀開又再度放下的門簾,單墨尋依舊無法從困惑中回神。

「單大少爺,單老爺請你過去。」宮女過來稟告道。

他甩開心中的疑問困惑來到床榻邊,「父親,您有何事吩咐孩兒?」

單遠雄看了眼一旁的宮女跟小廝,兩人很會看眼色地立刻退下,待帳篷內只剩下他們父子兩人,他才虛弱的開口——

「尋兒,你不覺得……郡主好像變得不太一樣嗎?」

第十四章  有情人終于相認(1)

豈止是變,根本像是換了一個魂魄、變了一個人,一個他完全陌生的君灼華。

單墨尋不解地問︰「父親,你支開下人就是為了問我這事?」

「郡主跟你兩人之間也算是糾葛多年,為父想問你打算怎麼處理這事。」單遠雄那疲憊虛弱的眼眸帶著歉疚。

「父親,您的意思是?」

「為父這條命算是郡主救回來的,而為父又是皇上的救命恩人,你認為皇家那邊不會有所動作?」單遠雄提醒兒子這一點。

單墨尋頓時有不好的預感。「父親,您是不是听到什麼風聲?」

「今日皇上身邊的紅人石公公要離開前特地來看為父,並且跟為父稍稍透漏皇上的想法,有可能賜我單家皇商之職,抬高身分後,為你跟郡主兩人賜婚,為父擔心,你恐怕……無法拒絕賜婚。」單遠雄嘆了口氣。

「父親,您應該知道兒子與秋語情投意合,我不可能娶她以外的女人!」他臉上勃然變色。

「為父知道你跟伊姑娘兩情相悅,可皇命難違,你應該清楚抗旨的嚴重性,如若郡主轉了性子,你或許可以試著和她平心靜氣相處看看,至于伊姑娘……」單遠雄沉吟了許久,艱澀地說︰「我看墨書跟她相處得也好,伊姑娘對他又有救命之恩,若他們兩人願意,為父不會反對,如若墨書跟她都不願意,那為父會想辦法彌補她。」

「父親,感情是可以這樣兒戲嗎?」他憤怒的質問父親。

「尋兒,為父知道你心里不好受,可要是皇上真下了這道旨意,你抗旨的結果就是帶著單家三百口的人一起上菜市場口!」皇命大過天啊,這才讓他不得不提醒兒子將感情收回。

單墨尋頓時不知該如何反駁,他不想放棄與秋語的這段感情,可他卻又不能自私棄單家三百口的性命不顧。

單遠雄見他緊握的拳頭暴著青筋,無奈嘆口氣,「你出去冷靜冷靜,好好想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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