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貴姓?」紗紗神色驀然緊張了起來,她緊緊握著話筒,小心翼翼地問。
這一定是變態的騷擾電話!她在家里也接過好幾次,甚至有一次還被對方的口出穢言氣得哭了。
「我貴姓伍呀!」對方笑嘻嘻的答。
紗紗皺起眉心,「伍?」
江忍揚著笑意,順手從她手中將听筒拿走,「惡嗎?」
這小子八成又在胡言亂語了,他再不出手搭救,難保紗紗不會被伍惡調戲得心髒麻痹。
「咦?家伙,原來你在旁邊呀!」伍惡又是一陣玩世不恭兼不負責任的笑聲。「不賴嘛,回來沒幾天就把上你的秘書小姐啦?不愧是當年咱們的學生會王子,魅力無法擋……」
江忍露出一個閑適的笑容,「惡,那是紗紗,你嚇到她了。」
「誰——紗紗?」伍惡困惑著,他不確定地問,「‘我們的’那個紗紗嗎?」
江忍與伍惡繼續對話著,紗紗只听到他在幾個「好」字後結束了對談,然後他擱下听筒。
「伍惡打來的。」江忍簡單地說,轉身回到他辦公桌。
紗紗點點頭,原來他與學生會的伙伴們都有聯絡,唯一斷了聯絡的,是他們——她與江忍。
「我與他們禮拜天有個聚會,你可以來嗎?」他要紗紗再加入他的生活,每一刻、每一分、每一秒。
「禮拜天……」她搖搖頭,想起了要去治療,「對不起,我有事。」
江忍不以為意地笑了笑,「沒關系,有的是機會。」
反正紗紗已經在他身邊了,他隨時可以安排她與自己那些舊伙伴見面,甚至,也安排她到他家里去走走,想必這個安排,最樂見其成的會是喬叔吧!——
位于天母的新好男人俱樂部里,四名年輕的男子正打完網球,他們佔據著一張露天桌子在喝飲料,今天的太陽不大,是頗為舒爽的氣候。
「從實招來!好個奸詐的家伙,你是怎麼找到我們學生會之花的?」伍惡不懷好意地盯著江忍,笑得很曖昧。
目前已是「黑虎幫」幫主的他,高中一畢業就和顏曉冽結婚了,結婚近十年的他們,育有一對三歲的雙胞胎兒子,小家伙長得和他仿佛一個模子印出來的,個性也和他如出一轍,惡向膽邊生,霸道得很。
至于曉冽呢,結婚後的她還是繼續她的學業,她如願地考上第一志願,也以第一名的成績畢業于台大法律系,目前是博士班的學生,也是黑虎幫最受人尊敬的幫主夫人,更是兩個小寶貝最粘的媽咪,同時也是伍惡片刻也離不開的嬌妻,四個身份她都兼顧得很好。
他們這對學歷懸殊、個性懸殊、家世背景懸殊的夫妻,生活起來卻格外的協調,連當初不怎麼贊成他們的顏氏夫婦,現在反而愈看伍惡這個女婿愈滿意,顏晉提甚至已經準備把「JT」集團的主席位置交棒給女兒、女婿了。
「我公司在找秘書,剛好紗紗來應征。」江忍簡單地說。
章狂點點頭,再點點頭,不置可否地說︰「你們還真有緣呀,這樣都能踫上。」
章狂目前已經從醫學院畢業,也已經通過國家考試,現在正在他父親的「M醫院」里擔任住院醫師,準備多磨練幾年,然後接掌醫院。
章狂是沒什麼改變啦,莫謙雅倒是改變最大的一個。
怎麼說呢?她發神經似地急起直追章狂的腳步,在高中第三年夙夜匪懈的苦讀,畢業後也考上醫學院,目前也已通過國家考試,成績還比章狂優異哩。
目前莫謙雅在一家很負盛名的私人教學醫院服務,同樣是先當住院醫師,不過她的私生活靡爛得很,頭發也還是那麼短,經常與一堆崇拜她穿醫生白袍的高中死黨在一塊,盛況不亞于她輝煌的學生時代。
當年的「天地會」的總舵主愈來愈不馴了,很有與章狂一較高下的意思。
而章狂對于女朋友如此這般是沒什麼意見啦,反正她的人已經是他的了,她再怎麼不像話,也不怕她跑掉,目前這種不受約束的單身日子很好,兩人暫時都沒有成家的意思,要多玩幾年再說。
伍惡拍拍江忍的肩膀,一本正經地問︰「那你們打算什麼時候結婚?都認識那麼久了,一直不結婚也不是個辦法。」
嚴怒皺了皺眉頭,「媽的!忍跟紗紗都快十年沒見了,現在叫他們結婚?你有毛病!」
嚴怒的脾氣還是那麼壞,歲月並沒有讓他的為人處世圓滑些,他主張以暴制暴,至今不變。
嚴怒念完警大之後,因為看不慣日漸腐敗的警察作為,因此他沒有去當警察,反而自己成立了保全公司,從一家開始,現在全省他已擁有十八家連鎖保全公司了,做得有聲有色,黑白兩道都必須賣他點面子。
嚴怒在兩年前與芷丞訂婚,生性淡泊伯羞的芷丞,目前在嚴怒台北的保全總公司幫忙,她這個脾氣好又善良的準老板娘,在公司里可比嚴怒受愛戴多了。
芷丞的心髒自開刀後,已日漸穩定,目前不需要任何藥物的治療,她的身體完全沒問題了,醫生也說她目前可以受孕,所以嘍,她準備和嚴怒結婚後就快快生個小寶寶,趕上伍惡他們的腳步。
「十年沒見有什麼關系?」伍惡大刺刺地反駁,「楊過和小龍女還不是一別十六年沒見,人家感情依然好得很!」
「媽的!那是書在蓋。」嚴怒才不信那種歪理。
伍惡嘴角微微上揚,嘻皮笑臉的說︰「奇怪了,不叫他們結婚,難道你要忍守一輩活寡?」
「忍,去美國那麼多年,你沒有女朋友嗎?」經過幾年的嚴厲醫師磨練,章狂的狂勁仍在,不過多了幾分細膩和好整以暇。
「對呵!我怎麼沒想到這一點。」伍惡眼楮一亮,興味盅然地問︰「怎麼樣?洋妞的那個很大吧!一手掌握不住耶,翻雲覆雨的時候,尺寸合不合?」
他雖然已經為人父,不過最沒有個為人父的樣子,依然是一派痞樣,結婚多年,他的「性趣」有增無減,且有愈來愈濃厚的趨勢。
「沒有,一個都沒有。」江忍啜了口飲料,「在美國太忙,忙得沒有時間交女朋友。」
或者,是他心里始終保留著一個位置,一個給紗紗的位置,所以也無心注意別的女孩。
「少來了,這麼純情?」伍惡覺得天下烏鴉都和他一般黑,男人嘛,能色的時候,焉有不色的道理?
「看來你沒有忘記紗紗。」章狂以他醫師的資格做了個結論。
雖然時間的分隔會教人淡了感情,但年少最初的一段戀情本來就最不容易教人忘記。
再說紗紗又是那麼美、那麼鈍、那麼善解人意又體貼的女孩,國外那些粗枝大葉的洋妞要打敗她這枝台灣小百合,也不是那麼簡單的事。
江忍徐徐一笑,「我從沒有說過我要忘記紗紗。」
在美國的那些年,紗紗一直在他的心里,他時常會回想起她那在學生會里忙得很起勁的身影,她總是盈盈地抖落著歡笑,顯得活力十足,讓原本陽剛味十足的學生會,因她而帶著點柔意。
伍惡重重捶了江忍肩膀一下,「好家伙!原來深藏不露呀,害我們幾個在台灣替你白著急,真是的,也不早說!」
「紗紗失蹤了那麼久,我不確定她的心意。」江忍拿出煙盒,點了根煙抽,「況且當時我在美國的工作也還沒完全告一段落,彼此都沒有相尋的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