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突然對芭蕾舞表演產生了興趣?」關君佑笑著問她,眼眸充滿寵愛的睇凝著她。
一月的天氣還涼得很,她圍著白色長圍巾,V型低領的長袖及膝女敕柑橘色的洋裝,露出些微和細細的碎鑽項鏈,縴柔的女性嬌軀散發了無邪的吸引力。
雖然和她相差了七歲,但他從來沒把她當成小女孩看,在他心中,她是性感的小女人,無論是一舉手一投足或眼波流轉,總能輕易勾動他的感官。
她跟那些妖嬈的女人或女強人都不一樣,別有一股揉合了清純與性感的女性魅力,讓他無怨無悔的拜倒在她石榴裙下。
他們正式開始交往已經三天,這是她先提出的要求,直到現在,他還是感覺像作夢一樣。
「快開演了,我們進去吧。」她率先往公演廳走,把票遞給工作人員。
她不會承認自己是來刺探敵情……或者說是刺探情敵也行啦,反正她不會承認的。
她只是想看看,是什麼樣的女人有魅力可以讓龐德先生為她而停駐,如此而已。
二十分鐘後,觀眾陸續進場,燈光漸暗,吵雜聲也不再擴延。
她看了看左右環境,幾乎滿席,偏偏她左邊的座位空著。
開演了,燈光音效一亮,早就在舞台上就定位的舞群翩翩起舞,每個人都聚精會神的盯著舞台,她的左邊,有人坐了下來。
她輕瞄了一眼左下方,看到褲角,是個男的,還有雙擦得頗亮的皮鞋看起來不便宜……
驀然,有人握住了她的左手,她嚇一跳,眸光往上一撇,杏眼倏然瞠大,看見了一張微微帶笑的俊顏,還一派無事貌。
她的俏臉驀然燒紅,好像被逮著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立即把頸項回正,目不斜視的瞪著前方,連動也不敢動。
天哪!怎麼會是他?
好丟臉,居然被他發現她來偷看他的未婚妻……而他,這家伙在做什麼?未婚妻在台上演出,他居然若無其事的一直揉捏著她的手,像是用手就想將她吞掉似的。
從頭到尾,崔騰棋將她的手握得很緊,害她一直臉紅心跳︰心思飄,連天鵝公主跳出來了,她也沒法專心看仔細。
她紅著臉覺得不妥,連忙又攢著眉心臆測著,為什麼他會知道她在這里?
為什麼他會剛好坐在她旁邊……不不,這一定不是剛好,這是預謀!
可是,票是叫關君佑來買的啊,他怎麼會有辦法設計好這一切呢?實在太不對勁了,她得好好推究一番。
一團謎霧在她心中解不開,直到散場,崔騰棋的手才悄然松開。
他起身,高大的身影造成一團陰影鎮壓著仍坐著低首斂眉的她,然後隨著退場的觀眾,不疾不徐的離開。
她深深呼吸再深深呼吸。
不能抬眼看他,絕不能抬眼看,讓他走,她連一眼也不能看,不能讓他發現她對他的留戀……
「走吧。」關君佑渾然不察的站起來,他看著臉色有異的她,嘴角浮上溫存笑意。「餓了吧?瞧你餓的臉色都變了,我們去吃消夜。」
有些作賊心虛的宗飛靜沉重的垂下頸項。
「好。」有氣無力的聲音自她口中傳出,完全不同於以往的輕快灑月兌。
雖然松了口氣,可是這下,她心中卻又有了悵然若失的感覺。
她蹙著眉起身,感覺事情絕不會那麼容易終了,一定還有事會發生……
第八章
她真的不知道場面怎麼會演變成這個樣子。
宗飛靜數著圍繞著小圓桌而坐的人,有她、關君佑、崔騰棋、童上蝶和一名叫嚴雅駿的體面男人。
總共五個風馬牛不相干的人,點了五杯調酒和數種精致點心,坐在這問名為「夜星」的商務高級酒吧里,為童上蝶的公演慶功。
打探敵情,卻變成為情敵慶功,饒是她再冰雪聰明也料想不到的意外結局。
表演散場之後,她與關君佑一出大廳就看到崔騰棋和他的未婚妻在交談,童上蝶已經換了便服,手里捧著大東香水百合,嬌顏笑的很開心,身旁邊就站著那個叫嚴雅駿的男人,接著,慘事就發生了。
白目的關君佑乍見近日見報率居高不下且大名鼎鼎的崔大總裁,興奮的上前自我介紹、交換名片。
一陣寒暄客套下來,崔騰棋俊容帶笑地說︰「相請不如偶遇,不介意的話,我做東,請各位一塊到酒吧喝酒,順道為小蝶慶功。」
「崔總裁有心,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關君佑開心的贊成,還把她推到崔騰棋面前,開懷又頗為得意的介紹,〔這位是我的女朋友宗飛靜小姐,是蒙赫集團宗家的千金,目前也在蒙赫集團工作,表現得很優異。」
〔宗小姐是嗎?」崔騰棋嘴角噙著笑意,興味盎然地盯著她,湛湛黑眸閃著玩味和戲譫。
看到崔騰棋那調侃意味十足的眸光,她真恨不得用腳下的靴子狠狠蹬那位口無遮攔的關老兄一腳,讓他閉上多事的大嘴巴。
於是就演變成此刻的場面。
五人圍坐一桌,天南地北的聊著天,無心在此的她一心想回去,關君佑卻一逕的狀況外,還興致勃勃和那位崔騰棋談天說地,而他也好風度,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展現出毫無架子的企業家風範。
〔這種酒雖然像汽水,但怎麼說也有酒精濃度,你少暍一點。」嚴雅駿招來侍者,另外點了橘子汽水給童上蝶喝,至於她杯中剩余的酒,他已一口喝掉了。
童上蝶嫣然一笑,水眸柔柔地看著嚴雅駿。「我知道,你別擔心,倒是你別喝多了,還要開車呢。」
「餓不餓?」嚴雅駿也柔情無限的瞅著童上蝶。
「我不餓。」童上蝶雙瞳依然似水,關心地回問︰「你呢?一整個晚上在後台為我忙這忙那的,你應該餓了吧……噢!」
童上蝶輕呼一聲,她不小心打翻了水杯,弄濕了衣袖。
「有沒有怎麼樣?」嚴雅駿臉色一變,焦急與關懷浮現在他俊雅的面孔上。
他連忙拉過童上蝶細白縴長的手,為她拭乾手背和衣袖的水漬,親密和自然的態度就像戀人一般。
童上蝶溫柔的瞅著他,水眸里的愛戀流轉,淺顯易見……
哇哩咧,為什麼會這樣?
宗飛靜奇也怪哉的看著嚴雅駿小心翼翼呵護著童上蝶的模樣,好像他們才是一對。
而那個崔騰棋就更奇怪了,有人這麼「關照」他的未婚妻,他都沒感覺嗎?依然繼續和關君佑把酒言歡、笑談古今,大方的置未婚妻於度外,真的令人百思不得其解耶。
崔騰棋介紹嚴雅駿是他妹妹的未婚夫,可是這個嚴雅駿卻從頭到尾眼里只有童上蝶一個人,對她呵護備至、關懷有加,反倒他才是童上蝶的正牌未婚夫。
她從雜志里得知嚴家在美國、台灣都有事業,這位二少東回來台灣的分公司不奇怪,可是,怎麼那麼剛好,童上蝶在台灣公演,他人也回到台灣,不免令人產生諸多聯想……
她的視線從兩人身上栘開,不意卻撞進一雙深不見底的黑眸里。
崔騰棋正頷首專注的傾听著關君佑在醫學院實習的趣事,但他那一雙黝黑的眼眸上揚瞅睇著她,頗有深意的笑著。
突然接觸到他的視線,她心弦一震,俏臉驀地一陣燥熱,灼燒了起來。
他干麼這樣看她?還假裝有在听關君佑說話,他的心機還真重耶。
她輕微一咳,本能的清了清喉嚨,故作鎮定,並優雅的拿起酒杯,藉啜飲的動作掩飾內心的騷動。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越入夜,來酒吧放松與尋歡的人越來越多,最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