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我想請寨主將你許配給我。」單平重復一次,嘴角依然帶著微笑。
「成親之後,我可以陪你回台灣走一趟。讓你故鄉的親朋知道我們的婚事,我也可以看看台灣究竟在什麼地方……」
「哦……我、我要去睡覺了,好困!」她打斷了單平的話,夸張地打了個大阿欠,然後一溜煙的跑掉了。
***
夜深人靜,微風徐拂,花香滿院。
夏妤火開著窗子在寫日記,她用英文寫下她在山寨所見的點點滴滴,記錄她返回古代的實況。
這或許會是一部精采的小說,可是沒有人會相信的……
「在寫什麼?」
一張粗獷飛揚的俊容探近,一道深邃炯亮的眸光從夏妤火錯愕抬眼之中掠過,老虎搶走她手中的紙張,嬌捷地躍人房中,順手推上了窗。
「還我!」她伸手要搶,可是對于挺撥魁梧、身長七尺的他,她絲毫拿他沒辦法。
幸好她聰明的用英文寫,就為了預防被小人給偷看走,事實證明她真是有先見之明。
而小人……當然就是眼前這只笑得不懷好意的老虎。
老虎盯著紙張。「這是什麼文字?」夏妤火傲然地將下巴一抬。「英文。」反正說了他也不懂,她樂得告訴他,讓他去想破頭。
「英文?」他挑挑眉。「上面寫些什麼?」
夏妤火學古人恭謹地福了個身。「全部都是夸獎賽主您的話。」
再抬頭,清麗的臉上憋著笑。
他當然不會相信她的鬼話。「我從來沒有見過那麼丑的毛筆字。」
夏妤火哼哼兩聲,不予回答。
澳天再來古代時,她要記得把原子筆帶來,寫一手漂亮的字給他瞧瞧,讓他把剛剛那句話吞回去。
他驀然月兌下外衣,這個作把夏妤火嚇了一大跳。「你做什麼?」
「把破洞的地方縫好。」他把外衣丟給她,表情很是理所當然,就是那種「山寨王最大」的意思。
「是。」應得不甘不願,真是虎落平陽被犬欺,她能說不嗎?
夏妤火硬著頭皮取出針線,雖然學了幾天刺繡,可是她的功夫還是很蹩腳,待會縫好了,她不敢保證會合他的意,不過她敢保證,他絕不敢再穿著這件衣服走出去。
折騰了好半晌,終于大功告成,雖然過程笨手笨腳。
「縫得真丑。」審視著外衣,他驚嘆一聲。
她咬牙切齒的瞪著他,皮笑肉不笑地說︰「謝謝寨主。」
這人說話就不能保留點嗎?
再怎麼說,她也是從沒拿過針線的夏氏千金,衣服多得穿不完,根本不知道縫衣服為何技巧。
老虎套上外衣,「你會醫病?」
她聳聳肩。
其實,她只不過是運用平常從電視上得來的知識,告訴那些明顯患有糖尿病、腎髒病、高血壓、貧血、痛風、太肥太瘦的人,可以吃些什麼,不可以吃些什麼罷了,他們就把她奉若神明,楊大娘還吩咐她從此不必灑掃了,只要專心替寨里的人看病即可。
她的「醫術」(如果她要這麼大言不慚的話)只不過是三腳貓功夫,那些崇拜令她心虛。
「那只是普通常識。」她老實地說。
她嘆了口氣,臉上有著無奈。「實話。」
他揚起一道眉。「你究竟是從哪里來的?」
「二十一世紀的台灣,一個和這里截然不同的地方,我來自現代,距離現在大約的兩千多年,在一次倒楣的游輪之旅中,不幸的掉到這個時空,找不到回去的方法,還得可憐的任由‘某些人’欺負,我覺得自己命運坎坷,很悲哀。」
她一口氣說完,等著他的反應。
他的黑眸眯起,不動聲色。「你在考驗我的智力嗎?」
「我在陳述,而且,你的智力應該沒有到達可以理解我的話的境界吧……」順便損他也爽,誰叫他那麼無禮,隨便闖進她的房間。
他沒有動怒,但他厚實的大掌卻突然朝她腰身竄近,將她一把摟進懷中,讓她沒有選擇地緊依在他寬闊健碩的胸膛之中。
「你你……你干什麼?」她輕抽一口氣,下意識想逃,可是他的手臂像鋼鐵一樣堅固,她連動都別想。
他的黑眸鎖住她秀麗絕倫的臉蛋。「你是一個奇怪又特殊的女子。」
他的聲音、他的語氣都讓她莫名的心髒狂跳、渾身發熱,他粗獷的氣息讓她心慌意亂,總之,她腦袋一片空白心里亂成一團。
黑眸深處跳躍著一簇火光,他的頭低俯,吻住了她柔軟的唇瓣,濕軟的舌強行深入她唇齒之中,他充滿侵略性地佔有她的唇,她生澀地承受,震驚又陶醉,心神蕩漾。
原來,接吻是這個樣子。
原來,被吻會像糖一樣化開來。
她軟綿綿的被他攬在懷中熱吻,他是漢朝的山寨頭子,她來自民國現代,他正在吻她,她也沒有推拒,這一切像是夢里才會發生的事吧……
當膠著的兩唇分開之後,他的聲音飄到她耳際。
「這十天來,我一直在想,那晚在池里,我應該吻你。」
她總算有點清醒了,雙頰頓時嫣紅似火,覺得自己剛剛太任他予取予求了,應該講點場面話來扳回一城。
「咳——你……你這個強盜。」她的控訴說得蹩腳至極。
他強行奪走了她的初吻,除了滿心震驚和前所未有的觸電感受,她並沒有太大的不悅。
反正就算她的初吻沒被他奪走,也會被她那個沒見過面的未婚夫奪走,下場都一樣。
老虎勾起唇角,頗為優閑自在。「我本來就是個盜匪頭子,連你也喊我寨主,不是嗎?」
他的回答很無賴,她為之氣結。「你都是這麼對女人的嗎?」
「不是。」他輕輕捏住了她尖巧的下巴搓弄,一瞬也不瞬的盯著她漂亮不馴的臉蛋。「你是第一個讓我有親吻沖動的女人。」
她的雙頰霎時又是一片鮮紅。「我不相信。」
走在路上,那些向她搭訕的男生都會說︰我是第一次這樣向女生搭訕,你讓我有那股沖動。
真是老掉牙的台詞,沒想到古代人也沒什麼創意,大概古今中外都一樣。
「隨便你。」他笑了笑。「我的女人要有腦袋,而我認為你的腦袋不是那麼聰明,但還算特別,不會枯燥乏味。」
夏妤火不以為然地揚了揚眉梢。
她不知道自己算不算有腦袋,可是她有「現代」。
現代的知識、現代的理論,因此她大概算很有腦袋吧,在這個朝代來說,尤其是對現在緊抱著她的這只沙豬老虎來說。
「你幾歲?」他忽爾問起另一個不相干的問題。
「十八。」
「嘖,這麼老了。」他輕挑嘴角,眼里有著詭譎笑意。「許過人家了嗎?」
「已經有未婚夫了。」她的聲音不自覺地帶著自傲,表示她也不是沒有人要的。
他挑高一道眉。「那個婚約不算,給你一點時間準備,三天之後我們成親。」
「三天?」她瞪大眼楮。
不對、不對!她質疑的不該是天數的問題,而是成親這件事。
在現代她還有一個婚約沒有覆行,怎麼可以跑到古代閃電結婚呢?
「你迫不及待想嫁給我?」老虎笑了,大方地說︰「好吧,我讓一步,兩天,兩天之後我們就成親。」
「不!」她氣急敗壞的喊。
罷剛被他吻時,她的理智突然不翼而飛,現在她清醒了,不能再犯下第二個錯。
他放開了她亂跳一通的身子,好整以暇的說︰「我是寨主,你沒有反對的余地。」
「你你——你這是強娶民女!」她指著他挺直的鼻子罵。
「我本來就是盜匪頭子。」他灑月兌地承認,微微一笑。「快點準備嫁衣,不過你的女紅太差了,我該找個人來指點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