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似乎很幸災樂禍。」顧元璽攏眉,澀道,「這就是你對好友的義氣?」
「只是對你們之間你來我往,覺得很有趣而已。」喬旋呵呵笑,絲毫不介意好友的指責。「況且你又先一步搶走我也想追的女人,我今天還來告訴你這消息,算是以德報怨了。」
「你究竟有什麼目的?」顧元璽沉聲問,直覺提醒他,不能太坦然接受這家伙所謂的好意。
「我能有什麼目的?就是想看你們這精彩的游戲怎麼繼續玩下去。」
「是嗎?」顧元璽揚眉,沉吟。
「總之,好好玩吧!」喬旋「鼓勵」他,瀟灑斷線。
討人厭的男聲逸去,屏幕上重現嬌媚的女性容顏。
彼元璽盯著,良久,徐徐嘆息,他伸出兩根手指,作勢捏捏她的俏鼻。
「妳啊,花招還不少呢!」他感嘆,搖搖頭,像是無奈,可湛深的眸底卻也隱隱點亮充滿興味的燦芒。
接下來她又會出什麼招呢?
他發現自己,相當期待。
第七章
「所以妳這次是拿婚姻當籌碼?」殷海棠秀眉訝然一揚,將咬了一半的三明治放回餐盒里,定定望著程以萱。
冬季的午後,陽光暖融融,下熱,只讓人懶洋洋。
兩個女人坐在立法院內一棵大樹下,鋪開一張野餐布,閑閑吃起遲來的午餐。
「妳是認真的嗎?」下太相信自己方才听到的,殷海棠又確認一次。
「當然。」程以萱點頭,端起葡萄柚汁,飲了一口。
「嗯……」殷海棠手指叩著下頷,半嘲弄般地沉吟。「不錯的主意嘛。」她贊嘆,明眸點亮異采。
程以萱莞爾,「我就知道妳會這麼說。」
這世上若有誰會贊成她這麼做,大概也只有她這個好朋友了。因為海棠本身也有類似的經歷。
當初海棠因理念不合和家族長輩決裂,為了順利參選,她不惜下嫁號稱台灣頭號敗家子的莫傳森,只為了換取婆家的資金奧援與豐富人脈。
海棠可以為了參政賭上自己的婚姻,自然也不會認為她拿婚姻做事業的籌碼有什麼奇怪了。
「只是我沒想到妳也會這麼做。」殷海棠深深看著她。「這不像妳,以萱,妳不是說過妳一定要戀愛結婚,絕不接受商業聯姻嗎?」
「魚與熊掌,有時候不可兼得。」程以萱斂下眸,拈起一塊壽司。「何況我答應結婚只是緩兵之計,不一定要兌現啊!」
「怎麼?難道妳還想逃婚?」
「可以考慮。」程以萱櫻唇一揚,微微噙著狡黠。
「妳若真敢逃婚,我看不只顧家要派人追殺妳,恐怕連妳父母都會宣布把妳逐出家門吧!」
這話倒是沒錯。「到時候我肯定有家歸不得。」程以萱自嘲。
「那妳還打算這麼做?」
「這個嘛……」
「我看妳其實根本不想逃媚吧?」殷海棠主動接口,語氣嘲諷。
「嗄?」程以萱愕然揚眸。
「說吧!」殷海棠傾向前,細細觀察好友眼眸。「妳是不是早就愛上顧元璽了7.」
開門見山的質問逼得程以萱玉頰染紅,明眸瑩瑩,剎時說不出話來。
「原來如此。」殷海棠點點頭,「我懂了。」她故意拉長語音。
「他其實……」程以萱別過眸,略微尷尬。「他看起來還不錯。」
「當然不錯,顧家閃閃發亮的王子嘛,還被媒體封為『獵豹』不是嗎?這麼神氣的好男人哪里找?」殷海棠明顯地是在逗弄手帕知交。
程以萱听了,又氣又急,又是嬌羞。
「我還沒……還不確定自己對他的感覺啦!」她咬著紅艷艷的唇。「我只是覺得他還不錯。」
「良好的印象是墜入愛河的前兆。」殷海棠慢條斯理地說,正經八百的神態宛如先知進行預言。
看得程以萱直咬牙,藕臂一探,有股沖動想掐她,可手指方觸及好友,忽地軟了,她扯住殷海棠衣袖,螓首偎向她肩頭,改用撒嬌攻勢。
「又有什麼忙要我幫了?」殷海棠翻翻白眼。
程以萱輕笑。「知我者,海棠也。」她抬眸,墨睫嬌嬌地眨了眨。「最近你們財政委員會在審一個金控法草案對吧?」
「嗯哼。」殷海棠大概知道好友要求什麼了。
「可不可以稍微擋一下?」程以萱雙手合十。「至少讓它在這個會期闖關失敗。」
「這個草案的內容主要是為了健全金融體制,妳認為我應該擋下來?這要求太過分了吧!」
「只是讓它延後闖關而已嘛。這草案這麼多條文,如果每一條都深入討論,辦辦公听會或辯論之類的,總要花上一段時間吧?你們總不願意草率地通過一套對台灣影響這麼大的法案吧?」
「其實妳最想我們討論的,是有關于交叉持股能下能投票這一條吧?」
「不錯!」程以萱一拍手,「所以我說,還是妳最了解我。」她偏頭微笑,微露出兩排晶瑩貝齒,那笑容,好甜。
甜得讓一向堅持原則的殷海棠也不禁心軟,她思索幾秒。
「這草案的確很有討論的空間,想讓它進展的速度慢一點,應該不是問題。」
「太好了!謝謝海棠。」程以萱開心得展臂攬住知交。「我就知道妳對我最好了。」她嬌聲道,自然流露的舉動像個天真的小女孩,讓幾個經過的路人看了,眼楮都是一亮。
「喂喂,形象、形象!」殷海棠警告她,連忙扯下她的手。「妳忘了這里是哪里了嗎?」
「對不起。」程以萱俏皮地行了個童軍禮。「大人辛苦了,請繼續用餐,請!」她斂眉低眸,狀似恭敬地催促。
殷海棠白她一眼,拿起三明治,繼續未完的午餐。「對了,接下來妳打算怎麼做?」她好奇地問。
「接下來啊……呵呵~~」程以萱神秘地抿唇微笑,明眸璀亮如星,「當然是好好討好顧元璽。」
「什麼?妳要來做飯給我吃?」顧元璽不可思議地對著電話那頭喊。
和公司主管開完一場長達四小時的馬拉松會議後,他接到程以萱電話,兩人聊了聊,他隨口抱怨到現在還沒空吃晚餐,她听了,立刻自告奮勇要到他家親自洗手做羹湯。
「就當是宵夜吧!」她笑,「你不是在市區有一間公寓嗎?我到那里找你吧!」
「可是……」
「就這樣吧,待會兒見。」她下由分說掛斷電話。
他愕然,好半晌怔立原地,直到一名主管喚他,才回過神。
又跟那位主管單獨討論了半小時多,顧元璽才收拾公文包,提起筆記型計算機開車趕回位于市區的高級公寓。
坐電梯直達頂層後,他掏開鑰匙打開大門,卻發現屋里已是燈火通明。
他一愣,她嫣然笑顏已從廚房探出來。
「嗨,你回來了啊!」她笑著打招呼,「你不介意吧?因為我很早就到了,樓下的管理員又一眼就認出我,所以我干脆請他幫我開門。」
原來如此。顧元璽微笑,走進臥房,隨手將公文包和筆記型計算機在咖啡幾上擱落,月兌下西裝外套後,便一面扯松領帶,一面往廚房走去。
他倚在隔開廚房與餐廳的吧台邊,望著那正在廚房里忙碌的倩影。
「妳真的在做飯?」
「嗯哼。」
他真不敢相信。
首先,他並不認為這麼一個千金大小姐會做飯,其次,他不明白她為何要如此刻意示好。
「妳想怎樣?」他若有所思地挑起眉。
「什麼我想怎樣?」她回眸,嬌嬌一笑。
她這一回眸,卻讓他呼吸一窒。
她在黑色套裝外穿上白色圍裙的模樣好可愛,長發不像平常盤起來,而是綁成一束馬尾,在肩際俏麗地晃動,而裙下那雙修長至致的美腿,惹人遐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