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僅僅只有萬分之一秒的刷觸引起驚人的狂悸——兩人都因為這突如其來的接觸而張大了眸子。
「……」梅樂蒂當場驚愕得說不出話宋。
兩人就這樣默默瞪著對方,似乎過了一世紀那麼久,他才先恢復過來。
「我喜歡你的唇。」沒想到他瞬間從冷沉的男人變成邪惡的「狼人」,黑眸驟然蒙上一層濃色。
「你……」她趕緊把出竅的魂魄抓回來,「你最好別妄想調戲我,你要是敢亂來的話,我會拆了你全身的骨頭。」忿忿地對他提出警告。
要不是這套礙事的禮服綁手綁腳的,她早就賞給他一個回旋踢,順便將他一個倒栽蔥種進土里,和這些矮灌木當鄰居,讓他見識見識她梅家拳腳的厲害了。
嘖嘖,這麼美的一個女人,沒想到氣勢這麼強悍。
「拆吧,如果你有本事拆我骨頭的話,我會等著你。」他失笑地搖頭,心里對她的興趣更濃厚了。
「我會的,如果你膽敢礙著我,不放我走的話。」她的氣焰更囂張了。
「我並沒有礙著你,你見我用哪只手、哪只腳絆著你,不讓你走了?」他毫不畏懼她的氣勢,率性地聳了聳肩。
在他的眼中,她這根本只是如同小貓在虛張聲勢一般。
「你……你是沒絆著我。那好,現在我真的要走了,不準你再開口阻撓我。」哼!她氣呼呼地蹙著眉,轉過身,拎起裙擺離開。
這一次他要是再出聲喝止,她絕對不會听他的話——絕不!
可她才走了兩步,他又喊住她︰「站住!」
她的雙腿又不听大腦使喚地停了下來。
「你到底想怎麼樣?」她氣急敗壞地轉身對他吼叫。同時懊惱自己的雙腿不爭氣,竟然只因為他一句喝阻就不敢再繼續往前。
「梅小姐,我只是想告訴你,你有一只鞋忘了穿了。」他懶懶垂眸看著她赤果的腳丫子。
沒穿鞋?!梅樂蒂的俏臉轟然燙紅。原來人家只是好心提醒她忘了穿鞋……
「謝謝你的提醒。」她紅著芙頰,尷尬地垂著頭,回頭越過他的身邊,彎身拾起她的高跟鞋穿上,「再見。」然後悶著聲向他道了聲謝,接著轉身盡速逃離他。
「我們會再見面的。」他的眼神不由自主地跟著那抹裹著雪緞的婀娜縴細身影走,直到她消失在視線範圍之外,他才緩緩移回目光。
嗯……梅家武道館是吧?他會派人去查的。
第二章
用過早餐,提著公事包,穿上高跟鞋,梅樂蒂神清氣爽地走過長廊,往道館廣場另一端的車庫走去。
早晨的道館總是生氣蓬勃,廣場有二三十個學徒,正跟著她大哥梅正飛練著拳。
「哥,我上班去了。」開著車子行經廣場時,她向站在道場中央督促學徒打拳的大哥揮手道別。
「開車小心點。」梅正飛渾厚的聲音有著讓人震懾的氣勢。
「知道啦!」
每天都得叮嚀上一次。拜托,不是她自夸,她的開車技術簡直棒呆了,才不像樂雅那麼差勁哩。
打開了CD音響,溫柔優美的輕音樂在車內流瀉著,她開著車緩緩上路。繞出了道館的大門,駛下斜坡,再經過幾條馬路就出了小鎮,餃接上前往市區的快速道路。
一如往常,她以著平穩的速度下了道館前面的斜坡,才剛要轉彎,車用行動電話卻突然響了起來。
「早安,請報上名來、」她按下通話鍵,愉快的聲音在密閉的空間里傳開來。
「言琮謙。」對方毫不遲疑且簡潔有力地報上了大名。
「嗄?」她一愣,腳不小心地踩到了煞車……嘎——吱。
「砰!」車子突然煞住,她一頭撞上方向盤。
「哇喔,好痛。」怪叫一聲,這突如其來的撞擊完全沒法子防備。
「怎麼了?」言琮謙疑惑地問了一句。
「我的頭撞到方向盤了啦!很痛耶,都是你害的。」梅樂蒂哇哇叫的聲音透過手機傳進言琮謙的耳中。
言琮謙聞言不禁愕然。「我害你的?」他不過是照她所要求的報上名字而已,這樣就害人了?
「對,都是你害的,一大早就打電話宋,真是嚇死人了。」她的確是被嚇到了,而且嚇得不輕、昨晚在他的訂婚宴上她好不容易才月兌了身,原以為在接下來的一段日子里應該不至于太快見到他才對,怎麼會……
沒想到才過了短短幾個小時,他就像鬼魅一樣突然現身,嚇死人了。他不會是又想來纏人,非要把她的嘴封住才甘心吧?
「听起來你似乎很心虛,要不,不會听了我的聲音就嚇壞了。」言琮謙冷冷笑著。仿佛看得到她現在臉色慘白的模樣。
「我干嗎心虛呀?我又沒干什麼壞勾當,難道還怕你不成?我告訴你,我梅樂蒂做事向來光明磊落得很。」
啐,誰心虛了?她只是被他的神通廣大給嚇到,沒想到他竟然可以在短短幾小時內查到她的手機號碼。
「你夠光明磊落的話就不會故意隱瞞你是‘梅氏科技企業’的人,你夠光明磊落的話就不會抬出梅家武道館來掩飾你的身份。」言琮謙毫不留情地立即給予反駁,當下讓梅樂蒂的面子掛不住。
哇哩——他竟然連她的底細都模透了。
「我……」她馬上被堵得說不出話來。
「你可以提出一些證據來說服我相信你夠‘光明磊落’。」他很大方地給她舉證反駁的機會。
「我當然會——」
「叭叭!」後面的來車按了喇叭,她瞪著手機,然後回頭看了看來車,打算先把杵在路中央的車子往前開幾步,再繼續和他討論她夠不夠「光明磊落」這個讓人頭疼的話題。
一手揉著撞痛的額心,一手操控方向盤,她緩緩把車子靠邊停,免得擋住了後面來車,也避免邊開車邊和他爭論,因而釀出一樁車禍來。
「我當然會提出足夠的證據來,讓你相信我‘絕對光明磊落’的人格。」停好了車,她迫不及待地打破沉默,鄭重聲明。
「好,我等著你來證明。」他沉穩地回應,「今天晚上我在‘水霧莊園’設宴邀請你共進晚餐,時間是七點鐘,請梅小姐務必準時抵達。」
「共進晚餐?」她從坐椅上驚跳了起來,頭差點兒撞到車頂,「我看……沒這個必要吧!我認為我們只要利用電話就可以把話說清楚,至于見面嘛,我實在不敢浪費言先生的寶貴時間。」
她若去赴約,不就等于自投羅網?萬一他又纏著她不放,那怎麼得了?她昨晚可是好不容易才月兌身,而且一整晚躲躲藏藏地直到宴會結束,離開了他的莊園才敢放松警戒。
「你來,才足以證明你夠光明磊落。」相反的,如果她今晚沒赴約,那她就是心虛的小人。
「什麼?這哪能證明……喂,言琮謙,你不要掛掉電話——」她立即駁斥,但他卻瀟灑地掛了電話。
「嘟——嘟——」斷訊聲擺明了不給她機會拒絕。似乎她除了赴約之外,沒有任何方法可以證明她的人格。
「言琮謙你這奸人,竟然用這招。哼,我就偏不去,看你敢拿我怎樣?」粉拳重重地捶了方向盤好幾下,她的車子無故遭受了池魚之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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幣回電話,言琮謙的嘴角勾勒起一抹幾不可見的笑痕,穿著筆挺西裝的俊俏身影在落地窗前形成一圈傲人奪目的光影。
這是他這輩子第一次這麼積極地去調查一個女人的身份背景。
自從昨晚梅樂蒂在他眼前消失後,他就開始渴望再次見到她。他鎖定她,並不是因為她偷听了不該听的秘密,而是出自于男人對女人的一種原始渴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