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央正將一塊肉往嘴里放,這會兒卻卡在她的唇片與舌頭之間——
「我?」她瞪大了眼楮。
「當然。」羅川干草一臉理所當然的表情,「這不也是新娘實習的其中一項嗎?"
「可是我……」
「你該不是不會做飯吧?"
「當然不是,我……」她上過烹飪課,也跟母親學習了不少家常菜,做一桌飯菜當然難不倒她。但是做給他吃?哼!
「末央,」羅川千草根本無視她打從心底顯露出來的抗拒,「就這麼說定了。」
她皺起了眉,不甘心地點了點頭。
「這應該不是虐待吧?"羅川千草開玩笑地問。
未央又搖了搖頭。不,做飯還算不上是虐待,只能算是心理折磨。
「就這樣,我明天一早就啟程。」她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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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羅川千草不在家的第一天。
練無習慣在晚餐時間回家,而今天的他不知為何特別的期待。
一整天,他腦海里想像著她為他做的豐盛菜肴,然後整個人有那種輕飄飄的幸福感。
回到家,進到餐廳,餐廳里空無一人,而長長的餐桌只有……一碗泡面。
泡面!?他簡直不敢相信這是真的,他只覺得整個人從雲端上往下跌……
他趨前,看見泡面底下壓著一張紙條,上面寫著︰希望你喜歡這種口味。
「可惡……」他濃眉一糾,轉身就走出餐廳。
「少爺……」迎面而來的是阿菊。
「她呢?"他一臉慍惱。
「你說降矢小姐嗎?"看他一臉不悅,阿菊怯怯地回道︰「她應該在房間……」
練無臉一沉,什麼都沒多說的就往東廂走。
他快步的來到她房門口,刷地一聲拉開了門。「降矢未央。」房里沒有人,只有幾件衣服疊在門邊。
他退出房間,將視線栘往浴室的那扇木門。
轉身,他往浴室移動。
罷要敲門,門突然打開了,一陣香氣撲鼻而來——
「啊!"未料到他在門外的未央驚呼一聲,本能地拉住自己睡衣的領口——雖然她的睡衣十分的保守。
「你干嘛這樣嚇人?"跟他單獨相處時,她總是能肆無忌憚的對付他,不必顧慮到老夫人。
盡避她衣著整齊保守,但她剛出浴的模樣,還是教他的心神有幾秒鐘的恍惚。但隨著她的大聲質問,他的心神拉了回來。
「你沒做飯?"他問。
「你真以為我會做飯給你吃?"她一臉你能奈我何的無賴表情。
「別說你根本不會做。」他期待了一整天,竟等到了這種結果,這叫他如何不火大?
「不會又怎樣?"她不理他,逕自掠過他身邊,往自己的臥房走。
「你,站住。」他惱火地拉住她。
「你到底想怎樣?我也吃了泡面呀。」要她做飯給他吃,他想喔。
「你說你在你媽媽的訓練之下,一直在為結婚做準備,這就是你的‘準備’?"
「我的‘準備’從來不是為你做的。」她沖口而出。
這是事實,她從來不知道自己有一天得被迫嫁到他家來,她的準備是為了某一個她不知道的男人做的。
但這樣不經思索而說出的事實,听在他耳里卻實在不是滋味。
她的準備不是為他,而是為了別人?誰?
「我不管你以前是為誰做準備,總之你現在得為我做準備。」他態度強勢。
「女乃女乃又不在,我們何必裝乖?"她就是想跟他唱反調,就是想跟他作對,不管方法對不對,該不該。
他一怔,「你說什麼?"
「這陣子你不必回來吃飯,甚至可以不要回來睡覺,沒人會在意的。」她覺得自己越說越亢奮,卻也越說越離譜。
但說出這些話是多麼痛快,以至于她根本不在乎自己說得有多離譜。
听見她這些話,他真的是火冒三丈。
「你以為你在跟誰說話?"他不自覺端出大男人、大丈夫的架子來。
見他端架子,她也不甘示弱。「你不是我的誰。」
「我是你丈夫。」他沉聲一喝。
「要不是我爸爸欠你十億,我不會在這里。」她負氣地說。
「你不甘心是嗎?"他濃眉一叫,語氣冷肅地道︰「不管你甘不甘願,這個交易已經完成了,我吞下那十億,你就得盡好你的本分。」
他實在不想說這是一場交易,但她實在惹毛他了。
听見他親口說出「父易」兩個字,未央不知為何地感到難過。
他終于承認這是一場交易了。
她擰著眉心,「反正這一切都是假的……」
「你說什麼是假的?"
「我是假的,你是假的,這所有的一切都是假的!"她說。
他臉上的表情越來越難看,越來越陰沉。
「我根本不想來,但不得不來;你根本不想結婚,但不得不結,所以這一切都是假的。」她一口氣地吼了出口︰「你女乃女乃要求我嫁進羅川家,只是想要我代父受過。」
他一震。代父受過?她是說……父債女還吧?
廢話,誰教她爸爸欠了他十億!雖然這餿主意不是他出的,但「父債女還」也算是天經地義。
「看來你現在是想反悔……」
「我沒有。」她一臉不馴。
「那你做了什麼?"他以質問的語氣喝問她︰「你該不會以為我吞下十億,就為了讓你到羅川家來享福吧?"
听見他如此「財大氣粗」的口氣,她非常不服氣。但他說的並沒錯,她確實是有她該盡的本分。她眉頭一鎖,低頭不語。
「怎樣,你再說啊?你還有什麼好說?"這是他第一次用這麼凶惡的語氣跟她說話,但這實在是因為她剛才所說的話太教他生氣了。
什麼一切都是假的?她在亂說什麼東西?
她以為他對她是假的嗎?他對她的感覺、對她的態度、對她的……該死,她難道感受不到他一丁點的真?
未央懊惱地揚起頭,「你要吃飯是吧?"
他眉頭依舊緊擰著,沒有說話。吃飯?他現在還吃得下飯嗎?他氣都氣飽了。
「好,」她嬌悍地抬起下巴,「我現在就去做,可以了吧?"說罷,她轉身就要走。
他伸出手,再次拉回了她——
他又一次地吻了她,而這一次,她很快地推開他。
「這是假的?"他直視著她羞惱的眼楮,神情嚴肅。
迎上他熾熱的眸子,她心頭一悸。
他的眼楮里有某種奇怪的情緒及情感,她一時分析不出來,卻又覺得有一種不期然的溫暖,在她胸口醞釀。
「對你來說,這一切都是假的?"他有點咄咄逼人地道。
她不自覺地感到畏怯,「我……我……」;
冷不防地,他將她腰身一攬,低頭再次攫住了她的口——
還來不及反應,他火熱的唇已經貼上了她的。那一瞬,她的心跳加速,所有的血液都往腦子沖去。
她掙了一下,但卻無法自他的勁臂中掙月兌。
他的唇片霸道又火熱的擠壓在她唇上,她的頭昏了,整個人不斷地往下墜落……
她該奮力地推開他,然後甩頭就走,但是她什麼都做不了,因為他將她箍得好緊、好緊,緊得她快要窒息。
好似過了一世紀那麼久,他離開了她的唇,那發亮的、霸氣的、懊惱的,帶著灼熱及侵略感的黑眸,直視著她——
「這還是假的嗎?"他看起來像是在生氣,但語氣听來卻像在懇求她什麼,「難道你真的感覺不到……」
她怔怔地望著他,整個人突然平靜下來。
他為什麼用那種眼神看她?那種眼神就像是在看著一個他深愛的女人,但……她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