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三次就好 第10頁

「你家啊!」翻翻白眼,她半拖半拉,吃力的邊扶著他邊帶領他的腳步往浴室移動。「走好啦!要是跌倒了,我可拉不動你。」

瞧他連話都講不清楚,步履更是歪七扭八的虛實不一,她不禁暗嘆一口。這下子想不照顧他好像也不行了,再怎麼說他都幫過她的嘛,雖然三次只用了一次,總是有幫上她的忙,她可做不來忘恩負義的小人。

「我、還走得動。」他略嫌吃力的瞇起眼,似乎想確認自己行進的方向。

「你可以的,至少你的眼鏡還在。」她慶幸這個發現,倘若連他的眼鏡都不見了,恐怕她會死得更難看。

一個視力不良的人,還能指望他什麼呢?只要他不會跌個四腳朝天就已經是老天爺有保佑了。

「眼鏡?」他的腳尖頓了頓,突地輕笑了起來。「我根本沒近視,有沒有眼鏡對我來說……都沒差。」

沒近視?!他說的是沒近視三個字嗎?

那也就是說,這陣子以來,她一直誤以為他是個大近視,結果事實竟是她被隔著鏡片觀察?

天啊!她又不是螞蟻,不需要放大來觀察她的生態吧?!

她錯愕的張大小嘴。

「沒近視你戴眼鏡干麼?」莫名揚起一團火氣,不禁開始懷疑他到底瞞了自己多少事?

他的沒有近視、剛才出現在這里的火辣美女,還有什麼Richard的,她好像事事都不知道──原本火氣燒得正旺,可她卻像突然被澆了盆冷水似的,瞬間冷靜了下來。

她氣個什麼勁兒?只不過是個「暫時」的掛名女友,她干涉得未免太多吧?!可是……為什麼她會覺得些許不安,甚至有些心酸?

罷了,他愛不老實就由他吧,她真的半點干涉他的權利都沒有。

粗魯的將他丟進洗手間里,待他將胃清空,極其狼狽的「爬」出洗手間,她又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將他拖進屋里唯一的房間,當他終于在床上躺穩,她也差不多要癱平了。

會不會她其實是屬烏鴉的?沮喪的凝著躺在床上的唐澤民,韓佑月真希望現在暈死的人是她自己。

要是能像他這樣昏睡就好了,至少什麼都不必想,醒來也說不定什麼都忘了……

難怪有人說一醉解千愁,或許就是這個意思吧!

「水……我想喝水……」不曉得是不是酒吐得差不多,大腦逐漸開始恢復運作,下了「口渴」這個指令,唐澤民在睡眠狀態中低喃。

即使幾乎沒力氣動了,佑月仍認命的到客廳為他倒了杯水,然後懊惱的發現他根本沒辦法好好喝水──

好好的一杯水被他的枕頭「喝」了一半,她只得將濕掉的枕頭抽走,換上另一個干燥的枕頭。

真奇怪,一個人住而已,干麼弄張雙人床,還放兩顆枕頭?!

心里才這麼發牢騷,冷不防那個喚他Richard的女人的身影竄進她腦海里,她的心髒凝縮了下,仔細為他蓋好被子。

好了,現在該怎麼讓他好好將水喝掉呢?

一雙水眸不自覺看著他的唇瓣,她突然感到自己的嘴唇微微麻癢,直想湊過去「一親芳澤」……

待她回過神來,愕然發現自己的臉和他貼得好近,近得足以讓他散發出來的酒氣醺醉!

「我怎麼會……」她握緊小手,赫然發現自己手上還拿著剩下的半杯水,喉管里像梗了根大魚刺,她下意識清清喉嚨,視線不覺又落到他的唇。

她沒非分之想的,只是想喂他喝水而已。

韓佑月困難的吞咽口水,隨後咬了咬牙,硬是將水杯里的水含進嘴里,心跳加速的逐漸向他逼近──

第五章

頭痛欲裂!

宿醉的隔天,頭像被卡車輾過般「嚇嚇叫」,加上過度刺眼的陽光穿透沒拉上窗簾的窗戶,唐澤民難受得蜷在床上蠕動,像只即將被煮熟的活草蝦。

「該死!」他撫額坐起,環顧了下熟悉的環境,蹙著眉想起身喝杯水,倏地一個模糊的影像掠過他眼前,他猛然頓住所有動作──

那是一個親吻的畫面,更吊詭的是,那畫面竟是佑月親吻著他?!

這是什麼狀況?

他的心跳失速的亂跳,顴骨不自覺的泛起潮紅,揪著身下的床單,突然不知該做何反應。

緊接著,昨晚的行程一一浮現在他的腦子里。

他還記得自己和王育仁相談甚歡,可是他卻不記得自己怎麼回到家,又是怎麼安安穩穩的躺在床上睡覺?他竟一點記憶都沒有!

可是他怎麼會……怎麼會想象出這麼荒謬的場景?如果那一段不曾出現在昨夜,那麼他不就是白日幻想,作白日夢?!

他腦子里一團混亂,越是努力想弄清楚怎麼回事,腦袋卻越是混沌厘不清頭緒,紊亂得像是打了死結的毛線球!就在他沮喪得想咆哮之際,刺耳的電話鈴聲霍地揚起,差點沒讓他跌下床去。

「喂。」他驚魂未定的拿起話筒。

「Richard,你這醉鬼真會睡,終于肯起床了?」電話那頭傳來甜美的女音,語調里透著明顯的笑意。

「什麼Richard?沒大沒小,我可是妳大哥,一點禮貌都不懂。」唐澤民閉了閉眼,神經稍微松懈了下來。「這麼早打電話給我干麼?吃飽沒事干喏?」

他家作風開放,也沒人規定他們得以哥哥、妹妹相稱,久而久之便習慣叫喚對方的英文名字,不知情的人還以為他們是朋友或情人,實在好笑。

「欸,我損你一句,你加好幾倍利息還我,現在是怎樣,啊?」Gina也不是省油的燈,一听他損了過來,馬上卯足勁兒虧了回去。「是不是昨晚的妞兒不夠賣力,沒能幫你滅去累積的欲火,所以你才拿我這倒楣鬼來開刀?」

「妞兒?!什麼妞兒?妳可別胡說!」他斥道。

見鬼了!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像他這麼潔身自愛的男人都快絕種了,怎麼可能帶妞兒回家?

「一個有雙『電眼』的女人──喂喂喂,別說你不知道,我記得『某人』還教過我,做事光明磊落、敢作敢當,你可別『用過即忘』嘿!」

這會兒,Gina的笑意簡直可以說到明目張膽的地步了,只差沒對著電話大笑三聲。

電眼?!

一陣麻癢瞬間攫住他的心髒,他陡地明白Gina說的是誰。

「她……妳怎麼知道她?」提起她就一陣心亂,唐澤民完全無法接受這樣的自己。

一直以來,不論生命里遇到再大的風雨,他一向秉持著冷靜沈穩的態度自持,可最近不曉得怎麼搞的,經常不經意的想起她,更奇怪的是,他竟會幻想出兩人親吻的畫面……

他沮喪的申吟了聲。連光是Gina提起她,他的心跳都亂成一團,真是吊詭得緊!

「當然知道嘍,昨晚是她送你回家的嘛!」Gina眨眨眼,彷佛聞嗅到某種微妙的氣息。

Richard跟那個電眼女郎……嘿嘿,這下可有趣了!

「她昨晚送我回家?!」他驚訝喊道,尾音稍有分叉,甚至隱含著些許顫抖。

難道……難道那是真的?他和佑月真的接吻了?!

他的心微微抖顫,分不清是復雜還是興奮。

「Richard,我看你還沒睡飽,趕快再去補個眠吧!」而她,則想辦法找到那個電眼妞,她相信接下來的日子肯定會變得很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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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著兩袋抽取式衛生紙,韓佑月低著頭走在人行道上,彷佛在數地上裝置了幾塊地磚,又有幾塊破損了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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