刁小喜重新背起背包並拿起書本,轉身回到房前時頓了下腳步,回頭看向刁小歡。
「欸,小歡,我明天有空,你會不會去健身中心?我去找你,順便見識見識。」
「不去了。」說了不去就不去,她已經夠肥了,不需要食言而更肥。
「嗯?」刁小喜以為自己听錯了,與小歡神似的眸瞠大了些。「小歡,你剛才說了什麼嗎?」奇怪,她昨天才挖過耳屎啊,沒道理听不清楚。
「我說,我不去健身房了。」
她沒用、她放棄了行不行?請求老天爺,別再讓任何人逼她、刺激她了,她真的受夠了!
「不會吧?!」趕忙推開房門,一股腦兒把書本和背包丟了進去,刁小喜像陣旋風似地回到刁小歡身邊。「那不是很貴嗎?不去多可惜啊~~」
抬眼看了看天花扳,刁小歡沮喪得想哭。「不然給你去啊,如果你舍不得那些錢的話……」
反正那些剩下的課程注定是浪費了,所謂肥水不落外人田,小喜是自家妹子,讓渡給她又何妨?
「咦?可以嗎?」刁小喜的眼亮了起來,雀躍的樣子正好與刁小歡的心情呈現明顯反比。
心里又嘆了口氣,刁小歡不想再面對任何問題。「你自己去問健身中心,好嗎?」她費力地翻了個身,找到比剛才更舒服一點的位置,稍稍減去一些不舒服的飽脹感。
刁小喜沒再問了,她知道當小歡連對方的眼都不看的時候,就是她放棄與對方對談了。
不過既然小歡答應讓自己接下她的課程,那麼,她明天就到健身中心報到嘍!
「為什麼不行?」刁小喜瞪著眼前俊帥的男人,很難控制自己不多看他兩眼。
「小歡沒告訴你嗎?我們打過契約,契約里明白寫著,唯有本人才能使用本健身中心的服務,不得讓渡給其他人等,包括親戚都不行。」易靖面無表情地描述著契約里的規定,心頭漾起一抹失落。
她真的不想來了?
因為遭受挫折、吃不了苦,所以連他都可以避不見面?
自嘲地苦笑了下。他易靖算哪根蔥,值得她冒著全身酸痛的危險再來見他嗎?
看來他高估了自己在她心里的分量。
可是,她放得下,他呢?
雖然昨天才見過她,但打從她離去的剎那,他便不由自主地開始想她,這樣的他,真能熬到她回心轉意,再到健身中心報到嗎?
經過一整晚的思索,他投降了。
原以為自己可以瀟灑地將她由腦海里抹去,但他發現這次不似以往面對那些女人一般輕松愉快。
越想抹去她的身影,那抹倩影便更像烙了印似地揮之不去,越掙扎越慘,于是,他不得不投降。
再三天,再三天她要是不出現在他面前,那麼他就自己去找她,直到她也投降為止。
「這麼嚴格喔?」刁小喜好生失望,見四下無人,朝易靖拋了記媚眼,壓低聲音要求道︰「這位大哥,通融一下難道不行嗎?」
扯開苦澀的笑紋,易靖沒得商量地回道︰「不行,只有刁小歡可以使用。」
不只健身中心的契約,包括他,也都只屬于她一人。
「討厭!」刁小喜氣惱地直跺腳。「我是小歡的親妹妹,血濃于水也不行喔?」
這家伙怎麼這麼難商量啊?看他長得還挺順眼的,正好她也缺一個護花使者,她這是在幫他制造追求自己的機會欸,怎麼這塊大木頭就是不懂?
「兄弟姊妹算旁系血親,你覺得呢?」
易靖沒心思去研究這小丫頭的任何企圖,他只想趕快將自己的工作做好,然後空出時間去找刁小歡。
「我很忙,沒時間再多做說明了,你請自便。」說完,便很瀟灑地轉進重量訓練區,留下刁小喜一人在大廳櫃台生悶氣。
討厭討厭!討厭死了!
這家伙以後就別再讓她遇上,不然鐵定要他吃不完兜著走!
結果冤家路窄,不到三天的時問,刁小歡和易靖就意外地在健身中心以外的地方相遇了──
所謂無巧不成書,因為兩人的朋友互有交集,因此在因緣際會之下,這兩個人又被湊在一起;不過這次不再是單獨的兩人,而是有一堆人同時在場。
「來來來,我們為濤和虹雨兩人‘做人成功’,干杯!」起哄的人正是易靖,在朋友的聚會里,他扮演的往往是甘草人物,而他也很習慣這種角色,所以扮演起來如魚得水。
一堆朋友熱熱鬧鬧地在宋于濤的店里大肆開鬧。
為了慶祝他們夫妻倆制造出新生命,宋于濤特地將牛郎店休業一天,好讓所有朋友瘋個過癮;把馬社成員全數到齊,包括他們的另一半,熱鬧得不得了。
大伙兒笑笑鬧鬧好不愉快,唯有詩虹雨,不時將視線定在大門口的地方,顯得有絲浮躁。
「怎麼了,大嫂,你好像有點心不在焉呢!」細心的姜季昀察覺到她的不對勁,關心地湊到他們夫妻倆身邊詢問。
「呃,有個朋友還沒到……」詩虹雨有些不好意思,再怎麼說她都是主角之一,在這麼重要的場合上,自己竟閃神到讓其他人發現了,面子上的確有點掛不住。
「喔喔,男的還女的朋友?」姜季昀唯恐世界不亂地打趣。
「你說呢?嗯?」詩虹雨身邊的宋于濤眯了眯眼,犀利的目光朝姜季昀直射過去。
姜季昀扯開笑臉,從容地沒讓別人發覺他頭皮發麻。「哎喲,開開玩笑而已嘛,這麼認真做什麼?」
討厭死了,這些愛妻成癖的臭男人,開點小玩笑都不行,一點都不好玩,哼!
「欸欸欸,難得我這專業的運動員陪你們喝酒、打屁、玩樂,你們卻全都窩在這里,真不給面子。」易靖混到這個小團體里,企圖打破看似凝重的氣氛。
「你?!」姜季昀沒好氣地賞他一記冷眼。「你哪算運動員?充其量不過是肌肉過盛的土雞而已,少往自己臉上貼金。」
易靖為之氣結,忍不住秀了秀自己的臂肌。「嗟!土雞?你見過比例這麼完美的土雞嗎?」
心不在焉的詩虹雨終于被逗笑了,不經意之間,霍地發現大門口閃進一個嬌俏的人影,她立即開心地迎了上去。
「欸,那女人是誰啊?」姜季昀順著詩虹雨的動線看到了刁小歡,止不住好奇地問了句。
易靖沒有答腔,眼瞳緊緊膠著在那抹惱人的身影上。
「虹雨的好朋友。」轉動手上的透明酒杯,讓琥珀色的液體搖晃出高雅的微幅波浪。「靖也認識,他們‘應該’還算熟。」
「這麼不夠意思喔?大塊頭,你既然認識這麼可愛的女人,都不會為好哥兒們介紹一下,想私藏嗎?」姜季昀打趣道。
好一句「私藏」。
他的確想將她私藏起來──穩穩地擺放在自己懷里的安全位置,不讓任何男人有任何覬覦的空間和機會接近她。
宋于濤笑而不語,給姜季昀使了個眼色。
他經歷過愛情的考驗,要弄懂易靖的心情並不難,加上易靖原本就不是藏得住心事的男人,要明白他的心思根本就是易如反掌的事情。
而姜季昀就更不用說了,憑著以往在女人堆里攪和的歷練,還有他身為文字工作者,天生敏銳的觀察力,不信他瞧不出端倪。
易靖所有心神全定在那團小肉球身上,全然不知兩個好友,皆在他身後暗自發噱──
「來,小歡,我為你介紹朋友認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