鹽妻發家 第4頁

秀雅答道︰「六小姐之所以不願嫁給三爺,是因為外傳三爺病得很重,撐不了多久,六小姐不想一嫁給他不久就要守寡,所以才想與夫人互換。」

林秀才的家世雖然不如出身樂平侯府的三爺,可也算殷實的人家,雖然稱不上多富裕,但也有些家底,兼之听聞林秀才又生得一表人才,六小姐才想嫁給他。

為這事,六小姐先前曾去求過老爺,但被老爺拒絕了。

畢竟六小姐是嫡女,而夫人只是庶女,三爺不管怎麼樣都是出身侯府,是當今樂平侯的嫡親弟弟,身分尊貴,官家雖然富裕,但老爺到底只是個商人,能攀上樂平侯已算是高攀,哪能讓三爺娶一個庶女為妻。

所以就算三爺病得再重,也要由身為嫡女的六小姐出嫁。

老爺如此堅持,其實還有一個原因,便是在謀算三爺的家產,一旦三爺病死了,那麼三爺留下的家產可就全都歸了六小姐,老爺也能名正言順的得到那些家產。

可老爺千算萬算,卻沒算到樂平侯表面上似乎很重視弟弟,私底下就早就盤算好要將這個大麻煩趕出去,且老爺更沒想到素來任性驕縱的六小姐會瞞著他對夫人下迷藥,頂替夫人嫁給林秀才。

原本老爺安排夫人嫁給林秀才做填房,是存著拉攏的心思,看好林秀才日後有可能會中舉,若他更爭氣點,說不定還能中個進士,屆時說不得能謀個一官半職,到時那就長臉面了,還有個當官的女婿可以當靠山。

而她與瑤琳原本都是六小姐的婢女,為了替六小姐掩飾,這才被迫跟了夫人。

秀雅與瑤琳將事情源源本本的說了出來,听完後,文詠菁蹙著眉思索了須臾,再提出一個疑問,「姊姊對我下藥,她就不怕我醒來後將這件事抖出來嗎?」

秀雅與瑤琳互看了一眼,由瑤琳開口道︰「六小姐說,屆時兩人都拜堂成了親,夫人就算知情也無可奈何。」

她這話說得算是委婉,當初六小姐是這麼說的——

「等那沒用的廢物醒來又能怎麼樣,難道她還能有膽子把這事抖出來嗎?何況堂都拜了,她還能換回來不成?就算屆時事情鬧開,你們就說是她貪慕虛榮想嫁到侯府,這才使計頂替了我。」

文詠菁從兩人的話里約略听出,原本的官善善恐怕是個柔弱膽小之人,所以才會這樣被人給欺到頭上。

不過瑤琳剛才說的也沒錯,這堂都拜了,怕是也沒機會再換回來,她一時之間也沒有其他的想法,只能等治好左之鎮的病再做打算。

她與左之鎮之間並沒有感情,萬一他熬不過,一命嗚呼,讓她成了寡婦,那也沒什麼,反而日後在這里沒人管著她,她想做什麼就做什麼,更逍遙自在。

思及此,文詠菁的心定了定,又再問了兩人一些事情,才讓她們離開。

文詠菁拿著毛筆在宣紙上作畫,畫完後她遞給鳳兒。

鳳兒接過看了一眼,兩道細長的柳眉頓時擰了起來。「夫人,您畫的這是什麼?」

文詠菁倒了杯茶喝,抬眉一笑。「金雞納樹啊。」

「這都糊成一團,哪里還看得出樹形。」

「所以我不是跟你說了,我不會畫畫,你卻非要我畫。」文詠菁努了努嘴,一臉無辜的說,「你看,我已經很努力了,畫不好真的不能怪我。」

鳳兒為難的皺起眉。「可我這幾日找了很多人打听,城里的藥鋪我也一家家問過了,都沒人听說過金雞納樹。」說完,她質疑的瞟了夫人一眼,懷疑這世上是否真有這種樹。

听她這麼一提,文詠菁陡然思及了一件事。「說不定是這里的金雞納樹不叫這個名字,也或許是這里的氣侯不適合它生長。」

金雞納樹是翻譯的名稱,原產于南美洲,它必須在溫暖的氣侯才能生長,看來這里可能真的沒這種樹。

鳳兒焦急的道︰「那怎麼辦?三爺的身子真的不能再拖下去了,難道沒有其他的法子了嗎?」

文詠菁沉吟須臾,說道︰「要是真找不到金雞納樹的話,要不然就用常山和青蒿來試試看好了。」既然現代人是從常山和青蒿提煉青蒿素來治療瘧疾,也許直接入藥也會有些效果。

「那夫人快把藥方寫給奴婢吧。」鳳兒真的不忍心再看自家主子飽受病痛折磨了,只要有一線希望,什麼辦法她都願意一試。

「藥方?」文詠菁一楞,她又不是中醫師,哪懂得開藥方。

「是呀,請夫人快把藥方寫出來,奴婢才好拿著方子去抓藥。」鳳兒催促道。

「呃。」文詠菁有些心虛的模模鼻子。「你將之前的藥方拿來我看看。」

第2章(2)

鳳兒沒有多問,很快取來藥方交給她。

文詠菁認真研究,仔細計算過其他藥材的分量之後,又補上常山和青蒿各三錢加,再交給鳳兒。

鳳兒接過藥方,急著就要出去抓藥,走到門口,她又回過頭道︰「奴婢去抓藥,還請夫人幫忙照看三爺。」

莊子的下人除了她之外,就只有兩個打掃園子的老僕人和一個廚娘,雖然夫人還有兩個陪嫁丫鬟,但三爺肯定不會讓她們服侍,她想,夫人既然是三爺的妻子,自然有責任服侍三爺,只是夫人一直沒這自覺,把自個兒當成外人,每天只去看三爺一、兩回,接著不是待在她的寢房里,就是在莊子里四處閑逛。

「哎,我覺得三爺似乎不太想見我,每次我去看他,他都擺著張臉給我看。」

文詠菁其實也很無奈,不是她不想照顧左之鎮,而是他似乎不太樂意讓她照顧,既然有鳳兒在照顧他,她也樂得清閑。

鳳兒轉過身,正色道︰「那是因為三爺還不熟悉夫人您,才顯得生疏,只要您多去看看他,等他熟悉您了,便不會如此了。」想了想,她覺得應當讓夫人多了解三爺一些,便又走回案前道︰「三爺雖然心高氣傲,但他心地好又重情,老侯爺還在世時,不太喜歡侯爺,覺得他品性不好,因此曾一度想安排三爺在老侯爺百年之後繼承樂平侯的爵位,是三爺念在與侯爺的兄弟之情上,力勸老侯爺打消這個念頭,侯爺才能在老侯爺身故後承襲樂平侯的爵位。

「三爺和未婚妻梅小姐是一塊兒長大的,當年梅小姐的父親牽連了一樁案子,為了幫助梅家,三爺才與梅小姐訂下親事,之後在樂平侯府的庇護下,梅小姐一家人總算是渡過了危難,可沒想到梅小姐竟然不顧三爺對她的情分,在三爺生病之後,梅小姐只來探望過幾次,後來竟向三爺提出解除婚約的要求。」

听到這里,文詠菁覺得這左之鎮實在很倒霉,兄長和未婚妻竟都是這種無情無義之人。

「三爺這個人就是性子傲了些,幫助人也從來不說,別人才會老是誤解他。夫人,奴婢知道你在這時候下嫁三爺也是被逼的,那天三爺趕您走其實也是為了您好,他只是不想拖累您。」說到這兒,鳳兒竟跪了下來。「奴婢求您看在與三爺已是夫妻的分上,對三爺好一些。」

「你這是做什麼,快起來!」文詠菁嚇了一跳,急忙起身扶起她。「我又沒虧待他,被你這麼一跪,倒像我虐待他似的。」

鳳兒趕緊搖頭,央求道︰「不是的,奴婢沒有這個意思,夫人別誤會,奴婢只是希望夫人能和三爺更親近一些,三爺現在正在受苦,若您能多照顧他一些,他心里也會好過一點。」

文詠菁在她那雙充滿了期盼眼神的注視下,覺得自己若不答應,似乎很不近人情,不過在她答應之前,她若有所思的問道︰「你對你家三爺這麼關心,還不惜下跪,該不會是喜歡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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