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結暗戀 第17頁

殊雲想這樣做假設,假設他的人生因為她而有了新希望,這種歸納使她的幸福感加深加濃。

圈起他的手臂,倚著、靠著,她的溫暖來自眼前跳動的橘色爐火,也來自他敞開心胸。

可是……隱憂在她心底擴大,愛他、不愛他,被他喜歡、不被他喜歡,矛盾壓在胸口,隱隱的痛、隱隱的煩憂,明天會如何?不曉得,她只能把握眼前,把握兩人為數不多的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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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聞炒得沸沸嚷嚷,全世界都在尋找失蹤的谷劭。

大前天,報紙說辛隻得了憂郁癥,不吃不睡,天天上醫院看心理醫生。

昨天說辛隻吞了安眠藥,又哭又鬧吵著穿紅衣紅褲要上吊。

今天的新聞更勁爆,說辛隻鬧自殺,因為她懷疑自己得了愛滋絕癥,並指控劭是同性戀。于是,更多的八卦出籠,有人影射子健是劭的親密愛人,有人點名曾經和他合作過的男人,所有的影藝頭條都是谷劭的照片。

真要這樣才行?

一段愛情值得女人拿自己的事業、一生去下賭注?萬一輸了呢?就算她的激烈手段逼他走了回頭路,這樣的感情是否勉強?

殊雲不理解辛隻,再怎麼說,總是曾經愛過,用恨來為感情劃下句點,怎能算明智?

「對不起,你們認錯人,他是我哥哥,不是谷劭。」

「對不起,最近他常被認錯,心情很糟糕。」

「對不起,對不起,我哥不是故意生你們的氣。」

殊雲弓著身,不斷對幾個年輕學生彎腰道歉。

已經走到門口的劭折回來,不由分說,拉起殊雲離開小型書店。

「多事!」走出門口,他丟出批評。

劭說不做聖誕節布置,仍是帶了她到書局買材料,只不過鄉下地方,能買的東西有限,他們買了保麗龍、壁報紙、棉花、裝飾金蔥和剪刀、樹詣等,他計畫親手為殊雲動手做一棵聖誕樹。

沒料到,即便是鄉下,認得谷劭的人還真不少,才付帳,就讓眼尖店員的一聲驚呼,引來幾個正在購買東西的同學聚攏。

頭戴鴨舌帽、太陽眼鏡的劭滿臉酷,不肯多說話,直身往店外頭走。殊雲不得不一面彎腰道歉,一面對大家解釋錯認。

劭的手握住她的,她的手很冰,小小臉頰凍出兩坨粉紅色,走出書局,嘶地,抽吸氣,冷透了。

走向停車處,劭把自己的口罩戴到她臉上,很大口罩、很小的臉,殊雲半個臉和一部分眼楮被遮蔽。

他看著看著,原本被辛隻炒出的熱鬧新聞,弄得心情大惡的劭笑出聲,先是斷斷續續的笑聲,然後接成串,一串一串,連續不斷。

他笑得前僕後仰,笑得心情爽朗,陰霾不見了,他的眼底只有殊雲滑稽的俏模樣。

「很好笑嗎?」仰頭,她努力望他。

「嗯。」

他順順她的長發,把掩到臉頰的頭發全撥到腦後,塞進她背後衣服。

他的手也冷,貼進她細細的背脊里,她倒抽氣,拱背,雙手縮上胸前。「好冷!」

她拱背,他的手卡在她的背和衣服中間。

凝視她,他又大笑出聲,酷酷的他笑開,融出一地鮮黃芬芳女乃油,濃濃的、稠稠的、香香甜甜的女乃油,流進她心間。

打開大衣,張開大手,他將她攬進懷抱間,用大衣將她環在胸前,貼合的兩個身體相依,殊雲听的見他的心跳聲。

他的胸口上下起伏,微微的波浪,像夏季海洋,趕走冰冷。殊雲用力吸口氣,凍得紅通通的鼻頭,在他懷間磨蹭。

圈住他的腰,靠在他堅硬胸膛,溫熱染上心染上情,染紅了她的愛情。

相擁多久?不曉得,她閉眼楮細數他的心跳,那平和的心跳聲吶,篤篤篤,一聲一聲,聲聲在耳膜里盤旋。

好愛,愛極了他的擁抱;好愛,愛極了他的體溫;好愛,愛他的心,愛他的才情,愛他是谷劭不是別人。

從今天起,她要一天抱他一回,不管是耍賴或是純粹體貼;從今天起,她要一天看他百遍,不管她的眼光會不會困擾他的心境,打擾他的工作。

是了,她要好任性,不管後果、不擔心未來,她只要好任性、好任性地愛他,愛他千次萬回,愛他永世不悔。

「好了,你的手不冰了。」他推開她的身體,抓住她的手,貼在自己頰邊試溫度。

「我還冷。」貼回他胸前,說到做到,她開始耍賴皮。

「好吧!」他把頸間的圍巾圈上她細細的脖子。「這樣不冷了吧,上車!」

打開鑰匙,發動車子,坐在身後的殊雲把一半的圍巾圈上他的脖子,這份溫暖,她要同他同享。

沒生氣、沒反彈,他把她的手收在自己的口袋中央。

「抱緊我。」交代過,他驅車前行,飛快狂飄。

這一路上,他做了若干假設和估計可能性,他想離開演藝圈,想帶著殊雲遨游全世界,去看看她口里的鐵力士山,去佛羅倫斯看街頭藝人,去卡布里島的藍洞享受帝王澡堂,去凡爾賽宮走走迷宮森林。

多久了,他的心不存期盼幻想,多久了,他把人生當成無奈,而身後的未成年女孩,重新把夢想帶入他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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裁寶麗龍板的時候,劭颶沒說話;黏上壁報紙時,劭保持沉默;把整棵樹立起來時,他也不發出半點聲音。從頭到尾,他專注地執行手邊工作。

進演藝圈有兩個重大因素,一是月月希望他這麼做,二是他需要大量的金錢,寄人籬下的生活,讓他懷有強烈的不安全感,他需要大量金錢,才能讓自己稍感放心,于是他把每一筆從唱片上賺來的錢拿來轉投資。

他的眼光敏銳,這些年,他累積了足夠的「安全感」,萌退的想法不只一次出現,只是每每憶起月月的眼楮,他便舍不下這份工作,似乎月兌離演藝圈,他便和月月、和自己的青春正式告別。

他尚未準備好和月月說再見,如果歌唱事業是他們之間僅存的一道聯系,那麼他不想割舍。但殊雲給了他新想法,她支持他的意願、他的快樂,于是,他的心在放棄與不放棄中間擺蕩。

幣上最後一顆星星,聖誕樹正式完成。

說精致?不夠!但這是他們真心合作完成的作品,她拿起手機為工作中的劭和聖誕樹拍照,也故意站到劭身邊,為自己和他留下紀念。

是開心,往年這時候,他得參加大型演唱會,陪著青年男女度過平安夜,而這次,沒有喧嚷人聲、沒有激情音樂,只有殊雲陪在自己身邊,他愛這份寧靜,愛他的生活單純,周圍只有幾個自己喜歡的人。

「好漂亮哦,它是我見過最漂亮的聖誕樹。」殊雲繞著聖誕樹走圈圈,這棵樹不華麗,卻有他的專注心情,愛極愛極,若是她有哆啦A夢的縮小燈,她會把它縮小,時時刻刻帶在身邊。

他莞爾,她發亮的小臉充滿生命力,他喜歡這樣的陶殊雲,不喜歡湖邊蒼白落淚的易感女孩,畢竟她不該有成年人的穩斂。

架上木材,那是他親手劈的薪火,他要升起一爐火,溫暖他們的平安夜,今夜他不和旁人分享,只有他,和一個十七歲……哦,不,是快十八歲的女生。

他確定她不是月月,他確定她帶給自己的感覺和月月不同,她們之間,甚至連歲數都不一樣了,她十八,而月月留在永遠的十七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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