鹽妻發家 第16頁

「奴婢才剛從廚房過來,並沒有見到夫人。」她回道。

「那她大概是去書房了,我去找她。」

左之鎮沿著廊道走向書房,進去後並未見到她,他不免有些訝異,這下雨天的,她會去哪里?

他回頭讓鳳兒找來秀雅、瑤琳詢問,雨人也不知,幾個人把整座莊子前前後後找遍了,都沒找著她的人。

左之鎮動怒了,「你們都在做什麼,怎麼會連夫人上哪兒去了都不知道?!」

明白主子找不到夫人心里急了,鳳兒急忙安撫道︰「三爺請息怒,用過午膳之後,夫人說要午睡,不用奴婢陪著……夫人會不會是睡醒後出門去了?」

「下雨天的她出門做什麼?」他質問。

鳳兒忖道︰「可能是想散心吧,今早奴婢就見夫人神色郁郁,似是有什麼心事,還說……」

左之鎮急問︰「她說了什麼?」

「她說自打梅小姐這幾日天天來看三爺,三爺一顆心似乎就撲到了梅小姐身上了。」

「胡說,哪有這回事!」他嚴正駁斥道。

「奴婢也是這樣勸夫人的。」鳳兒委婉的接著道︰「可梅小姐天天上門來找三爺,三爺都已娶了夫人為妻,又每日見梅小姐,縱使是看在昔日的情分上,可到底有些不妥,也難怪夫人會胡思亂想。」

左之鎮臉色極為難看,有些事情他覺得沒必要說出來,說出來會顯得他這人心胸狹隘,他不想讓她知曉他是這樣的人,才會瞞著她。「鳳兒,你快帶秀雅她們出去找找。」

「是。」鳳兒應了聲,領著秀雅和瑤琳出去找人。

他心焦的在寢房里踱步,他沒有想到她會這麼在意梅雲櫻的事,若是早知道她會有這樣的反應,他就不瞞著她了。

不過如今說這些都晚了,他只盼她能快點回來。

瞟見屋外的冷雨,想著她正在外頭受寒受凍,他心里又急又不舍。

左之鎮越等越焦躁,打算也出去找找,剛走到堂屋,迎面而來的小廝就送來一封信。

「三爺,方才外頭有個人送來這封信,說是一位姓文的姑娘讓他轉交的。」

「姓文?」左之鎮一楞,想起她本姓文,急忙接過信拆開來看。

左之鎮︰

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我已不在府里了,這是我考慮了好幾天才下的決定。

我想你一定會認為我是在無理取鬧,沒事找事吧,可你知不知道我這幾夭心里的糾結和掙扎?

我真的很想相信你對梅小姐已沒有感情,可是她天天來找你,你也天天跟她有說有笑,你有沒有想過我的感受?要是另一個男人天天來找我,我也跟他有說有笑,你會怎麼想呢?

你想必早就暴跳如雷了吧。

我忍了這麼多天,但我實在忍無可忍了,我很想把你狠狠痛罵一頓,更想直接把她轟走,叫她不準再上門來。

我知道你與她之間有著十幾年的感情,而我們才認識不到半年,但是請原諒我的自私,我無法允許丈夫的心里還容納了另一個人,我要就要全部,只有一半的心我不屑。

所以我決定給你一個選擇的機會。

我會在天水客棧的包間等你,如果你申時前都沒來,我就知道你的意思了,而我也不會再回去,以後我們就各過各的,誰也不要再干涉誰。

左之鎮很快讀完後,臉色鐵青,他捏著信,朝小廝大吼,「快備車,去天水客棧!」就快申時了,他一定要趕到才行。

片刻後,他坐上馬車,不停的催促趕車的小廝快一點。

莊子位于玉穗城外,這時有數輛馬車在城門口排著隊等候入城,左之鎮眼見來不及了,索性冒著雨跳下馬車,直接跑進城里,心里不停的在呼喊著——

別走、別走,該死的,我不準你走!

好不容易終于來到天水客棧外,左之鎮已全身濕透、一身狼狽,但他連停下來喘口氣都沒有,沖進客棧里,抓住一名小二就道︰「快帶我去包間……」

「抱歉客官,這會兒包間已全都客滿了。」

「她說在這里等我的,你快帶我過去!」他神色激動的抓住了小二的手臂。

「客官是與人有約嗎?不知那位客官貴姓,小的幫您問問是哪一間。」小二見過形形色色的客人,有的客人比他還粗暴,相比起來,這位客官的失態根本不算什麼。

「她姓官,不對,她姓文。」

「小的這就去問問,您稍等。」小二抽回手,跑到二樓去,不久回來後說道︰「客官,包間里並沒有姓文的客人。」

左之鎮不敢置信,「你說什麼?!」

小二大聲的再說一次,「幾間包間里並沒有姓文的客人。」

「她走了?!」想到可能會就此失去她,左之鎮再也顧不了什麼臉面和矜持,失控的怒咆,「怎麼可以?她怎麼可以就這樣走了,連給我一個解釋的機會都不肯!」接著他沖到大雨中,茫然的朝四處叫喚著她的名字,「詠菁!文詠菁,你出來,我來了,你快出來——」

他倉皇茫亂的在附近的街道上,瘋了似的找她。

「娘子,你在哪里,快出來,我來了、我來了!你不能就這樣一走了之,我不允許,你快回來!」

左之鎮覺得胸口仿佛破了一個大洞,寒風和冷雨全灌進身體里,他又疼又冷,布滿了血絲的雙眼不停的在雨霧中梭巡,只要看見一個相似的人影,他便會急奔過去。

不是、不是!

「娘子、娘子,你回來、回來,你答應過我不會離開,你怎麼能食言……」

在他身後,有一人默默看著他發狂般的四處找人,能讓那麼心高氣傲的一個人這樣失態,夠了。

那人朝著他走去,冷不防從他的背後抱住他。

「我在這里。」

左之鎮原是憤怒的要揮開對方,但在听見傳入耳里的熟悉嗓音時,他整個人一震,霍地轉過身,在看見那張刻入他骨血的面容時,他狂怒的握住她的肩膀。「我不準你走!你听到了沒有,我不準你離開我!」

文詠菁仰著被雨水打濕的臉龐,靜靜看著他,緩緩出聲,「你若要我不走,就要趕走梅雲櫻,我與她之間,你只能選擇一個,你要想清楚。」

他毫不猶豫的回道︰「我當然要你,我怎麼會去選那種薄情寡義又虛偽的女子。」

「你說什麼?」她難掩錯愕。

「我早就知道她在撒謊。」左之鎮特地托人到梅府打听過,退婚之事根本是出自她之意,反倒是她爹勸她別在他落難時落井下石。

「那你為何沒有揭穿她,還在她每次來時這般陪著她?」文詠菁不解。

「她之所以接近我,是為了那塊鹽地,加上我的病已痊愈,她有意想與我重續舊情,我沒有揭穿她,只是想讓她誤以為我仍對她有情分。要給予一個人最大的打擊,莫過于給他希望,然後再狠狠踩碎。」為了留住她,他不再保留的道出心中打算。

失而復得,他將她緊緊摟在懷里。

「以後我再不見她,我與她的情分早在她退婚時就已斷得一干二淨,不能在我落難時與我共患難的女子,並不值得留戀,只有你才是值得我一心一意對待的人。她要是敢再上門來,你就將她給轟出去,無須再有顧忌。」

文詠菁哭笑不得,原來她這麼多天的醋都白吃了,不過他這麼在乎她,也不枉她精心策劃離家出走這一招。

她用這種方法來試探他心里究竟還愛不愛她,不僅對他狠,對自己也很狠,但是與其拖拖拉拉的繼續猜疑下去,還不如直接弄明白他的心意。

這有點像在賭博,牌面開出來之後就一翻兩瞪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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