鹽妻發家 第25頁

此後文詠菁的牢獄日子就沒那麼難過了,手指頭的傷在抹了左之鎮送來的藥後也逐漸痊愈。

連日來左之鎮在河陽縣與玉穗城之間奔波,卻始終找不到官蘭蘭,也見不到官成彰,兩人就像存心躲著他似的。

他打听到再過幾日蔡保鑫就會提審自家娘子的案子,無法得知官家會使出什麼手段,他心焦如焚。

「之鎮兄,我看嫂夫人這件案子不太尋常。」這日秦奉與南元照、喬守儀一塊過來探望他,三人坐下後秦奉首先說道。

「秦兄這話是何意?」左之鎮深知秦奉的性子不可能無的放矢,會這麼說定是察覺到了什麼。

秦奉將手里那柄描繪著紅梅的折扇掮了兩下,緩緩道︰「最近玉穗城里有不少人在謠傳,當初嫂夫人為了嫁進侯府,下藥迷昏了官蘭蘭,並買通了官蘭蘭身邊的兩名侍婢為她做掩飾,趁機換了花轎。」

左之鎮震怒不已。「豈有此理,這些事全是官蘭蘭所為,怎麼會變成是我家娘子所做?!」

喬守儀接著說道︰「就我听到的流言說,嫂夫人這麼做是因為她貪慕虛榮,想嫁進樂平侯府享福。」很明顯的這種謠言是有人刻意散播,並有人在暗中推波助瀾。

南元照也道︰「這件事的始末咱們三人自是听你提過,可這謠言也不知是由哪兒傳出來的,而且早已在玉穗城傳開,不少人听聞後,都在唾罵嫂夫人。」換言之,此刻的輿情對她極為不利。

喬守儀輕敲著椅子扶把,若有所思的道︰「我總覺這官家狀告嫂夫人,這背後似乎有什麼陰謀,否則兩姊妹之爭,官家有必要鬧進官府里頭嗎?兩個女兒皆是出自官家,這豈不是讓別人看笑話?」

秦奉提醒左之鎮,「這事你得好好好琢磨琢磨,眾口鑠金,若是任憑謠言繼續渲染下去,只怕假的也被說成真的了,萬一蔡保鑫听信了這些話,事情可就不好辦了,說不得他強行會判你將嫂夫人休離,另娶官蘭蘭為妻呢。」

喬守儀頷首附和,「沒錯,這人是個榆木腦袋,要是對這事有了先入為主的看法,可就難改變了。」因為蔡保鑫這人油鹽不進,這事他們幾人有心想幫他說情也無從下手。

南元照忽然說道︰「之鎮,能證明嫂夫人當初是被迷昏之事,除了你與府上的下人,可還有其他人可以作證?」他這人身形壯碩,但往往看事情卻是細微而獨到。

聞言,左之鎮心思一動,低頭思索起來。

秦奉等三人也沒再打擾他,起身告辭。

待三人離去不久,左之鎮叫來鳳兒吩咐了她幾件事,最後交代道︰「我要離開幾天,你去探望夫人時,替我轉告一聲。」

「不是快輪到夫人的案子了嗎,三爺這會走來得及趕回來嗎?」

「我定會在那之前趕回來。」左之鎮絲毫不敢耽擱,很快收拾好行李便動身。

文詠菁被關在牢里,心情一天比一天低落。

首先是要她蹲在尿桶上解放,就是一件很尷尬的事,她常擔心萬一在紆解時有獄卒過來……

雖然自那日蔡保鑫嚴懲了對她用刑的兩名獄卒後,沒人敢再為難她,甚至負責清理各個牢房尿桶的人也不敢再偷懶,每日皆按時過來清理,氣味沒那麼難聞了。

可在這幽暗得曬不到太陽的地方,人的情緒也會受到壓迫,她整日里除了胡思亂想也沒其他的事好做,越想便越悶,整個人也越來越懶。

最重要的一點是,這里每天只供應一小桶的水,讓人擦臉洗手,完全沒辦法洗澡,她覺得整個人都要發餿了,每當左之鎮來時,她總會忍不住擔心他會嫌棄自己身上的臭味。

因此在听鳳兒說左之鎮這幾日不過來時,她心里暗暗松了口氣。

「奴婢想三爺定是又去找那官蘭蘭和官老爺去了,想讓他們撤了狀紙。」

文詠菁搖搖頭。「我看他們是不可能撤了。對了,你可幫我問過,這搶了別人的丈夫,要是被判刑,依大炎國的律令會被判多重?」她也是昨天心血來潮時忽然想到這點,遂好奇的托鳳兒去打听。

「這事我去請教了秦二爺,據秦二爺說,夫人這事可能會被依惡意毀人姻緣來判刑,最重可判五年的刑罰。」昨日她探望完夫人準備回去時,半途剛好遇上秦奉,便請教了他這事。

「五年?!這麼重?!」文詠菁吃驚的瞪大眼。

「秦二爺說惡意毀人姻緣素來為人所不齒,因此罰得也較重。」

鳳兒見夫人表情驚詫,又與她說了會兒話,安撫安撫她的心情後才離開。

文詠菁側身躺在先前左之鎮為她帶來的被褥上,他為她帶來了兩條,一條是蓋的,一條是用來鋪的。

她想到自從她來到這個世界後,似乎沒過上幾天太平的日子,先是為他的病發愁,接著又有他大哥上門想討回那塊鹽地,再後來他前未婚妻又冒出來,接著是官家一家人來鬧,現在她竟然還慘得身陷囹圄不得自由。

她的命運還真是坎坷,比起前世有過之而無不及。

好吧,天將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行拂亂其所為,所以動心忍性,增益其所不能……

馬的,她一個小老百姓擔什麼大任,她也不想動心忍性,她只想出去將那些算計陷害她的人狠狠踩到腳下。

她氣呼呼的吐了一大口憋在胸口的悶氣,不斷在心中替自己加油打氣,她很快就能出去了……

第11章(1)

提審這日很快就到了,因為文詠菁的案子鬧得夠大,一大早衙門就擠了不少圍觀的百姓,就連秦奉、喬守儀與南元照也來了。

文詠菁被兩名衙役帶上來後,不少人指著她叫罵——

「用下作手段搶奪別人的丈夫,不要臉的賤人!」

「這種貪慕虛榮不顧姊妹之情的女人,就該判她死刑!」

「她將來會不得好死,生的孩子沒!」

坐在高堂之上的蔡保鑫重拍驚堂木,喝道︰「肅靜!」

看熱鬧的百姓紛紛閉上了嘴。

蔡保鑫看向跪在堂下的文詠菁。「堂下所跪何人?」

「民婦是左之鎮的妻子官善善。」文詠菁答道。

「有人狀告你用卑劣手段搶人丈夫、毀人姻緣,你可認罪?」

「民婦不認。」文詠菁立即答道。

蔡保盡一拍驚堂木。「來人,將原告帶進來與她對質。」

闢蘭蘭被帶進來時,先是惡狠狠的剜她一眼,臉上閃過一抹得意之色,這才跪到她左側。「民婦官蘭蘭拜見大人。」

「官蘭蘭,你狀告官善善用卑劣手段搶你丈夫、壞你姻緣,你可有何證據?」

「民婦有證人為證。」官蘭蘭飛快答道,胸有成竹。

「證人在何處?」

「在外面。」

「來人,帶證人進來。」

坐在一旁記錄案情的師爺,讓衙役從側門將證人帶入,側門是提供案情相關人員進出之處。

衙役很快帶進來兩人,兩人跪在堂下,蔡保鑫依例盤問兩人的身分。

「小人原是六小姐的丫鬟,名叫瑤琳,在六小姐出嫁前兩日,八小姐來找小人,並許了小人好處,要小人幫助她迷昏六小姐,好讓她頂替六小姐嫁給左三爺,小人一時財迷心竅,答應了她,在六小姐出嫁當日,暗中在六小姐的茶水中下了迷藥,迷昏六小姐。」

彬在她旁邊的秀雅也連忙附和,「小人也是如此。」

她們兩人早在被官蘭蘭找來做證之時,已套好了話,主要的應答則都交由性子較沉穩的瑤琳負責。

「你們兩人說謊,事情根本不是這樣!」文詠菁激動的怒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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